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道征途

《源道征途》

楔子 双雄伏虎 侠士施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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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黄昏,日头依旧猛烈。肆意蔓延了整个崇夏帝国西漠边境的茫茫沙海上,热浪如熊熊火焰蒸腾而起,仿佛要将每一滴水烤干。无边的沙海中,稀稀落落散布着几丛枯刺棘,这是西漠中较为罕见的一种植物,枝叶终年干枯,但其根茎极为发达,可探入地下五丈深,遇水而发,根茎所结的刺棘果呈棕黄色,豆子大小,是一味难得的良药。一名白衣中年男人正蹲在沙地上,将掘出的刺棘果一颗颗挑拣出来放进身后的竹筐里。

“嗷呜——”忽然间透过灼热的气浪传来一声低沉的虎啸,虽然听起来相隔甚远,但啸声雄浑刚劲,摄人心魄,直震得白衣男人汗毛倒竖,冷汗岑岑。“这声音不像寻常猛虎,反而与魔疆的魔纹白虎有几分相似,这事有点蹊跷。”一念及此,他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思绪,当下再不迟疑,往声源处急掠而去……

远处,一队人策马扬鞭,将一只巨大的吊睛白虎团团围住。当中一个身披铁叶铠甲,体格魁梧,络腮胡的粗犷大汉说道:"大哥,今天总算蹲着这畜牲了,杀我们边境战士和百姓几十条性命,今天必得把这畜牲抽筋扒皮,熬肉煮汤,才能安抚民心,告慰亡灵!"说完提刀策马,往白虎杀去。

带队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穿了副钓嵌梅花榆叶甲,腰间系条兽面金束带,红袍飘处,身姿挺拔如苍松,琼玉般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白虎,说道:“兄弟切莫心浮气躁,烈云白虎凶威极盛,实力堪比灵丹境巅峰高手,你我二人合力也没必胜的把握。”

话音刚落,那粗犷汉子已杀至白虎身前,举起手中的雪澜刀怒劈而下,白光炸舞,凌厉刀芒晃过白虎森冷的双眼,映出无尽的暴怒与凶戾。白虎纵身急跳,闪开刀锋,雪澜刀“铛”一声劈在沙地上,灵气炸得沙石四溅,尘土飞扬。白虎仰颈长啸,声音惊天动地,众人坐下战马闻听虎啸,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扬蹄惊嘶,跌撞在一起,场面顿时混乱如麻。粗犷汉子被抛摔飞起,在空中翻了两个圈才稳住身形,立在地面,瞥见被吓得骨软筋酥的战马,骂道:“好畜牲,小瞧你啦,再吃我一刀!”挥刀斩去。白虎抬爪接刀,其势猛如霹雳!“铛——”又是一声脆响,回音不绝,虎爪重击在刀身上!粗犷汉子直感觉双臂酥麻,踉踉跄跄退后了数十步,雪澜刀往身后一挺,插入沙地,退势方才停住,望向白虎,正朝自己疾速冲来,暗呼不妙,自己全力猛击竟然毫无作用,不由大吃一惊!不及多想,虎爪已然拍至,只得挥刀慌乱抵挡。“铛铛铛——”响起一连串金属声音,粗狂汉子被白虎杀的猝不及防,胡乱挥刀挡住攻势,脚下步法凌乱不堪,已经逐渐呈现败势。

带队的中年男子见势不妙,脚尖急点地面,双足凌风而踏,竟然漂浮在空中,红袍猎猎鼓舞,大喝道:“畜生,休要伤我兄弟!”灵气炸涌,手持钧霜剑犹如银蛇摆舞,划破长空,以江洪决堤之势,朝白虎疾速飙去,摧枯拉朽。白虎丝毫不惧,低吼一声,虎尾如铁鞭般迎去,铿锵抽打在钧霜剑上,剑势顿止,二者双双被震退丈远。“这畜生果然厉害,皮毛比钢针还硬,竟然连钧霜剑也伤不了它分毫!”带队男子暗自惊叹之余,翻身飞旋,忽然厉声怒喝道:“风卷残云!”钧霜剑银光陡然暴涨数倍,灵气绕身疾转,转瞬间便膨胀成龙卷狂风,银光耀目,一股极强的吸力猛然扩散开来,四周沙石、枯草纷纷被巨大的吸力席卷而上,在银光中互相挤压碰撞,顷刻化作粉末。

众人眼见这巨大的龙卷狂风,无不欢呼雀跃,呐喊助威。粗犷汉子哈哈大笑道:“大哥,没想到你已经把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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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云诀练至大成,这畜生作恶多端,今天算是栽在咱们手里了。”他所说的风雨断云诀原本就是灵阶高级法术,而风卷残云更是断云诀中最为霸道的招式,经带队男子全力施展,威力更甚。

但见带队男子急速飞旋,磅礴的灵气源源不断由体内丹田涌出,汇入龙卷之中。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烈云白虎可谓万兽之王,实力不亚于灵丹境巅峰高手,甚至于灵婴境绝世强者也有一战之力,而自己仅仅灵丹境后期实力,即便竭尽全力与之搏斗,也是九死一生。

日渐西沉,万道金光映得漫天赤红,片片云彩火烧火燎,一队乌如墨染的黑雁翩然往东飞去……

带队男子携着龙卷狂风向白虎猛杀,沙石、枯木碎屑漫天飞舞。白虎森冷双目遍布猩红血丝,陡转暴戾,四爪猛拍地面,飞跃在空中,仰颈而吼,咆哮声惊天动地,其体内爆发的炫目白光如炸如裂,瞬息之间便掩盖银光龙卷,往带队男子狂飙疾掠,呼吸之间便排山倒海般的撞在一处。虎爪、虎尾重锤般猛攻而来,带队男子飞身疾转,体内灵气涓涓涌出,钧霜剑疾风骤雨似的迎击而去。白虎早已经怒不可遏,迫切攻击下不料周身被龙卷狂风撕开数道裂口,鲜血渗出染红了皮毛,疼痛之下更是癫狂到了极点,愈加拼命搏杀,每一击都重若万钧!风卷残云虽霸道无比,被白虎狂猛攻击,带队男子招架渐渐显得吃力,钧霜剑铿铿脆响,迸出耀眼的火星,银光龙卷如微波荡漾,竟然有一丝消散的迹象!相较之下,带队男子仍然处于下风。

众人大骇,注视着龙卷狂风,都为带队男子捏了把汗。粗犷汉子提刀怒骂:“稀泥巴子的,没想到这畜牲这么凶悍。”想起先前自己被白虎杀的节节败退,若不是大哥及时出手相助,只怕……一念及此,心中悚然,更担忧大哥安危了。

那一人一虎杀的天昏地暗,白虎纵声狂啸,全身白光凝聚口中,突然喷射而出,几乎同时轰击在银光龙卷上,巨大的能量爆炸开来,银光龙卷陡然间崩溃消散,带队男子如被重锤猛击在胸,喉中猩红肆虐,“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身体被爆炸冲飞跌撞,摔落在地。

“大哥!”粗犷汉子飞奔过去,扶起带队男子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们先撤吧”。众人纷纷跟来,挡在白虎身前。

带队男子咳道:“我没事,不愧是烈云白虎,实在厉害,咱们今天是凶多吉少了。”话音方落,跃过众人,他已作出血溅当场的觉悟,此刻凌空而立,对着白虎喝道:“畜牲,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春风化雨!”灵气悠然外放,如火如荼,转瞬间凝聚成龙卷飓风,比之先前胀大数倍有余。春风化雨是风雨断云诀中的两伤法术,施法者燃烧自身精血,以求达到短时间实力暴增目的,但时效一过,经脉轻则灼伤,重则烧毁,若没有大量灵丹妙药修复,此后行如废人,由此可见两伤法术凶险万分。白虎眼中杀气浓郁,白光汇聚入口,隐隐可见空气随之扭曲,其中蕴含能量恐怖至极,随时都可以喷薄爆发。龙卷飓风不断逼近,直至将白虎卷入其中,近乎同时白虎口中光芒大作,向飓风中心飙射,爆裂开来。“砰——”震天巨响直令人肝胆欲裂,一股冲击波迅速扩散,周遭沙石如随风柳絮般冲散开来,众人更是被冲得团团翻飞,七荤八素。爆炸中心,沙石烟尘笼罩,听得一声虎啸,声音断断续续,显得虚弱不堪,朦朦胧胧中可见白虎轰然倒下。众人欢声叫好,再去寻找带队男子,见他已是倒在血泊之中,面色煞白,身上榆叶甲寸寸碎裂,衣衫褴褛,胸口微弱的起伏,受伤极重。那白虎似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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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身前之人未死,不知哪来的力气,低吼一声,颤颤巍巍地站起,虎爪颤抖着抬在半空,欲要拍下!

“大哥!”粗犷汉子见此惊叫,但相隔颇远,已然来不及上前阻止。

带队男子微眯双眼,气若游丝,瞥见头上鲜血淋漓的虎爪,若放在半刻钟前,自己有百种方法化险为夷,但此刻砧板鱼肉,只能任其宰割,暗自悲叹“我命休矣!”正思索间,虎爪已然拍下!

“孽畜休伤人性命!”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惊天虹芒陡然撞击在虎爪、虎身上,直冲云霄。虎爪霎时如断线纸鸢,抛飞而起,白虎倒飞出六七丈远,倒地悲吼,旋即再也动弹不得,奄奄一息。

突生变故,众人连连惊叫,寻声望去,更是惊呼一片。只见五十丈远外一道白色身影飞掠而来,呼吸之间便已到了跟前。那人白衣猎猎,年纪四十出头,容貌显得温柔和蔼。白衣中年上前扶起带队男子,手中一粒缭绕灵气的丹药已喂其服下,瞧见其手中武器,又望向远处众人,惊疑一声,开口问道:“钧霜剑,雪澜刀!二位可是泽州城主燕肃燕将军和燕厉副城主?”丹药入口,带队男子伤势立时好转,只是依然虚弱,缓缓开口说道:“多谢壮士仗义相救,在下正是泽州城主燕肃,那模样粗犷,提着雪澜刀的正是我兄弟燕厉。”粗犷汉子燕厉跑来接过燕肃,向白衣中年拱手抱拳,谢道:“壮士今日及时出手,救我大哥性命,大恩不言谢,不知壮士尊姓大名,我兄弟二人铭记在心,日后甘愿当牛做马,报此大恩。”

白衣中年说道:“虚名无需铭记,不知二位将军为何在此与这白虎搏杀?”

燕肃咳道:“两个月前,这烈云白虎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杀害吞食我泽州城几十名战士和百姓,我和燕厉苦苦追寻,今日终于碰到它在此作恶,于是将其围捕,没想到这烈云白虎实力不俗,我施展两伤法术也险些反受其害,幸得壮士及时出手搭救,才捡回条命。”心中暗想:此人相隔五十丈远,仅仅一招便把烈云白虎打的重伤垂死,实力早已逾越灵丹,问鼎灵婴境!可思来想去,始终想不出灵洲境内有这么一位绝世强者。

白衣中年闻言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远赴西漠采药时听到一声虎啸,与魔疆的魔纹白虎极为相似,急忙赶来查看,正巧遇见那白虎欲下毒手,便拔刀相助,可是听燕将军所说,那并非是魔纹白虎,倒希望先前是我听错了。”

“魔纹白虎!”燕肃闻言失声惊呼,余下众人不明所以,抓耳挠腮,相互顾盼。燕肃继续说道:“相传在灵洲境外的魔疆有一种异常凶悍的白虎,生下来不吃乳水,母虎捕杀其它凶兽,掏出心脏,以流出的血液喂养幼虎,因此幼虎长成后,凶狠非常,同阶内罕有敌手。”

白衣中年点头说道:“正是如此!魔纹白虎和裂云白虎极为相似,需得依靠声音和外型共同分辨,此刻太阳已经落山,光线暗淡,无从辨别这白虎究竟是哪一种。若真是魔纹白虎,只怕魔疆的人已经侵入……”随即从袖中掏出个淡白色玉瓶,递到燕肃手中,庄重说道:“二位将军,事情未查明之前,还是留着这白虎性命为好。此玉瓶中的丹药有固本培元之效,燕将军可每日吞服一粒,修复受损的经脉,日后若是有难,可来妙乐山找我。诸位保重,有缘再见。”说完拂袖跃起五六丈高,身影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燕肃握着淡白玉瓶,看着上面刻的“济”字,忽然眼前一亮,暗自说道:“妙乐山,难道他就是传言中的灵洲神医——张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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