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瞪大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总能被面前这个男人冲击着到。

“你也知道，攀岩中遇到紧急情况处理的手段有很多种，但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丧失思考能力。”老八顿了顿继续说：“其实一开始他们没有想把我扔下去，但是当峡谷风越来越大的时候，绳索开始晃动，每个人都担心上面的扣子会不会松动，这个心理暗示在等待救援的时候更加强烈。”

季离默默地回味着他刚刚提心吊胆，已经开始想下一生的日子的感觉。

“我当时带着手枪，我在他们反应前把他们一个个打死了。你看，绳子不是还是支撑到了救援吗。”

“手枪？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季离惊呼。

“自己从小就对冷兵器感兴趣学着偷偷做了一些，有的残次品容易走火，你看我脸上的疤痕，差点把我眼睛射瞎。”老八望向季离：“希望你未来不要像我一样，我很后悔，如果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就好了。”

“你是坐牢了吗？”

“杀四个人能有期吗？”老八点了支烟：“我被救的路上，就被押往监狱了，但是那个时候直升机里有个人是微笑小丑的成员，他看到我做的手枪了，当时问我愿意跟着他开始新的人生，还是选择去死。”

季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老八和善地解释了着：“就是一个帮忙杀人的组织，类似初现代的黑道一样，当时我也不想去，我知道了连救援队都有这种家伙的存在只觉得很可怕，我也清楚进了这种组织，终身就好像得活在阴影里了，那样还不如去死。

但是他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直接把我带去了总部，如果我不答应就要活着取我的器官，我如果不答应只能和心脏、肾脏、肝脏说再见了。”

季离淡淡说：“你还惦记着我的器官吗？”

“这，其实一开始是有的，我们经常在这种悬崖上面钓鱼，你也知道如果有一次右边路有攀岩者出事，这个路线一定会被危险警告，不会有像你们这样的人还敢不带装备就来爬。”老八摸了摸头。

“所以你们把之前爬这条路的人都救下来，再把他们器官拿走是吗。”季离暗骂道：“该死的，现在我想跑TM都来不及了。”

老八哈哈大笑“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聪明，真让人羡慕，年轻真好啊。”

“动手啊。”季离侧躺着，看起来非常放松。

“动什么手？”老八像是喝醉了一样。

“拿我的器官啊，还等什么。”季离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战力和喝醉的老八的战力，好吧，还是完败，说不定什么时候他掏出一把枪就把自己崩了。

“其实我是一个好人。”老八严肃地说道。

“你觉得我信？”季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你既然这么说我走了你也不用送了吧？”

老八笑了笑：“我不想杀你，因为你和我很像，但是微笑小丑不杀的人只有自己的成员，所以为了万一你加我联系方式吧，当个外围情报人员，也就不用干些脏活了。”

“我不同意会不会死？”季离背着老八，身子对着崖边上。没有任何回复，只有一体机旁边闪着好友申请的小点，刺着季离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好蠢啊。

点了接受好友按钮，季离拿起篝火旁的背包头也不回的走了。黑暗里好像有轻轻哧笑的一声。

回忆收起，其实这些年来老八几乎都没有找过他，也没有一个任务让他去做，但是他的联系方式一直都躺在季离的一体机里。

发了个消息过去，季离看到时任发的林晟醒来的消息，时任说他们还要再待几天才能离院，让他这些天照顾好温室刚发芽的植物。收起一体机，季离看到季沐予正带着迟渭在别墅里介绍房间布局，真是单纯的漫着傻气啊，季里叹了口气。

夜晚降临，迟渭躺在二楼卧室里，今天他好像把大半辈子的力气用完了。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谢楠艺的面孔。还有耳边好像还能听见龙卷风轰隆隆的声音，龙卷风掠过了学校门口，把保安室旁的乘凉小亭子直接拔起的画面一幕幕闪现，今天注定很多东西都要改变……

雨露荣枯共一天，尘沙聚散几同年。

C国某无人机基地里，一个穿着黑夹克叼着烟的光头大叔，盯了一会儿亮起的一体机，几秒后又关上了。

是一些人的不眠夜呢。

医院里，时任躺在陪床椅上沉沉睡去，梦里好像有个看不清面孔的女子冲着自己叫着：“你来救我啦！”

最热烈的火焰，冰封在最沉默的火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