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茫

《汀茫》

第四章:蹊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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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极殿是清宁大陆所有绝大部分玄法师都心向神往的地方,在这个以八元素玄法为尊的国家,天乾城、地坤城、泽兑城、山艮城、水坎城、火离城、雷震城、风巽城八大主城,每一个主城都有其相对应玄法,但一般而言,一个玄法师终其一生可能也只能参悟并掌握其中一种玄法,或许有些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能够碰巧多习得一种玄法,但正常情况下,想要掌握两种以上的玄法,玄极殿几乎是唯一选择,故而整个汀茫大陆最有天资、最为出色的玄法师,几乎都师出玄极殿或与玄极殿多少有些瓜葛,也正因为玄极殿这种特殊的存在,使得其在某种程度堪与清宁王朝的皇室相比,如果说清宁皇氏是盘踞在这片大陆的雄狮,那玄极殿则是一只高飞的雄鹰,以另外一种方式捍卫着这个国家的安宁。

细数清宁王朝千年历史,历任的帝王但凡留下过千古威名的,也无一不是多种玄法傍身的顶尖玄法师,故而在民间,也流传着“玄皇现世,天下盛世”的谚语,仿佛只有皇权和玄法结合起来,才是王朝兴盛的标志。

从整个中宫的方位上来看,皇城与玄极殿各自所在的位置,一个在正北的中心、一个在正南的中心,两者遥相呼应着,犹若太极八卦图中两个极点的位置,相互之间那千丝万缕般的关系,自是不必明说。

此刻,在玄极殿侧东方向的一间厅堂里,掌殿地绣眉坐在主座,正小酌着一碗香茗,主座两旁分别傲首挺胸站着的是两名身姿飒爽、面容较好的年轻女子,一个身材清瘦,眉目间略显高冷,名曰妍仙,一个身型微胖,圆脸朱唇间自带笑意,名唤纪芒,都是约摸十八、九岁模样,是地绣眉的两名得意徒弟,而地绣眉本人则是一个典型的小脚小脸的中老年女子,虽然看得出来已经上了年纪,那面目倒是清秀得很,妆容明显是经过一番打扮,略施了些粉黛,虽谈不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却也和人老珠黄完全搭不上边,整个气质上散发出一股十分自然的典雅韵味。

地绣眉的左边下首客座坐的是祖尔图,此刻正面目含笑地看着她,先前那白袍法师面无表情的站在祖尔图身后,像极了一个忠实的随身侍卫。主座的右边下首客座上是长孙九羽,他的双手抱在胸前、紧绷着一张脸,目光随意地落在对面的祖尔图身上,时不时的也瞟一眼主座上的地绣眉,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二位突然一起登门造访,也不知所为何事?”地绣眉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碗,柔声道。其实三人关系极为融洽,地绣眉这般发问,自是因为与长孙九羽又闹了些矛盾了。

“祖某听闻,近日似乎有些不一样的风声,故而想来和地掌殿做些交流。”祖尔图语气也放得柔和,恭恭敬敬的回道。

“噢!?”地绣眉先是略感诧异,继而又略有所思,但旋即却又看向长孙九羽,似笑非笑地说,“长孙大人也是如此想法?”

长孙九羽没有对视上地绣眉看向自己的目光,只是语气略有些生硬的回道,“那是自然。”

地绣眉不置可否,细声细语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听到的,是一些什么样的风声?”

长孙九羽眉头微皱,想了想,说:“自然是关于前线战事的风声。”

“哈哈哈哈。”地绣眉又笑了起来,说:“前线战事?依我看,这鬼域不多时便要退兵了。”

“噢?愿闻其详。”祖尔图接话问道。

地绣眉未直接回答,而是对两旁站着的二女吩咐道。“你二人去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是。”妍仙、纪芒二女允诺着走到门外,关上那沉重木门,地绣眉这才正色对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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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图讲:“老图,今早我得到情报,迷雾海大捷,鬼域大军伤亡惨重,我猜,要不了多久,圣上便要班师回朝了。”

祖尔图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接着问:“还有呢?”

地绣眉有些诧异:“怎么?这还不够?”

长孙九羽轻哼了一声,语气略不屑地说:“早都知道了!”

地绣眉看了看祖尔图,然后指着长孙九羽生气地讲:“你!你们!早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祖尔图打着哈哈,赶紧把早上发生的事都给地绣眉讲了个清楚。

地绣眉了然情况后,心中反而更起疑云:“这么说来,倒是我玄极殿才最后知道消息了。”

祖尔图讲:“只是不知玄极殿还有没有一些其它方面的消息或情况呢?”

地绣眉仔细想了想,然后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

“雷迎暴、天傲雪和几位长老可有情况?”长孙九羽随口提醒,在玄极殿,玄法排得上号的,共有十二人,掌殿地绣眉自是不说,另有副掌殿二人,分别是雷迎暴、天傲雪,再有九大长老,分别是天蕴长老天克芳、莲泽长老泽翘儿、归山长老山居铭、灵火长老火芸仙、地莹长老地旗子、五雷长老雷五、逝风长老风无理以及落花长老花离树,玄极殿若有什么重大的消息与变故,多半也与这些人有关系。

地绣眉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着,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又是仔细地回想了会,说:“除了随皇上前往风巽城的四位长老之外,其它的倒也正常,不过倒是有许久没有见到过风无理,但他自个本身也是喜于独来独往,还有…还有…算了,这也是我殿内之事。”地绣眉欲言又止。

看着地绣眉的表情,长孙九羽接话道:“只怕又是那雷迎暴上窜下跳吧。”

地绣眉埋怨地看了长孙九羽一眼,未置可否,长孙九羽接着又说:“雷迎暴心里一直对玄极殿过于亲近皇室芥蒂得很,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你懂什么?我看他简直是想再创一个玄极殿,算了,不说他了,这等聒噪不提也罢,随他去吧。”地绣眉心有忿忿,言语间带着极大的不满。

长孙九羽嘿嘿一笑,说:“再创一个玄极殿?这倒是有趣。”

“你!这有趣甚么!?”地绣眉怒问。

“他口气大得有趣。”长孙九羽道。

“哼!”地绣眉冷声。

祖尔图敏感地捕捉到一些细节,地绣眉对‘雷迎暴想再创一个玄极殿’的看法让他感到不太对劲,他思量片刻,对地绣眉问:“雷迎暴最近和朝廷大臣可有往来?”

地绣眉则是摇摇头:“那倒是没有注意,不过他最近常常外出,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长孙九羽轻笑道。

地绣眉也是附和笑道:“要说和朝中大臣有往来,这儿可不就有一个吗?”

三人对视一眼,均是大笑。三人心中暗知:或许这就是皇上将代政大权交给程兴的原因吧,祖尔图在朝中本就压过程兴一头,加上与长孙九羽、地绣眉二人交好,不能不让皇上多留个心眼。

笑完,祖尔图又道:“玄极殿虽然与朝政两相隔绝,常理上是互不干涉,但是对朝政的影响力也不可小觑。现在朝上之事,已出于反常,我想或许会和玄极殿中的某些人和事有些关联。”

地绣眉听在耳里,散在心上,淡淡道:“如果你说的关联,是指雷迎暴和风无理,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小小浪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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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惧?”

祖尔图又看见长孙九羽,见后者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心里反是有些担心了,他又道:“蹊跷之事,当寻其因,我看今日朝会,似乎藏着不少诡秘。由一生二,由二生三,则万物可变矣。朝中政事,前线战事,玄极殿内事,三者或许相关相联。绣眉啊,你还真得多加注意为好。”

地绣眉见祖尔图表情有些凝重,心里也生起了些戒备,不料此时长孙九羽的一番话,却是又完全将她心里好不容易生起的那一丝戒备给打得烟消云散。

长孙九羽靠在座椅上,神态极为放松地道:“老图,你这真是多心了,雷迎暴从我任掌殿那会儿开始,就一直蹦跶着,至今也没见闹出个什么动静。他这人啊,就是喜欢折腾,但凡有一些儿不如他意的地方,他就四处里撒野。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不是吗?雷迎暴常年位居玄极殿老二的位置,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将玄法‘发扬光大’,不过他的所谓发扬光大的行为,是要建立一方彻底而纯粹的玄法国度。在长孙九羽看来,这种想法幼稚得可笑,地绣眉也是对此嗤之以鼻。雷迎暴玄法不及二人,地位也不及二人,那是打也打不过,理也讲不过,除了发发牢骚,闹些情绪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作为了,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一些言语和行为额外猛烈些,倒是让地绣眉颇感烦恼。

祖尔图见二人并不在意,知道再劝无益,况且玄极殿的情况,他多少知道二三,若不是今日朝中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他也万万不会觉得玄极殿发生的事和朝中之事会有什么联系。祖尔图叹了口气,无奈道:“总之多留个心眼吧。”言罢,他眉头一挑,斜视着长孙九羽道:“若不是担心你,我也不会专程和九羽跑上这么一趟了。”

长孙九羽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然后侧过头看向地绣眉道:“对了,太子、公主马上就要去往风巽城前线,我也会陪同前往,我看,玄极殿也多少分些人手一同前去吧?”

地绣眉暗自含笑,道:“怎么?堂堂的太师太保,向我要起人来了?”

长孙九羽嘁了一声,道:“哪的话!瞧你说的,这太子和公主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去风巽城前线,你玄极殿不意思意思一下?老图,你说是吧?”

祖尔图接话道:“太子和公主此番远去东南边陲,也是一桩蹊跷之事,玄极殿若能分出人手来一同前去,自是最好!”

“知道了!”地绣眉白了一眼长孙九羽,道:“正好水吾修和火芸仙两人近来无事,便让他俩随你去吧。”

“如此最好!”长孙九羽笑道,水吾修和火芸仙分别是玄极殿的水玉长老和荧火长老,单兵作战能力尚可,最是适合陪同前去。

三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其他的琐碎杂事,此处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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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天系玄法:可破开空间之力;

2、泽系玄法:能通晓湖海之力;

3、地系玄法:掌握地循之术;

4、火系玄法:掌握御火之术;

5、风系玄法:分为御风之术和控风之术。御风之术故名思义,可御空飞行。控风之术则是能隔空御物;

6、雷系玄法:掌握雷电之术;

7、山系玄法:基本已失传,据说练到极致可撼山分岭;

8、水系玄法:掌握御水之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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