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骸

《神与骸》

第八章 碾压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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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新历589年-艾德佩尔大陆-第二区-艾德佩尔之肺】

目睹但丁堕眼和整个人气场以及神息波动的转变后,奥格丁与戴伯尔都暂时因为悬殊与冲击直楞地站在原地。

奥格丁最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并未直接对但丁发动进攻,而是抬起双手,在面前举定,额间的安多塔之瞳亮起,神赋发动。

【本溯源觉·恢】

在刚刚神息爆弹爆炸的地方,已经爆裂开来的神息爆弹从爆开后的状态,经历爆开,聚合的过程后再次出现,看上去就仿佛爆炸过程的倒放。

奥格丁将复原的神息爆弹抛出,朝着但丁直去。但丁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仅仅只是伸手朝向了神息爆弹。爆弹在接近但丁的过程中,被具有【撕裂】性质的逢魔裂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后被分裂为肉眼无法察觉的存在。

“果然是【回溯】吗,这个性质我只在骸鬼的记录中见到过。今日一见,果然是不错的性质。”但丁说,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奥格丁,看来传言并不假,兰因汀拥有的神官实力确实是优于艾德佩尔的。单从神息性质来讲,目前八畏藏所掌握的兰因汀拥有着回溯,倒数,治愈,致幻的性质,能够与之抗衡的,或许只有赫劳德的毁灭与时神的暂停。

奥格丁并未做回应,他清楚自己与裂鬼之间的差距,这其中的鸿沟并不是通过拼命和智慧能够填补的。跨越多个度数的战斗,任何计谋还有操控的精准,都失去了实际意义。只有团队配合才能制造出一些出其不意的效果,成为转机或者说生机。

所以在这一场战斗中,他与戴伯尔的配合稍有差池就会被杀掉。

戴伯尔缓过神来,也清楚目前的局势并不乐观,对手展现出来的杀气和实力的差距不容许他们有任何的疏忽。不过戴伯尔也才真正明白过去,之前与八畏藏的接触,都是打闹而已,这些人的实力,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展示过。他收回心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额间的安多塔之瞳亮起蓝光。

但丁忽然间出现在奥格丁面前,磅礴而压抑的气息让奥格丁下意识退后一步。但丁随意挥出一拳,看似无力,实则蕴藏杀机,拳头的轨迹中,红光闪烁,仿佛拉扯的刀光一般。奥格丁躲闪不及,被一拳打中左脸,整个人几乎失去平衡,后退了几步才勉强停下。被击中的部位迅速被撕裂,喷出大量的血液。

奥格丁利用神息将左脸的伤口回溯,动作间没有迟疑,也没有胆怯,伸手去抓但丁的手。在他碰到但丁的瞬间,一阵强大的冲击力释放出来,那是神息性质对抗爆发后两股力量互相激发放大的后果。奥格丁来不及确定输赢,向前一步,试图用另一手按在但丁胸口处,被但丁侧身躲过。

戴伯尔与冰神具象一齐向但丁发出攻击,强烈的冷气席卷着无数冰刃卷向但丁。前一刻还在躲闪奥格丁的但丁,身影霎时间出现在戴伯尔面前。

“怎么会!”戴伯尔对但丁的接近毫无预警。猝不及防的袭击让他发出一声惊呼,还未来得及做出格挡的动作,就被但丁再次捏住喉咙。

“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但丁语气冷漠,黑红色的堕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戴伯尔看着但丁闪烁着红光的安多塔之瞳,发不出任何声音,脖颈处的肌肉与血管被但丁的逢魔裂全部撕裂,包括骨头都直接断成八节,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戴伯尔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不知道舞在死亡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此的寒冷无助。戴伯尔的念头只闪过一丝就被彻骨的寒冷,自己都未曾发出的极度严寒包裹住。他眼神失去生气,正要抬起的手和扭动的头颅软塌地垂下来,死在了但丁手中。

银站在一旁并未插手。他极少看到但丁使用【使徒化】,确切来说是没有对手值得使用使徒化。八畏藏出现这么多年,需要使用使徒化的硬仗根本就没有。

使徒化是由霍德里尔开发并传授的技术。

按霍德里尔所说,他们之所以能够拥有神息但又不像神堕者一样失去理智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诞生的方式与神堕者有着极度的相似,但神息的来源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霍德里尔猜测神堕者的出现多半与圣所计划有关,也就是说与虚空使徒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八畏藏几人对神之低语会产生无法抵抗的呼应共鸣,也预示着鬼的出现与神之低语直接相关。只是具体的差别无从判断求证。

在讨伐神堕者的过程中,霍德里尔发现神堕者比同度数神醒者要强的原因是因为红色神息不仅仅会侵蚀身体,也会侵蚀神堕者的精神,致使红色神息不受意志的管控。这也间接导致了神堕者以及红色神息的成长速度都会远远高出普通的蓝色神息。

相应的,红色神息也就附带有多种副作用,会破坏安多塔之瞳,也会导致神堕者失去理智并且渴望杀戮。八畏藏的鬼则可能是通过安多塔之瞳中的某个机能,或是神息本身的特殊,压抑住了红色神息的副作用。

使徒化就是将神息全部释放到神息经纬中,并暂时限制安多塔之瞳对神息的吸收与释放,让身体进入与神堕者一样的状态,身体不停地被侵蚀并修复,通过精准的操控,把控这种动态的微妙的平衡,使得身体机能与神息强度进一步提升。

可使徒化也不是八畏藏每人都会,只有霍德里尔斯托利亚但丁以及空海三重灵能够使用,其余人对神息的掌控力并不能达到使用使徒化的要求。

打败面前这两人根本就不需要使徒化,况且使徒化也并不能长久维持。基于种种原因,银暂时还猜不出但丁的真实目的。

奥格丁见戴伯尔被杀,没有显露出任何感情的波动,只是继续与但丁对抗神息。只是根本无法胜过,由于无力抵抗但丁强大的压力,奥格丁的左手被逢魔裂撕裂的神息性质直接撕裂成无数细小的肉块与血沫。

因为失血过多,奥格丁一时间意识有些模糊。强忍着疼痛,他将神息汇聚到伤口处,暂时止住血,向后跳开,与但丁拉开距离。在成为神官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经受过如此严重的创伤,疼痛让他回忆起早年间为了神醒不断做出的努力。

对八畏藏早有耳闻,却未曾料到竟然会是如此的溃败。看来在天赋面前,努力确实是最愚笨,也是最不值一提的。哑然失笑后奥格丁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确认了天上阳日的位置,心里默默倒数着时间。

“确认时间?”但丁将戴伯尔的尸体甩到奥格丁面前,失去神采的眼睛与奥格丁对视着,蒙上了灰色薄翳的双眼中透露着死亡的气息。往日里一直儒雅体面的戴伯尔头发散乱着,脑袋旋转着90度躺在汽车的残骸上。

但丁再次冲向奥格丁,在即将攻击到奥格丁的距离前停了下来。

奥格丁的面前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通体漆黑的铠甲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气息,面具后的一双红眼与胸甲镶嵌的红宝石发着红色的光芒。

“终于来了吗。”但丁明白这是盖棺人通过神息性质直接破坏了空间达到的效果,让盖棺人能够在一定的距离里完成瞬移。他抬起右手,并未即刻释放出神息,而是等盖棺人戒在本能的趋势之下做了一个躲避的动作后,再做攻击。

戒身后的奥格丁躲闪不及,整个右半身被直接整个撕裂。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奥格丁在将要死亡的前一刻发动神赋。

【本溯源觉·大千轮回】。

他的右边身躯以及左手的状态开始回溯,最终恢复成被但丁神息撕裂前的状态。

看到戒赶来,奥格丁暂时放心下来。所幸但丁的神息性质并不能即刻致死,恰恰好只要有一瞬的时间,自己就能在本溯源觉的帮助下恢复如初。

可目前看来也并不乐观,裂鬼进入的这种状态明显连戒都不能抵抗几个回合,况且一旁的残鬼还没有参与进来,并不能说戒的到场就是胜利。

但丁并未理会奥格丁,而是盯着戒,感觉从这个浑身漆黑之人身上释放出来的气息,确实从未有过。从装扮上来看,与霍德里尔描述的盖棺人相差无几,如果霍德里尔所说盖棺人力量之强也是事实,那也不枉费自己使用使徒化。

按照明的交手情况来看,戒的神息应该最高只达到了十七度,此时使徒化的但丁已经无限接近十八度,这是一次毫无悬念的交战。可是但丁希望在结果之前,能够获取更多与圣所以及后续计划相关的信息,所以他决心向戴伯尔以及奥格丁展示使徒化,以诱导他们在对话中给出一些信息来判断圣所计划的真正目的。

躲开攻击后的戒徒然出现在但丁面前,从空气中凭空出现的蓝色神息阵中抽出黑色长枪,由下至上直指但丁的下巴。但丁并未躲避,而是从体内爆发出一股力量,与长枪对抗在一起。戒用起身的动作维持着力量的对抗,根本无法再使用其他的攻击。

奥格丁看到戒与但丁交战,再次发动神赋,这一次是作用在戴伯尔的尸体之上。

戴伯尔已经断裂的颈骨与肌肉以及血管开始回溯成被但丁破坏之前的状态,心脏也开始重新跳动起来,就连凌乱的头发都恢复如交战之前的模样。

“在神息达到十六度之后,就能够不借助神息这种介质来直接实现规则的作用。也能够将规则作用在不限于神息、肉体、可控物之上。你的回溯性质,是能够将事物回溯到你预先设置好的“点”,不是时间的回溯,而是状态的回溯,我说的对吗?”但丁仍然与戒进行着角力,可显得游刃有余。

但丁所说的,是每一个进入十六度领域的人都能感受到的。最大的差别,就是性质的使用不用再借助神息本身,而是可以直接凭借意念让自己的神息性质作用在某个物体之上,甚至是诸如空间这种抽象概念之上。

“你是除老朽外,最了解老朽神息性质的人。确实老朽的神赋需要预先利用神息记录下事物的状态才能进行回溯。戴伯尔比较幸运,老朽在出现时,便通过拍肩的动作在他身体中预留下了状态的记录。”奥格丁看着戴伯尔逐渐恢复生机,面目中也没有丝毫喜悦可言,“并非是有多喜爱此人,只是圣所计划少了此人,无法顺利的进行。”

但丁也知道戴伯尔确实是圣所计划的核心人物,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从他体内再次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戒的黑色长枪无法抵抗,在这股力量中层层断裂。戒放弃抵抗,向后方退去,站在奥格丁旁,一言不发的盯着但丁。

“所以在尝到神息带来的甜头后,企图去控制更加强大的力量?”但丁扭动手腕,缓步向前走着。

“老朽在突破到十六度后,才明白原来我们接触到的神息不过是宏大力量中的凤毛麟角。沾沾自喜的自诩为神不过是我们对力量的无知与怠慢。在我们之上,有更多强大的力量。若有生之年能够瞥见一二,也不枉此一生。”

“我能够告诉你,神息每一次完成度数的增长,都是纯度的提升。而每度之间,都存在着巨大的鸿沟。每提升五度,人体对神息以及性质的使用会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这就是神息度数进化中的【界限】。如今突破到十六度的你应该能够清楚感觉到,神息能够做到的,绝不仅仅是你们所想。”

但丁说着朝前方挥手,他瞬间出现在了奥格丁与戒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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