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Dio降临录

《假面骑士Dio降临录》

第24章 应当去做的大首领与必须要去做些什么的聂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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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第三代伊格隐形运输机的机翼掠过花原市城镇的上空,以最高峰青垂山作为参照系航行着。机组的全部人员皆为伊卡洛斯的内部人员,最低等级为“胸级”以上,他们大多是行走于明暗线间的秘密人物,在多个国家境内都拥有着不同的假身份。

运输机压低飞行进入了一条隧道,这条隧道无比宽阔,飞机飞在其中如同进入了巨鲸的肚内。

在核心区域的背面,负责接应的人员已经在等待了,周围站了一圈身着作战服,手持枪械的战斗员。运输机在卸载货物用的巨大平台上停下,随着轨道一同被拉向通向核心区域的闸门。

机组人员跳出舱门,在压抑的昏暗中向接应者打着招呼。一名工作人员指挥着打开了运输机的货舱舱门,里面装载着数个金属立方体,立方体是空心的,一面上如同囚室般镶嵌着铁栏,因为背对着人们,所以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从中传来的摩擦声与不安的低吼令在场者瑟瑟发抖。

生物研发部长,穿着衣领上别着徽章的白色实验服的老人开始指挥部下运输铁箱。

开着叉车的技术员浑身发抖地执行了任务,他们的权限不足以明白自己当前在做何种事,但他们也知道自己在运送着什么。

那是怪物,被称为“生物体X”的怪物。它们至今已经在世界范围内造成了数不胜数的破坏和伤亡,如果有人想要研究这种怪物,那一定是疯了。

机长跳下飞机,他是一位面容如海边的礁石一般坚硬的中年人,两鬓已经染上了霜雪。他走向生物研发部长,他的老朋友,却惊讶地发现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奇怪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以一种近乎悲怆和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正在运输机上正在卸下的“货物”,机长看了一圈,他的衣领、肩膀处、胸前都没有徽章,更低的地方也没有。不,这不可能是无需佩戴徽章的“无”级人员,他们绝对不可能被允许进入此处。

除非……

一位衣领上戴着徽章,胸牌上标明“基地负责人”的男性毕恭毕敬地侍奉在他周身,机长忽然明白了那位年轻人的身份。

“首”级,也就是大首领。

就在这时,年轻人回过头来,忽然与机长对上了目光,他连忙低下头。

“参见大首领。”

“嗯。”大首领用半是慵懒半是随意的语气回答了他。

生物研发部长的老人注意到了老朋友,把他介绍给了大首领。

几人简单地谈论了几句,大首领的目光就再次放回了“货物”上。

“运输过程一定很艰难吧?”大首领向机长问道。

“克洛缇亚的运输是从三天前开始进行的,由各国的分部护送转交,最终运到了总部。在运输途中我认为应该没有在各国面前露出马脚。”

他点了点头,表示已知悉。

“大首领,你本不必亲自前来。虽然有警备同行,但也许会发生危险。”一旁的老人对他说道。

“教授,有些事我总需要亲眼目睹,尤其是这样重要的时刻。”

“我很愿意看见你已经具备了一位领导应有的心性和觉悟,但在这里,你应该称我为部长。”老人低声快速说道。

“抱歉,一不小心就用了曾经的称呼。”大首领说,“承蒙您对家父的辅佐以及对我的栽培,正是有您的引导我才能成长出色。”

大首领的谦逊恰得其分,老人怜爱地看着他:“你的父亲和我是旧友……我对他的离去感到悲痛,但他留下了你,他死前告诉我,你是最适合接替大首领之位的人,于是我只能执行。我至今不知道把你推上这个位置的决定到底是好是坏……”

“说实话,在前些日子忽然知道伊卡洛斯的事后,我一时也无法接受。在过往的人生中,我几乎没见过父亲,也从未听说过他的事迹,却要忽然间承担起这一切,面对命运的重压,实在令我迷茫不已。但既然被予以重任,我也非做不可,哪怕……”

“大首领?”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而是把注意力重新聚集到了紧锣密鼓进行的运输中。

“捕获了克洛缇亚后,相关的研究终于可以继续进行了,从今往后,利用克洛缇亚进行的相关改造,一定也能增进我们的实力,也便愈发提高我们面对全世界时的底气,但是……”

周围人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

大首领面向负责人岛云,继续说道:“但是克洛缇亚的秘密一定不能被世界所知,否则我们做的一切便失去了意义,除了恪守机密,还要防止联合政府捕获克洛缇亚进行研究。”

“请您放心。”岛云说道,“有克洛缇亚的自我毁灭机制存在,它们绝不会被轻易捕获和研究,至于捕获他们的方法,我认为暂时也不会被保卫局知晓。”

“那个方法……”大首领眯起了眼睛。

忽然,正在运输铁箱的队伍出了岔子,叉车上的铁箱剧烈震颤着,关在里面的生物大声吼叫,一次次撞击着箱体。

周围的警备人员脸色变得煞白,全部举起枪械严阵以待。

“克洛缇亚突发失控,准备射杀!”老人大声下令。

“大首领,请您及时躲避吧,在这里的话……”

大首领无视岛云,忽然向铁箱走去。

“大首领!!”

他举起了一只手,向下压着,示意警卫队中止行动。众人面目苍白地看着他反常的行为,不知所措。

“您在做什么,大首领!请马上回来!”岛云焦急喊着,向前迈了出去。

“咻——”

在克洛缇亚不断的撞击下,旋转的铁栏从铁箱中脱离,旋转着擦过岛云身旁,嵌入了一旁的金属墙壁中。这突如其来的死亡警告让他面无血色。

大首领依旧向前走着。从叉车上滚落的铁箱已经扭曲变形,在其中阴暗的空间中,一个人类形体二倍大小的黑影在其中移动,血红色的双目发出嗜血的光芒,似乎说明着它失去了理智。

大首领就这样踏入了铁箱中。

毫无疑问,克洛缇亚猛地扑向他,这是一只鸟类克洛缇亚,其面容凶狠,长长的喙尖如钻头,宽阔翅膀上的羽毛已被烧焦,破破烂烂,散发出臭味。

猛禽用利爪抓挠着,用嘴啄着,拼命攻击眼前竟敢向它走来的人类。大首领的衣服被撕成了碎布,身体上留下了无数血痕,脸部也被鲜血浸透。但他义无反顾地靠近着。

“射击!射击!”岛云几乎是嘶吼着命令警卫队发动攻击,然而弹道完全被大首领的身体阻挡了。老人在一旁,单手扶住额头,微微叹气着。

众人惊慌失措,提心吊胆,但这时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大首领顶住克洛缇亚发疯般的攻击,伸出双臂抱住了它,用脸蹭着破布似的羽毛。

“乖孩子,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他呢喃着,伸出手抚摸烧焦的羽毛,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眼中流露着柔和与深情。

“美丽的羽毛毁掉了,你是那么痛苦,却又无人倾诉……”他在它耳边低语。

鸟类克洛缇亚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它的目光不再充满敌意,而是蜷缩其羽翼,缩回了铁箱中。

大首领走出了铁箱,淡然地挥了挥手,“工程继续。”

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伤势,走向众人时还补充了一句“不要再让它害怕了。”

众人踌躇着,最后继续了运输,期间克洛缇亚再没有忽然暴动。

岛云焦急地跑向他,询问他是否需要治疗,大首领开口了:“这就是和平捕获克洛缇亚的方法,那些人是一辈子不会明白的——首先,要让它们认为你是‘同类’。”

“没错,克洛缇亚的同类。”老人走近。

大首领笑了笑,“岛云,帮我安排一下。派人强行夺取国际电视台的控制权,明天我要出镜,确保演讲能在全世界播出。”

“您要做什么?”岛云问道,他无法看透大首领的所思所想。

“我们的目的不是暴力征服世界,也不是让人类感到恐惧,而是为了让他们接受,接受那不断逼近的命运。”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但是,这不是原计划中的行动。”老人说道。

“教授,这是我身为大首领,自己的判断。我认为有必要这样做。”大首领看着他,“尽管对于现在的伊卡洛斯,大首领不过是一个符号,不过是把人心凝聚起来的象征,但这是我应当考虑的任务。”

他的目光似乎投过了壁垒,望向了无边无际的天空。

“是。”最终他们这么回答。

……

……

……

大概是学校停课两周后的一天的下午,聂华坐在午后沉闷的空气中看店,爸爸就坐在一旁边看报纸边抽烟,时不时发出叹息。

被一声声叹息搞得很烦,聂华忍不住出声。

“为什么要一直叹气啊?”

“当然是因为最近的事了。”爸爸抖着手上的报纸,“世界各地都出现了不明生物,好多人都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身边就会再次出现。”

“那你在这里边抽烟边叹气有用吗?光担心也不做点什么。”

“我要是办得到我早去了!”

聂华本想反驳,却有无话可说,他知道爸爸真的是那样的人,从小就教育他要向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

聂华没有预知能力,也不能瞬间移动,因此不知道怪物什么时候会出现,又会在多远的地方出现,如果是出现在眼前那还好说,他虽有消灭怪物的能力,但有些时候却鞭长莫及。

如果是爸爸的话会怎么做呢?爸爸和聂华可谓完全不一样,优柔寡断、内心复杂的聂华思绪万千,却迟迟无法迈出关键的一步,与热心帮助他人,甚至到不顾自己地步的爸爸相比,他太缺乏行动力了,而且性格的原因也让他更容易沮丧。

爸爸可是不惜抛下自己家的店去别人家帮忙的人,要是他是假面骑士的话,肯定不管多远都会去努力赶去的吧。

聂华看着飘荡在阳光中的缕缕烟雾,心中的挫败感不断膨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沉闷地说道:“我回去了。”

爸爸对他的背影不断唠叨着:“最近你怎么这么闲了?什么事都不干,游戏也不玩了,有那个时间去做点什么不好吗?”

走进走廊的拐角,爸爸看不到的地方,聂华一拳锤在了墙壁上,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了骨节的凹陷。

“我当然也想做啊!可是……”

聂华痛心地看向了自己的的手。靠这双手,究竟能保护什么东西啊?

店里传来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聂华摇了摇头,本没打算注意,但灵敏的听力还是让他听到了客人与爸爸的谈话。

来者似乎是爸爸的熟人,两人很自然地打着招呼。

忽然客人说道:“老聂,你知道吗,82路口附近出电视里说的怪物了!”

“什么?那不是很近吗?就在邻市啊!”

他们的谈话让聂华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一个字眼在他脑海中回荡。

邻市。

生命体X出现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从那里路过的时候,路全都封上了,还有保卫局的人把人全拦在了外面,里面传来了“砰砰”的枪响,还有爆炸声,一问才知道是怪物出现了!”

“那可不妙啊。”爸爸忧愁地说道,“一定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说不定还会有很多人死呢。得跟协会说说要不要组织捐款活动,或者去邻市帮忙进行重建。”

聂华忽然冲到了店里,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夺门而出。

“喂,喂,小华!干什么去啊?”

聂华没有理会身后的喊声,他似乎已经被焦急淹没。此时此刻去终于有发生在身边的事了,他也许能做到,还赶得上,现在立刻行动的话。

聂华冲向杂货店的后院,打开了自行车的车锁,因为停课以来多日不骑,皮革的车座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无暇掸去上面的灰尘,聂华跨上自行车向远方骑去。午后的太阳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余热,万里无云的天空被强烈的光照映成一片耀白,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聂华拼命蹬着自行车,汗水从衣服中渗出,打湿了背后。

聂华只有拼命骑车,才能暂时抛却那些几乎把他的心吞没的想法。

不作为是罪,看着有人死去是不折不扣的罪。这样的想法不知何时也根深蒂固地植入了他的脑中,是在上次与常磐庄吾会面后吗?还是他一直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想承认?

自行车行进在公路的边上,路上车来车往,车底排出的暖烘烘的废弃烘着聂华的双腿,如同巨兽般上下颠簸的公交车从身旁驶过,时间愈发临近晚高峰,周围满是急于回家的人,他们充斥在城市的各处,人行道、公路边、汽车里、公交车里、摩托上……

也许到达邻市,乘坐公交车会更快一些,但是聂华觉得自己在等待的时候可能会急到疯掉。只有像这样把精力全部关注于自己所做之事上,拼尽全力蹬着脚下的脚蹬,令自行车飞驰,才能有自己在做些什么的实感。不是为了别人,他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于心有愧,为了破除良心的折磨才会如此激进。

哪怕呼吸已经紊乱,汗水浸透了全身,口渴不已,仿佛随时都会眼前一黑晕过去,聂华扔在按照脑中的图案骑着,他不知道具体的地址,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向那个方向奋力前进。太阳愈发斜去,灼热的阳光也渐渐苟延残喘。

聂华骑着车,经过了百货商场的拐角,红光照下,映在了灰白的墙壁和五颜六色的五彩画报上,接着,他经过了一座桥,桥的路面满是尘土,两侧是缓缓流淌的河流,经过这座桥候就到达邻市了。

汗水糊住了眼睛,聂华伸手抹去汗液,车把一歪,他重重摔在了地上,膝盖磕破了,变得破破烂烂的皮肉渗出了血珠。

聂华扶起了车,咬住下嘴唇,在洒满了落辉的道路上继续前行。两旁传来秋季的蝉鸣,听起来像是将死的呻吟,似乎随着聂华的前行,身后还伴随着蝉抖抖翅膀掉在地上的声响。途径了保卫局的建筑,用严肃的蓝色和白色漆的墙面令人望而生畏,一群人在门口进进出出。进入邻市后,两侧高大的建筑物就遮挡了阳光,邻市是比花原市更加繁荣的城市,各种基础设施都远超花原市。

在公园与超市中间的街区,聂华终于到了那个地方。时间已经从午后到了傍晚,昏暗的斜阳穿过建筑物的缝隙,被四面八方的窗户反射着,太阳散发出的红光透过傍晚凝聚的云飘荡在天际,如同天空燃着了火焰。

聂华扔下自行车,跌跌撞撞地走向那里。被警戒线封锁的中心,已经只剩下了一片废墟,毁坏的建筑物的碎块四下零落,沐浴着残阳,昏沉的金光充满了死气,无论是怪人还是曾经在此四散逃窜的人都已经不见了。四周偶尔有行人路过,他们仰望一眼怪人肆虐后的砾石后,便再次匆匆上路了。

聂华看见了倒塌的碎石下渗出的深红色血泊,凝固的血液被阳光照亮,光泽瑰丽至极。

一只断手从废墟中伸出,斜斜地指向天空,微微弯曲的手指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最终确还是无力地向下垂落。

胸中蔓延的苦涩令聂华无法顺畅地呼吸,他感觉呼吸道哽住了,就连发出声音都是难事。

“不行吗……到最后也……”

他喃喃着,忽然注意到了废墟边上,警戒线附近的东西。

在地面上有着数个描绘着人类形体的白线,这是保卫局记录死者死时的姿势和位置所做的标记。本该完整圈出受害者遗体的白圈,却是七零八落的样子,犹如艺术家的手笔,把人类像是机械一样拆分成很多零件。而更令人绝望的还有白线周围,呈现出溅射状印在地面和断墙上的血迹。

看到那些时,他的脑袋忽然“嗡”地作响,双腿几乎不受控制一般想要转身逃离。眼前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怆然,悲恸,苦痛刺进了心脏,聂华死死抑制着即将决堤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哟,我没认错人吧?”

聂华机械般地转过头去,然后身体逐渐变得僵硬,迈不开步了。

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手提半透明的黄色塑料袋,从后方的超市中走出,她留着偏黄的波浪长发,身穿这个季节略显厚的灰色呢子大衣,脸上的粉擦得很白,显得嘴唇更加赤红了。

此时,她那如同浮世绘中美人的脸上——诡异、绝美却好似不存于世——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

聂华惊诧地看着她,寒意潜入了脊椎。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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