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大的不习惯就是还要从别人那里知道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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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X大毕业的？”李默然坐在车上无事便问陈冬，“是哪一届的？”
“05级英语系。”
说起英语系，李默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的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但还不是很肯定。
“说起来你还是我师兄。”李默然回复说。
“您不是在法国上的大学吗？”陈冬还没有很明白。
“我在X大读到了大二，之后才去的法国。”李默然解释说，“以后你跟我说话不要那么客气，随意一点就好。
下午去卖场的时候，我看你跟苏陆安挺熟的。”李默然旁敲侧击地问陈冬。
“她算是我的师妹，我们认识挺早的。”陈冬回答说。
“所以是你推荐她来公司上班的？”李默然姑且这样猜测。
“之前她正好在找工作，我受大学室友所托稍微帮了点忙。”陈冬如实交代。
“我听你说她晚上还要去什么酒吧？”李默然还念念不忘两人上午的对话。
“她是在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吗？”见李默然如此在意苏陆安，陈冬有些担心地问到，“是她影响工作了吗？”
“没有。”李默然立刻打消了他的顾虑，“我只是随口问问。”
“那就好。”陈冬松了口气打开了话匣子，“酒吧是我的大学室友开的。苏陆安在酒吧兼职弹吉他。你肯定猜不到她会弹吉他吧？有空你可以去听听，她弹得还挺不错呢！”
“她…为什么晚上还要去兼职？”这才是李默然最关心的问题。
而李默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陈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陈冬觉得像李默然这样身份的人，可能不太了解普罗大众往往‘身兼数职’。
“说到底肯定是为了挣钱嘛。”陈冬说得很坦白。
“她很缺钱吗？”
“普通人有哪个是不缺钱的？”
“她老公呢？做什么的？”就在李默然说出口的刹那他觉得自己超级不自然。
“苏陆安的老公吗？”陈冬一脸诧异，“我还真没听说过。
对了，这里就是酒吧一条街。清瑶就在这条街上。”
陈冬刚好开车经过，便向李默然介绍说。
“‘清瑶’？”李默然还很陌生。
“就是苏陆安兼职的酒吧。你要是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捧个场吧，报我的名字能打折。说实话里面的环境真心不错。”
离开酒吧一条街，开了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李默然和何魏相约的地点。
几年没见，何魏留起了胡子，肚子也大了一圈。昔日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不停歇的高挑健硕小伙子一去不返。
何魏见到李默然兴奋得不得了，又是拉手又是抚背。
“你朋友圈的照片都是修过的吧！”李默然差点没认出他。
“角度问题。”何魏还是和以前一样脸皮厚。
“我严重怀疑你还能不能碰到篮筐。”李默然一本正经地打趣他。
“物是人非很正常。”何魏并不怎么放心上，“不过你倒是一点没变。”
“你变得多，”李默然笑到，“刚才还用了成语。”
“你就继续嘲笑我吧，反正我是习惯了。”
两人先倒满了酒，一干而尽。
何魏笑着给李默然再次满上的时候不禁感叹到：“看来我们两个的酒量都长了。”
“六年了。”李默然深有感触。
“是啊，这么久。”何魏对李默然却是一如既往，“你都不回来见我一面。”
知道李默然不回国另有隐情，何魏便换了话题重新说到：“知道你忙！法国的生意做得很大吧？”
“不算大，就是一个工作室的规模。”
“那你走了，工作室怎么办？”
“从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工作室。”李默然淡淡的说着，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怎么还离不开我了？”
“不是说你是合伙人吗？”
“我爸和他的朋友合伙的。”
“你爸的就是你的。”何魏知道李默然把有些事情分得很清楚，却有意逗他，“有个爸爸支持你的事业多好呀！我羡慕都来不及。我却只有独自打拼的命。”
“你不也当老板了吗？”李默然端着酒杯跟他碰了碰。
“我这是迫不得已。”何魏吞下这杯酒，“若不是品言当初吵着要跟我分，我可能还是个普通工薪阶层。”
何魏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色！李默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自己在感情上也不算顺利，还有什么言语再去安慰别人。
两人多年没见，要聊的话题怎么聊也聊不完。走出餐馆，两人似乎还没尽兴。
他们不知不觉沿着街边散步，晃眼就走到了酒吧一条街。
所有的招牌都已亮了起来，李默然努力在灯火阑珊的招牌中搜寻“清瑶”二字。
“你想去酒吧坐会儿？”何魏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在霓虹闪烁的招牌中，“清瑶”的招牌略微显得朴素了一些，却总算明明白白地展现在了李默然的面前。
他带着何魏进了酒吧，酒吧里灯光暗淡，如果不是特别要找一个人，很难会发现彼此。
“别说，这个地方还真不错。不像其他酒吧躁得慌。”何魏把目光转移到了酒吧的舞台上，有个女生站在话筒前慢慢悠悠地唱着鲜有人知的民谣调调。
两人找到一处空位，服务员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服务员走上前来问他们要点什么喝的。
刚才两人已经用啤酒把肚子装满了，现在只是想找个地方坐坐，于是简单的点了两款鸡尾酒。
李默然盯着舞台，像是在认真听歌。何魏只好加入到和他一起发呆的队伍，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舞台中央，昏黄的灯光照在主唱的身上。那是一位穿着旗袍的素雅女生。周边都是静谧的黑暗，在余光之中，能看见旁边还有一个抱着吉他的女生，悠扬的伴奏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一首曲子完毕，乐队下台到舞台的侧面稍事休息。酒吧里改用音箱播放音乐，灯光开始变得五颜六色，闪动的彩色光线，时不时映照在屋子里人们的脸上。
“小苏姐还是要冰的柠檬水吗？”柜台里的服务员问到。
“给我一杯温水吧。”苏陆安取下发圈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谢谢。”
何魏顺着李默然的目光看去，越发觉得刚才弹吉他的人好生熟悉。
“认识？”何魏问到。
“啊？”李默然回过神来，谈定地回答到，“你不认识？”
“是苏陆安？”何魏努力回想说，却不是很肯定。他毕竟也有好些年没见过苏陆安了，再加上光线的原因，不能认出她很正常。
但是李默然一眼就看到了她，从这黑黢黢的不辩五指的人群中。何魏心里想着，这算不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碰巧？”何魏开始怀疑自己怎么进来的这酒吧。
“不是。”李默然答到，“我知道她在这里。”
“所以？”见李默然十分淡定，何魏反倒是比他着急。
“我只是好奇她在这里做什么。”
“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放下。放下了的话，你就不会刻意来见她。”何魏终于通透了一次。
“可是我们经常要见面。”李默然欲言又止。
“经常要见面？”何魏不解地看着李默然等着他说完。
“我们现在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李默然看到了何魏写满惊讶的脸。
此时，苏陆安和女主唱又回到了舞台上，还有一个带着帽子的男生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里，在一旁调试了一下电子钢琴。
“不会这么巧吧？”何魏有些不相信。“你回国就是因为这个？”
李默然没有再说话。
听过了几首曲子，时间已经不早了。
苏陆安走下舞台，进了员工休息室又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包。她跟朋友们匆匆道别后，便出了酒吧。
李默然叫醒了趴在桌子上打盹儿的何魏，起身付完钱后紧接着也跟了出去。
街上，行人还不算太少。李默然没能一眼看清苏陆安的去向，却跟来人撞了个满怀。
“李默然？”
来人主动喊出了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