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知不觉分开已经成了习惯，说‘再见’就没那么难了。”
***
李默然有些遗憾，他怪自己考虑不周。他试着问服务员：“那还有货吗？”
“我们店里只有那唯一的一条。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店还有没有货。”
服务员打完电话，兴高采烈地回来答复李默然：“有家分店还有货，不过离这里比较远。”
“我留一个地址，让他们直接发货给我可以吗？”李默然赶着圣诞节前办完所有事情好及时回国。
“这……”店员有些为难，她看出李默然非常想买，“是这样的，饰品比较贵重，我们需要顾客现场确认，以避免不必要的退换货。”
“我明白，是我没考虑到。”李默然发现自己太着急了。
“你留个电话给我们，如果货到了，我们给你打电话你再到现场来取可以吗？”
李默然留下电话号码，又问道：“那可以在项链上题字吗？”
“可以的，先生。但是需要你提前支付定金。”服务员解释到，“请问先生想刻什么字呢？”
李默然在订单上写下：
“Li&Su”
圣诞节后大约三天的一个早晨，苏陆安从宿舍楼出来准备去吃早饭的时候，李默然已经等在了宿舍楼下。
苏陆安兴奋不已，冲上前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她踮着脚，整个人挂在了李默然的身上，久久不愿意松手。苏陆安这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想念他。
“走吧！陪你吃早饭。”李默然的心里也有些愧疚。
吃饭的时候，苏陆安仔细打量着李默然，心疼他那双略显浮肿的眼睛。
李默然还没来得及倒时差，一下飞机就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苏陆安的面前。
这让苏陆安看到了在行动面前，任何的甜言蜜语都要靠边站。
“吃完了还有东西送给你。”李默然一直盯着苏陆安，这和隔着电脑屏幕的对话真的是两码事。
“你不吃吗？”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现在是不是很困？要不先回家睡觉吧！”
“把礼物给你了，我就回家。”李默然有些神秘。
“什么礼物？”苏陆安好奇得很。
“反正不适合在食堂拿出来。”李默然笑着说到。
等苏陆安吃完饭，两人牵手散步到学校花园。李默然拿出他准备的麋鹿项链带在了苏陆安的脖子上。
“广告上看着，总觉得男生给女生带项链很浪漫。可我好像手笨得很。”李默然第一次尝试戴项链，心里有些挫败，“而且季节好像也不太合适。”
“因为我带着围巾，所以看不出效果来？”苏陆安立马安慰到，“但它贴着我的脖子，我能感受到它凉凉的。”
苏陆安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当她向室友们展示收到的项链时，大家异口同声的都说：“真好看！”
“这是在法国买的？”林品言羡慕不已。
“应该是吧，他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李默然很有钱吧？给你买这么贵的项链。”罗晓语看着项链的品相推测到。
“你......哪里看出它很贵？”苏陆安虚心请教。
她正在迟疑要回一个什么样的礼物，价格也得适当考虑一下匹配的。
“你没看还镶着钻吗？”罗晓语回答到。
“就没可能是锆石？”苏陆安想李默然不过一介学生，怎么敢出手买真正的钻石。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呀？”显然罗晓语也不太懂。
“看起来都差不多是吗？”陆月在一旁朝笑她俩。
谈话间的工夫，李默然就打来了电话。接通电话后，苏陆安立马问他：“你睡醒了吗？”
“嗯。”李默然也刚从床上爬起来，“你回宿舍了吗？”
“回了。”
“终于感觉跟你在同一时空了。”望着黑夜的窗外，李默然心满意足地微笑着，“在干什么？”
“炫耀你送的礼物。”苏陆安捂着话筒，透过电话悄悄地说道，“他们都说很好看。”
“问他多少钱？”罗晓语在一边小声地贴着苏陆安的耳朵说。
苏陆安问不出口，她觉得这样问显得太没礼貌了。
李默然隐隐约约已经听到，便开着玩笑说到：“反正你要是不喜欢了千万别扔垃圾桶里，说不定还能换钱呢！”
“你不惹我，我也不会不喜欢的。”苏陆安狡辩着，“我也想送你礼物，但不知道送什么好。”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李默然还没收到礼物，就已经很高兴了。
第二次李默然回国，是大三下学期的暑假。他出现在苏陆安家的小区门口时，苏陆安正在家督促苏乐洋做暑假作业。
“不是说不回来吗？”站在小区的树荫下，苏陆安拉着李默然的手。她闻到他身上的汗味，知道他顶着烈日，匆匆赶来，甚是欢喜。
“本来是要去暑期实践的，”李默然拉她坐下，时差让他昏昏沉沉，抱着她也显得极不真实，“那天画图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我估计肯定是你在背后念叨我。我请了3天实习的假，加上周末有2天，一共是5天的假。”
苏陆安听着他冠冕堂皇的借口，在他心口上轻轻地垂了一拳：“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你不替我安排？还让我自己打算？”李默然不甘心。
“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回来了吗？”李默然摇着头。
“你不回家吗？”
“看你的安排。”
“你要不先找个附近的酒店住下。等你把时差倒过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你不陪我吗？”
“苏乐洋一个人在家里。我爸妈这几天都有事出差了。”苏陆安解释说，“等你睡够了，我们一起带苏乐洋去游乐场玩吧？”
假期过得飞快，两人依然的聚少离多，隔着屏幕的问候总是缺少了温度。
大四那年的元旦刚过，苏陆安送李默然到机场坐飞机。
她穿着嫩黄色短羽绒服，毛呢休闲裤，白色板鞋，脖子上围着厚厚的一圈围巾。
苏陆安摘下围巾，扔到李默然的手上，从里面的毛衣领口处拉出那条麋鹿项链给他看：“你看我一直带着呢！”
“我也一直带着。”李默然从羽绒服厚厚的袖口处，拉出一条红色的手编手链。
“时间实在是有点仓促。”苏陆安慌忙给它塞了回去。
手工不是她的擅长，这个作品也确实不太理想，难登大雅之堂，她本来放在包里不打算拿给李默然，却被李默然无意中发现，他不容纷说地戴在了手腕上。
“等找到合适的信物，我再给你换一个。”苏陆安承诺说。
“我觉得这个挺好的。”李默然并没有想遮住它的意思。
“嗯。挺好。”苏陆安口不对心，微笑着敷衍到：“快把它藏好。”
“要去实习的公司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是一个师兄推荐的。”
“师兄？哪个师兄。”李默然佯装严厉地质询起来。
“你不认识。”
“还有我不认识的师兄。”李默然目光锋利地看着苏陆安，“那他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用我特意去跟他说一下吗？”苏陆安不甘示弱，两人嬉笑打闹已是经常。
“不用。”李默然拒绝到，“越少见面越好。”
苏陆安忍不住笑出了声，李默然伸出手指，在她的鼻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你要是担心，就早点回来吧。”苏陆安在李默然的掌心印下一个吻，“《魔法亲亲》，我之前陪苏乐洋去书店看了这本书。”
“讲的什么？”
“空了自己去看。”
分别的时候他替苏陆安围好了围巾，叮嘱了几句老生常谈的事情。紧紧拥抱过后，李默然依依不舍地上了飞机。
那时还以为，当他再次飞回来的时候，必定也如当初这般，场景依旧：
一个拥抱，两手一牵，三分缱绻，四目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