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理早有预料，他不相信自己作为一名“从邪教典仪中学习了法术、仪式的学生”，这官方组织心会那么大放任自己继续正常生活。但也有点出乎他预料的是，他轻而易举地就被吸收进入了组织——本来他还以为他需要经历各种考察之后才有机会递交申请之类的。

“看来这‘有关部门’挺缺人啊……”

余理细细思索，从李若蕾的决断中他已经可以分析出一些事情。而至于他为什么想要加入这个有官方背景的组织，一是因为他在先机已失的情况下需要为自己寻找新的优势，二则是他需要帮助余真创造接触灵异世界的机会，好让自己进行一些准备。

一些让自己重新脱离伴生身份的准备。

这时，余理感应到余真沉睡的灵魂有了苏醒的迹象，他最后遗憾地看了眼外面渐晚的天色，慢慢感受着随着这具身体真正主人的余真的灵魂的苏醒，自己逐渐被压制下潜至意识深处。

但他没有迷惘，没有怨恨，也没有后悔，怨天尤人不是他的风格，这只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他仍将默默地等待下一个机会。

余理缓缓闭上了眼，余真慢慢睁开了眼。

被突然袭击的余真，记忆还停留在最后被余望袭击的瞬间。此时他睁眼发现自己竟身处医院的病房里，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两只手上上下下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但并没有找到任何残留的伤痕。

余真暗暗松了口气，接着便想起联系余理，问清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另外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是不是他其他的伴生，如果是，为什么他要袭击自己？

就在他挣扎着想要下床寻找镜子的时候，余理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不用找了。我已经完全觉醒了，现在我们可以直接通过意念进行交流，不必再通过镜子作为媒介了。”

余真心中一阵激动，此时余理的声音响起即意味着自己彻底摆脱了险境，也意味着自己拥有了像王财兴那样超凡的力量。但他接着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忙“问”余理：“那岂不是说，你可以随意读取我的想法？”

余理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不，只有你确实想要‘交流’，我们才能交流，就像你现在这样，你‘问’我问题，我才能接收到，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思考的话，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不过我确实可以通过能力和你全面共享思维，不过现在可能有点难做到，你想那样吗？想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

余真讪笑了下，在脑海中回应：“算了算了，大可不必。”接着他顿了顿，又问道：“什么叫‘现在有点难’？如果是你的能力的话，不应该想发动就发动吗？”

“没那么简单。伴生想要影响现实世界、发动特殊能力的话，都是需要以本体的灵魂力量作为依仗。而就像我跟你说的，我们是比较强大的伴生，以你现在的精神力量，想让我出现在现实世界，大概只能出现不到一分钟，这是在我不全力施为的情况下。虽然单纯链接咱们俩的灵魂没有出现在外界消耗那么大，但也没法长时间施展这种能力。”

“哦。”

听到余理的回答，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就像此时的病房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终于，余真问出了那个问题：“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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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其他的伴生，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看见了吗？你不知道？”

余真刚想回应，但念头一转，传达出去的信息变成了：“我只记得我被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袭击了，好像是被用砖头拍晕了……是你干的吗？好像不是……我记不太清了，脑子有点乱。”

言语间余真充分展现出一个被突然袭击脑袋致使感官和记忆模糊不清的普通人应有的样子，而这也在余理预料之中。但他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应，思考了一会，他给出了他准备的一套说辞：“他们离开了。或者说，他们叛逃了。”

“伴生在某些情况下，会出现比本体灵魂要强大得多的情况，这种情况下他们便会想要反抗，想要成为真正独立的个体。这个时候当宿主虚弱的时候，他们就会叛逃，甚至是杀死宿主。你因为有我们多个伴生，导致自身的灵魂强度在分裂后变得极低，给了他们机会。”

余真面色平静，并没有什么表情表现在脸上。他只是接着追问：“他们要如何叛逃？案例里说他们在现实世界存在的时间不是极为有限的吗？”

“当你虚弱、陷入昏迷——也就是你灵魂陷入沉睡的时候，因为作为伴生的本体，你的灵魂会受到世界反面的牵引，导致和现实世界的链接被削弱。这个时候只要他们在你‘重连’之前远离你一定的距离，他们和你灵魂之间的链接便会中断。而因为你的灵魂强度不够强，即使你苏醒过来，也无法重连和他们之间的联系，这时他们就成功卡了一个‘bug’，成为了独立存在的个体——当然，杀掉你也是一种选择，道理一样。”

“而因为当时王财兴封锁了整个校园，挡了他们的路，所以他们也顺手把王财兴干掉了。”

余真点点头，表示了解，接着又问出最后的问题：“按你所说，我为什么活了下来？还有你为什么既没有跟他们跑，也没有阻拦他们，反而是留了下来？”

余理闻言，也抛出了自己的解释：“我们几个被分离出去的伴生，和一般的伴生不一样，每一份灵魂都代表了你身上某些特质。而我作为你理智的代表，如何做是对‘我们’最优的方案，便是我会做出的选择。而他们三个……一个纵欲的傻子，一个只想作恶的疯子，一个光满脑子躺平的咸鱼，让他们三个在外面跑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觉得我有必要帮助你把他们重新回收。”

“对了，已经分离出去的伴生是可以重新回收的。而我们这种同源的伴生之间是可以相互吞噬来提升力量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跟他们一起跑的原因——我怕这三个没脑子的家伙……嗯，主要是其中两个没脑子的家伙，跑到一半就打起来，到时候俩人可能第一件事是一块干掉我。”

余真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余理的欠揍他也深有感触，所以他很理解余理的担心。

“至于我为什么也不拦他们……大哥，他们有三个人，并且当时还有个王财兴虎视眈眈，乱管闲事真的会死的啊！”

余理这套解释高明之处在于他规避了自己在整个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即使余真昏迷之前还有意识，这套说辞也可以解释自己当时所扮演的角色。虽然按常理来说，普通人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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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遭受重击的时候意识是会变得模糊，但是余真的脑袋里还有一个沃塔教的传承秘文，余理不清楚它的存在会不会对余真的灵魂产生什么影响。

而幸好他做出了这个选择，余真在听后虽然心中仍然对那句“交给你了”心存疑虑，但若余理的说辞其实没有太大的问题。刚苏醒的余真此时感觉有点累，不想继续思考这件事了，日后慢慢考察就好了——不管怎么说，即使连余理也对自己另有图谋，但余理他们帮自己解决了王财兴时是事实，而余理在其他人离开到时候还仍然留在自己身边，再加上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在无法反抗的时候，不如选择躺平接受。

余理见余真不想继续交谈，补充了一句：“对了，官方的确存在这种超自然时间管理部门，他们刚刚在你昏迷的时候来文化了，我操纵你的身体应付过去了。不过他们为了监视我们，强行要把你招收进他们组织，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听到这话，余真瞬间精神了：“啥玩意？为什么招收我啊？你还真答应了？我还要上学啊大哥！”

余理无所谓地说：“你一个从邪教典仪中学习获得力量的人，他们敢放你在外边乱晃不加监管？肯定会怕你精神出问题锕。至于为什么要招收你，我想可能是这个组织比较缺人的缘故。”

“至于学习……他们说他们隶属于国安局，你这相当于直接进编制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虽然话虽如此，自己简简单单就达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目标，但一想到自己高中都还没毕业就要进入社会摸爬滚打了，心中还是禁不住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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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余真悠悠地从医院醒来。

因为昨日李若蕾说已经帮他请好假了，所以余真好整以暇地收了一下，在被安排守在门口警察的护送下回了家，并且在警察叔叔的帮助下找了开锁人员，打开了家门。

放下书包，换了身衣服，这次余真出门没有再忘记带上钥匙和手机。而他并不准备打车前去李若蕾说的那个地址，而是死皮赖脸地又上了警车，省下了一笔打车费。而警察见是上级（李若蕾）的指示，也没有拒绝，只好很不情愿地将余真捎带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余真笑着回收向好心的警察叔叔告别。在见警察走远后，他回身看向此行的目的地。

这里位于老城区，旁边是曾经的文化宫和老图书馆，在文化宫搬迁后这里挪作了他用，有人包下了一层楼开辅导班、自习室，有人包了一层楼开了咖啡馆，而一旁的老图书馆倒是还开门，但早已门可罗雀，没几人来了。在两座建筑之间夹着一幢三层洋楼楼，之前是做什么的倒是看不出来，而这就是李若蕾叫余真前来的目的地。

余真走上前，看着门口一边的牌子，上面写着“红星律师事务所”几个字。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准备进入自己人生的新阶段。

一用力，门晃荡了一下，没有打开。再一用力，还是没开。

余真有些难以置信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四十二分。

就这样，余真第一天的“社会人”生活，从领导迟到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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