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思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敛。

就听到了后面这一番话。

那不算笑容的笑容僵硬在了嘴角。

一时之间。

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从三天前。

霍相思的心情就处于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翻腾之中，但最起码都在一条水平线的上下，但是现在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已经跌破了自己防备的最低线，“这是什么意思？”

即便心知肚明。

即便陆清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即便作为一个成年人来说，有些话不能说的更清楚。

可霍相思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几乎看不到的希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清幽斟酌着自己的语句，低头说道，“有一个可能性，周山被对方策反了。”

霍相思下意识的说，“他不是这种人……嫂子，他真的不是这种人，他平时就连出去买菜，别人多找给他钱，他大半夜的都要连夜还回去，他自己一个人生活都很艰苦了，可是遇到路上的乞丐，遇到吃不上饭的民工，遇到行走困难的老人家，他都会去帮忙，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肯定是搞错了。”琇書網

陆清幽告诉霍相思，“我们局里已经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现在已经发布了对周山和桑乾的通缉令。”

霍相思猛地握紧了拳头，“不会这样的……”

小姑娘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脑海中忽然有一道亮光闪过，“对了嫂子，大概在两周之前，周山忽然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了自己的远房亲戚，嫂子你跟我说实话，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你们是不是让周山去帮你们做卧底了？”

陆清幽叹了一口气，心疼的看着霍相思，“不是嫂子打击你，相思，你要接受现实，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由我一个人和周山接洽的，这个理由我也想过，我也问过上司，和你一样，最初不过相信这个事实，总觉得那个眼睛里都是光的年轻人，做不出这样的

事，可是……”

陆清幽的手机响起来。

她出去接了一通电话。

霍相思一个人坐在咖啡馆。

端起美式咖啡。

一口一口，不停的喝着。

原来觉得苦涩的咖啡，现在好像一点都不苦了，一点也抵不上心里的苦。

五分钟之后。

陆清幽回来，“相思，局里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我就不陪你了，你一个人回家可以吗？”

霍相思下意识的点点头，“嫂子你不用管我，我没事的，你去忙吧。”

陆清幽在原地站了几秒钟。

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这才转身离开。

——

接下来。

霍相思线按照周山之前说过的地点去找周小小。

来到了目的地。

霍相思敲开了门。

对方却说自己不认识周山，也不认识周小小。

霍相思整个人站在别人家门口，不知所措。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她拿出纸笔列下了此时此刻的地点，然后将所有读音相似的地点全部列出来，霍相思一家一家的去问。

她在外面跑了整整七天，所有可能性的组合，她都跑了一遍。

可是没有任何关于周小小的消息。

她根本不知道周山到底把周小小送到哪里去了。

小姑娘好像从这个世上凭空消失了一样。

无影无踪。

等到霍相思从最后一家走出来，她心态已经濒临崩溃，坐在自己车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发动不起来了。

小姑娘憋着气，锤了一把方向盘，忽然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等到老霍赶过来的时候。

霍相思正坐在自己车前，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

老霍心疼的走过来，拉起小姑娘，“不就是车坏了？我来的路上已经给4s店打电话了，他们等一会儿就过来拖车，我先带你回家，你跑这么大老远的地方干什么？”

霍相思缓缓的扭过头看着哥哥，“我来找小小。”

老霍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谁是小小？”

霍相思

猛地扑到了老霍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说，“周山的妹妹，可是我找不到了，我找不到小小了，哥哥，他们说周山做了叛徒，你说怎么可能啊？！”

老霍深吸了一口气。

按着妹妹的肩膀把妹妹从怀里推出来，眼神十分的认真，“你相信他？”

霍相思点头。

老霍说道，“既然相信，那就一直相信吧，没有必要现在非逼着自己接受一个自己完全不愿意去相信的答案，与其折磨自己那么久，那干脆就相信你自己所相信的，哪怕等到很久之后被打破，而从现在开始到很久之后的那段时间，你最起码没有那么的挣扎，相思，相信你自己所相信的，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你觉得他做不出这种事情，他就做不出。”

霍相思有些没有反应过老霍的意思，“……”

老霍抱起妹妹。

塞进车里。

自己坐上了驾驶座，垂眸，也掩盖下了眼睛里面的情绪。

回到帝都。

霍相思让老霍带她先去一趟周山家。

兄妹两人砸开了门锁。

进去。

所有的一切都保持原样。

好像只是男主人出去上班了。

霍相思走进房间，房间里和她离开那天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离开那天摔碎了的，落了一地的那一片星星，已经彻底的不见了。

当时她把星星每一颗都踩扁，应该被周山把星星给处理了吧……

两天之后。

霍相思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陈一诺竟然会约她。

霍相思掐准了时间来到。

陈一诺看她，“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霍相思没说话。

在陈一诺对面坐下。

陈一诺不甘心的问道，“你听说了周山的事情了吗？”

霍相思看向陈一诺，目光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包括仇视，“你想说什么？”

陈一诺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咬牙切齿，“我看错人了！他怎么能做那种事！”

霍相思低下头，勾了勾唇角。

陈一诺擦干净眼泪，“你现在应该比我还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