回的路上，队员都没精打采的，没人言语。我隐隐听到邵书记问火老师：“看样子，咱是要垫底了吧？”我回头看时，看见火老师摇摇手指，示意邵书记不要再说了。

到了排练厅，大家坐好，火老师宣布两首歌曲整曲联排，伴奏弹响，手势挥起，却只有三五个人开口。火老师问：“咋啦？指挥失灵啦？”没人吱声，火老师似乎到也不着急：“不在状态？那就休息一会吧。”说完拉着邵书记到门口抽烟去了。

队员全坐在椅子上没人动，也没人说话。终于，有几个队员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说：“火老师，对不起啊，我们真的很菜吧？”

“谁说的？”火老师依然一脸轻松，熄灭香烟回到讲桌前，几个队员也跟着回来坐下。“我问问大家啊”火老师问道“咱门队伍实力咋样，谁最了解呢？”

“我们自己吧？”“是啊，自己最清楚”下面小声议论着，却没人做出正式回答，也不知那天我哪来的勇气，站起来说：“是火老师最了解！”刚说完，听到有人附和“对！”“是啊！”“我们是火老师教出来的”

“那我说过大家不行吗？”火老师笑着问。

“您是不想打击我们吧？”

“别的队伍唱的我们都听了，比我们好听。”

“上台我都慌得不行！”

“都听不见自己唱啥！”

火老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自己初次走台的感受。

“恭喜大家啊！”火老师笑容满面，提高了声音。“啊？”大家几乎同时伸直了上身，疑惑地看着火老师。

“这没上过舞台的人啊，难免紧张，不适应。”火老师继续说“这叫舞台恐惧，没上台演出的人绝大多数都这样，这是正常现象，所以我们都是正常人！”

“那这样了，还怎么比赛呀？”有队员问；

“我可以帮大家克服恐惧啊！”火老师表情有点神秘，屋里重新安静下来，都在等着听锦囊妙计。

火老师走到大家面前说道：“先说这舞台和排练厅确实是有区别，我们在这小小的排练厅唱歌，墙壁很快就能把声音反射回来，自己会听的很清楚，到了赛场面积大了好多倍，下面又坐了许多人，声音自然会被吸收很多，反射回来的很少，改变了大家的感受，有的人大概都听不到自己旁边队员的声音吧？”还真是这样，回想起来，我都没听到旁边有人唱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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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呢，这只是大家的感觉变化，我站在你们前面，听得依然是清清楚楚，你们前面有话筒，扩音设备也会让赛场观众听得清清楚楚，舞台上有两个音箱是朝着合唱队员的，这个装置叫返听，其实大家仔细听也能听到我们自己的歌声，只不过你们第一次上台，紧张的状态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没有听到嘛！今天大家声音有点发紧，不够美，音量还是足够的！”

舞台对我们是陌生的，也是新鲜的，听着火老师的介绍，大家来了兴趣，“如果没有观众和评委，大家在舞台上还会紧张吗？”火老师再次提问。

“没人哪还会紧张？那不是和排练厅差不多啦”有人回答；

“好！说得不错！那我们就让自己看不见嘛！”火老师开始说计了。

“怎么可能？我们又不瞎！”

“闭上眼睛吗？那连老师指挥也看不见了呀！”气氛开始活跃了。

“宣布一个纪律！”火老师严肃起来，“我们比赛的赛场是公司剧场，大家上台站好后，所有人都要注视剧场最后一排墙上的电影放映孔，眼睛不许看其他地方，我会在舞台侧门观察，如果有人眼光不守纪律，我就不上台指挥！能做到吗？”

“能！”全体队员齐声回答；

“好，大家余光观察到我走上舞台，就要把目光从放映孔移到我身上，同样不许看其他地方，直到演唱结束。这是我们的约定，好不好？”

“好！”又是齐声应答，很显然大家觉得这办法一定有效。

“还有呢！”火老师又变得很神秘“我有一种小药丸，上台前会发给大家，吃了这个秘方药丸，大家的声音会变得非常优美，保持半小时，足够我们比赛用了！这可是别的队伍没有的哦！”

邵书记来了精神：“那我们不会垫底啦？”

火老师转过身来，用手点着邵书记：“你怎么老想着垫底啊？这要是在古代军队里，非把你推出辕门斩首不可！还没打仗就自乱阵脚！”大家哈哈笑了起来，邵书记不好意思挠挠头，也呵呵地乐了起来，“不过呢，我的药丸只能给大家锦上添花，要想唱好两首歌，还是要把平时练好的本事拿出来才行哦！”走台的沉闷气氛就这样被火老师彻底吹散了。

两天眨眼间过去，比赛那天我们“依计行事”，上台前火老师给大家没人吃了一粒像芝麻粒一般大的小药丸，台上火老师信步走来，向观众鞠躬，转身面向我们，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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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环视每个人，确认大家眼光如约注视了自己，又在自己胸前用台下观众看不到的手势提示大家微笑、放轻松。接下来，我们表演的两首歌曲一气呵成，歌曲中所有的节奏、情绪、强弱、气息全部都按照排练的要求表现出来，表演完毕火老师再次向观众席鞠躬致谢，转身用表情赞许了大家的表现，然后左手后背，右手平摊，一个俊朗的动作示意队伍退场，真是不输给任何一个指挥！下台时，我还听到了掌声，不输给其他队伍的掌声！

走到后台，好多队员急切地问火老师：“我们唱得怎么样？”火老师满意地说：“大家都很棒！”邵书记早已在后台等待，看到队伍下来了，赶紧和火老师握手，嘴上似乎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火老师拍着邵书记肩膀说“放心吧！不会垫底！”邵书记心思被看穿，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吗？”火老师很自信的说：“我们的表现是有获奖实力的，能不能得奖，那要看评委喜好和几个实力差不多的对手场上发挥。”

火老师判断是保守的，比赛共有16个部门参加，设金奖一个，银奖三个，铜奖五个，我们得分排在第四，获得了银奖！不仅达成了邵书记不垫底的目标，就是在得奖的队伍中我们都没有垫底！火老师还获得了最佳指挥奖！主持人公布获奖名单，念到我们车间时，我们队伍中爆发出欢呼和尖叫，我和好多女队员都兴奋得哭了！邵书记也是眼圈发红，兴奋异常！当晚就安排晚宴招待火老师和所有队员。

那是一个欢乐的庆功宴，队员每个人都向火老师敬酒，火老师一一回敬，喝到微醉。大家崇拜地夸火老师妙计管用，神药有效！而火老师呢，也做了揭秘：用管控目光的方法来集中注意力消除紧张，是许多合唱队都用的办法，并不是什么创造，只是我们这新人新队伍听着新鲜而已；神秘药丸是一种叫“咽立爽”的中成药，除了有清凉润喉的功能外，并不能优化音色，能得奖其实就是大家通过排练具备了获奖实力！火老师是借助点“旁门左道”给大家提升自信心。晚宴后，还安排了舞会，我请火老师跳了支舞，舞间我问火老师：“下一届比赛，您还来我们车间吗？”火老师说：“你们邵书记啊！晚宴喝第一杯酒的时候就和我约好了三年之后的事了。”我说了句：“那太好了！”说完觉得自己脸上发烧，有种年轻时的羞涩，赶紧把头低下，希望昏暗的灯光下不要被察觉……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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