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昧染半靠在椅子上,脸上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站得远远的春晓有些担心,对迎春说,“要不还是请王爷来看看王妃吧。王妃一直这样对小皇孙也不好啊。”
迎春拉着她走远了些,道,“王妃因为什么这么消沉你不清楚?想必现在还不想见王爷吧。”
“可是,也不能总让王妃这个样子吧?”
瑗娘走过来接话,“你们先下去煎安胎药吧。王妃这边我来。”
春晓、迎春对视一眼,道,“是。”
萧昧染呆呆地望着窗户外面,枝桠上的鸟儿。
昨天不应该跟秦谨瑜闹的,把他惹恼了萧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自打她嫁过来,就该明白萧家只能紧紧攀附住御亲王府这个道理的。她跟昏了头一样......以后,切不可如此闹腾了。
这样想着,萧昧染垂下眼帘。其实也是,她能奢望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一阵酸水从胃里涌上喉头,萧昧染俯下身子就要吐。瑗娘赶紧给她拿过来夜壶。
秦谨瑜进门,眼前就是萧昧染这么难受的画面,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冲瑗娘道,“下去吧。”
瑗娘虽然惊讶他的到来,还是默默退了下去。
萧昧染捂住胸口,那股酸臭味迟迟不肯散去,搞得她更没什么精神了,微微抬眼看到一脸复杂的秦谨瑜,站起身要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她如此,秦谨瑜心里闷住一口气,压得他心脏疼。
秦谨瑜不作声,萧昧染也只当他在生气,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开口。
“......很难受吗?”秦谨瑜别扭地问道。
“?”萧昧染看向他,又想起昨天的不欢而散,欠了欠身子,“回王爷的话,妾身不难受。”
至于如此疏离客气吗?秦谨瑜叹口气,自己坐下后,拉着她就要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萧昧染急忙躲闪开,“妾身不敢。”
秦谨瑜看着空落落的手掌,沉下脸,“染染,别跟我赌气。”
“妾身不敢。”她重复着,身子再往下欠都要跪下了。
秦谨瑜伸手握住她的手,摩挲着,语气又软了几分,“染染。”
“......”萧昧染直起身子,道,“王爷,昨日是妾身的不是。您别同我计较。”
秦谨瑜抬眼,萧昧染那冷淡淡的表情映进他的眸子。又是这个样子,又回到她刚入府那会了。对他提防却又不得不依附他的模样。心脏一阵阵的抽疼,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她明明开始相信他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深深呼出一口气,秦谨瑜咬咬牙,“算了,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萧昧染低着头行礼,看着自己衣襟上洇出的痕迹,“恭送王爷。”
瑗娘被冲出门的秦谨瑜吓了一跳,“王爷?”
“好好照顾王妃!”秦谨瑜甩袖离去。
瑗娘又往门里望了望,看着萧昧染站在原地,摇摇头。
“安胎药来啦。”春晓拿着厚抹布端着药罐跑过来。
“先别进去,放在小厨房吧。”瑗娘将她拦下。
春晓探头探脑的,“怎么了?”
“别问这么多,去吧。”
“瑗娘!”
听到萧昧染喊,瑗娘赶紧答应一声进去。
萧昧染背对着她,“我怀孕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萧家。”
“这可是大喜事啊!您这样瞒着这个瞒着那个的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萧昧染转过身。
瑗娘愣了愣,刚刚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竟然从她眼神里读出一丝狠绝。
“难道我说的话就不管用了?”萧昧染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的丝帕,说话却不留软。
“奴婢不敢。”
“今天王爷没有告诉皇上和太后吧。”
“没有。”
萧昧染点点头,“怀行还有事吗?”
“怎么了?”
“给我安排人手和马车,我要去看看锦簇。”
瑗娘面露难色,“王妃,您这怀着呢,怕是......”
萧昧染眼神一冷,瑗娘便噤了声。
“奴婢这就托怀行安排。”
秦谨瑜听完瑗娘说,皱起眉头,略略思索一会,道,“让她去吧。看着她点,本王不希望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是。”
萧昧染被小心扶着下了马车,看着墓碑前干干净净的祭台,眼睛被风沙迷了一样,水雾糊上她的眼眸。
锦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