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以后不能跟你们一起行动了……”陈煜惨然一笑，开始更咽，“恰好今天没戴护腿，又恰好被那小僵尸阴了……我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赵一鸣红着眼，道：“煜哥……把腿砍了，来得及吗？”
陈煜摇了摇头，道：“我刚刚感觉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靠路边停好了车，三人陆续下车走上人行道。
赵一鸣右手摇晃着抬起枪对着陈煜的脑袋，迟迟不肯扣下扳机。
方媛内心五味杂陈，这个男人与自己也才正式认识没多久，但诸多经历后已成生死之交，现今却阴沟翻船而不久于人世。
方媛内心一阵酸楚，落下泪来。
陈煜见了，更咽道：“媛姐……我其实早就该死了，他们救了我无数次，我去见他们也好……大卡车里有我朋友的骨灰，麻烦带回汉舟，撒进长江里吧。”
陈煜说完，在怀里摸索着，又摸出一个小锦囊递给方媛：“我当时……把她的骨灰保留了一点点，麻烦也撒进长江里吧……”
陈煜此时想起当初处理俞臻骨灰的时候，留下了一点当作念想，放进了随身携带的一个放薄荷糖的小锦囊中。
此时自己也将上路了，反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不用再去考虑将来了，正好验证死后是否还有灵魂的存在，如果有的话，魂归何处？
赵一鸣的声音打断了陈煜的思绪：“对不起……煜哥，我做不到……媛姐，你……”
方媛吼道：“我也做不到！”
陈煜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微微一笑：“小心把丧尸引来了，真拿你们没办法……我估计还有个一天的时间，待会儿吃最后一顿断头饭吧，我到时自个解决，不用你们动手。”
随后三人默然不语，静静地回到了营地。
晚饭主厨是那对老夫妻，陆煌和老黑帮厨，煮了一锅咖喱鸡肉土豆萝卜榨菜大乱炖，卖相极差但好歹热乎。
陈煜锁好了大门，招呼众人去传达室，拉上了窗帘，点起了一支蜡烛，七个人围坐在办公桌前。
一大锅食物放在正中间，每个人面前一副一次性碗筷，纸碗中盛满了糖水。
陆煌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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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等三人脸色不对，开口询问。
陈煜淡定地讲述了前因后果，顺便跟老黑说了句：“iwilldiesooothist.”
搂起了裤腿，露出凝固着血迹的牙印。
老黑猛地拥抱了陈煜，道：“i’msorry,.”
老夫老妻摇着头，拍着腿，重复着：“造孽啊……这世道，怎么了到底……”
“哎，好不容易认识了你们，不甘心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场灾难的起因，不明不白的活着，不明不白的死……”
陈煜打开从超市顺来的黄酒，嘟哝着，“若人有其魂，我会飘去这场灾难的发源地，我要缠着那些始作俑者！”
“我敬各位第一杯，祝愿你们活下去或者死得其所！”陈煜喝完第一杯，方媛、赵一鸣、陆煌每人各饮一杯，其余人用饮料代替。
“第二杯，祝我自己，在黄泉路上能碰到他们，跟阎王讲讲条件，下辈子投一个胎……只是苦了那个母亲了，哈哈哈！”
第二杯下肚，陈煜已满脸通红，酒量本就差劲，现在全凭一股豪气支撑。
“第……第三……杯，媛姐……我喜欢……喜欢跟你们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以后如果碰到了克健他们，让他们好好活下去，清明节给我……烧几只……几只鸡过去，我打娘胎就爱吃……”
第三杯下肚，陈煜猛地坐倒在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方媛似乎发现了陈煜话里有话，暗叹一口气：“陈煜啊陈煜，我知道……”扶着陈煜的上身，抚着他的背。
赵一鸣和陆煌同时出手，三人一起将陈煜扶上了椅子。
陈煜突然拿起碗，把汤灌下肚，起身冲出门外，哇的吐了起来……
方媛眼露急色，正欲出门一探究竟。
赵一鸣道：“煜哥酒量特别差，吐完就好了……”
果不其然，陈煜精神抖擞的回到了座位上，又盛了一满碗食物，对其他人道：“我先开动啦，饿死了……刚把中午的都吐完了……”
交代了自己的遗愿，趁着其他人进入梦乡，陈煜缓缓爬出卡车，确认了罩在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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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大氅包裹严实，走出了营地大门。
“陈煜。”身后传来一声轻呼，转头发现是方媛，她神色毫无疲惫，可见刚才一直没睡着，注视着陈煜的一举一动。
“媛姐，咋醒了，小心感冒。”陈煜微微一笑，停下了脚步，“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方媛微笑着点了点头，问：“你准备去哪儿？”
陈煜指了指西边，道：“我往tz大学去，因为那里爆发了似乎是第一波疫情……路上或许还能看到之前走过的地方。”
陈煜吸了吸鼻子，又道：“媛姐，不情之请，如果以后找到我父母了，告诉他们，我死得其所。另外，还告诉他们，我已经是个男人了……我爸叫陈畅达，我妈叫杨晓艾，我爸秃头，跟我一样小耳朵。我跟我妈长得有点像，神似……”
方媛内心一阵酸楚，问：“好，我答应你……还有，你之前喝酒那会儿，说你喜欢……的时候语气有点怪怪的，能直说吗？”
陈煜叹了口气，道：“我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男女那种喜欢，反正就是……挺喜欢你的，想亲近你的感觉。”
方媛露出微笑，道：“你说，如果……咱俩……”
陈煜摇了摇头，但脸红到了脖子根：“我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没有这些丧尸我会以何种方式接近你，约你出来玩儿……我也想过，跟你一起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就咱俩……”
方媛走上前拥抱了陈煜：“实话告诉你……这几天，我也对你也有这种感觉……对不起，这么晚才告诉你……”
随后二人紧紧相拥，方媛流下眼泪。殊不知，陈煜已经涕泪横流……
此后，在方媛等人的世界里，陈煜不知所踪，方媛一行人心情沉重地继续往东南方向去，方媛一直想着陈煜的遗愿。
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更厉害的僵尸或者带有恶意的同类。
这种丧尸病毒似乎是通过体液和接触传播，人少的地方几乎没有丧尸。
或许是病毒没有载体无法存活太久，也或许这些地方的丧尸没有食物，都被饿死。
方媛坐在大卡上，望着车外向后飞驰的景象，看着那依然挺立的树木，不住叹着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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