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于寒砸碎两头活尸的脑袋后，打断了两个大男人叙旧的冲动，“他们又来了，我闻到了。”

“对，赶紧，先上楼躲起来！”林杰拔出手枪，换了弹夹，“这只是一部分。”

陈煜从走廊窗户往下看，见一首领样的活尸，在召唤同伴。

可能先前在下水道袭击自己的活尸首领，就是他了。

“给我等着，迟早要你脑袋。”陈煜跟上了林杰的脚步，招呼于寒走自己前面，待林杰身后。

于寒摇了摇头：“我殿后，别看不起……”

陈煜不由分说，把她拽到前面，怒道：“让你干啥就干啥，别废话！”

于寒似乎有点害怕陈煜：“好嘛好嘛，你说了算……”

三人躲进了离楼道口最近的钢琴教室，堵好了门。

林杰累坏了，道：“让他们慢慢找吧，我在门口泼了酒精，咱们的气味儿他们寻不到。”

陈煜拉了张椅子坐下，笑道：“高科技啊，我跟这女修罗，一个一身尸臭，一个满身活尸血，跟他们是同类了都……咦，对了！”站起身，面对于寒。

“我刚发现尸虫怕你……”没等陈煜问完，于寒便指着林杰。

“抗虫喷剂，鬼娃的……万茫？对，万茫的。”于寒从怀里掏出一瓶，递给了陈煜。

陈煜把玩了一下喷瓶，给自己喷了两道，便还给了于寒，赞道：“好东西，我还以为你出来前喷的香水……”

“诶！”陈煜刚坐下，突然拍案而起，随后又坐下，“刚才灵光一闪，但又忘了……”

“切……”于寒不屑，摘下了沾满血肉的面具，胡乱擦拭了几道。

陈煜转过头来，眯着眼看于寒的脸，倒吸一口凉气。

于寒啧了一声：“看什么？没见过美女？”

陈煜缓缓摇头：“不是美不美女的问题，而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林杰一拍巴掌：“照啊，煜哥！我也有这感觉！”

于寒哼了一声：“你俩这话术，用来泡妞，实在是……一言难尽。”

陈煜正色道：“说正经的，确实在哪儿见过你……”

于寒笑道：“行了行了，够了。阎王，你是个有老婆的人，就收敛点。至于锯条，鬼娃很明显喜欢你，你也别跟着阎王起哄。”

“啧，咋跟你说不明白呢……”陈煜又欲开口。

林杰“嘘”了一声，指了指门外：“听……他们找过来了。”

陈煜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冲着于寒和林杰使眼色。

两人摇头，于寒压低声音道：“太累了，要休息……”

动静渐渐远去，威胁解除，三人靠拢了一些，陈煜和于寒拿出干粮和水，摆在中间。

天色渐暗，阳光消失之时，群尸暴起之刻。陈煜趁此机会，给二人讲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曾经的部分经历。

林杰问道：“对了，你老婆呢？你们都还好吧？”

陈煜咬了一口饼干，道：“应该还好吧，她在西南那边的一个社区，跟克健他们合作。我来汉舟是保护技术人员给我们社区还有凌波小区维护通讯网络的……修罗他们几个人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回社区，然后……我就带着这妞儿来救你了。”

林杰道：“江流沦陷了，我来汉舟本是要找你们，但阴差阳错，跟凌波小区的打成一片了。呃，好像，你们有过节？你见到那姐弟俩了？”

陈煜笑道：“见了，恩怨也一笔勾销了，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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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过程，你有机会问那个万辰去吧。对了，修罗，你叫什么名字？”

于寒正低着头玩弄球棒，听得陈煜提问，下意识的回答：“于寒，于是的于，寒冷的寒。”

“呵，跟我老婆还是本家……嘶，你哪里人？天南还是京原？”陈煜又是一道灵光闪现，“快说，你哪里人？”

于寒啧了一声：“哎呀，你烦不烦，一次问完啊！我京原人，之前在天南上学，本是来汉舟找亲戚，结果乱七八糟的，就到这儿坐着听你查户口！”

陈煜突然捏住于寒肩膀，一边晃一边问：“你可认识于清！你认识于清吗？”

于寒被陈煜这激动的情绪吓到了，同时感觉双肩被铁钳夹得疼痛难忍，一股恐惧的情绪涌上心头，恐惧至极便是怒火。

“松手！”啪的一脚，正中陈煜的小伙伴。

“我靠……”剧痛钻心，陈煜捂着裆部蜷成了一团虾米，“要不是……我非宰了……”

于寒咆哮道：“我才不怕你呢！你们来啊！我杀了你！”

林杰猛地扑上前，捂住了于寒的嘴，于寒照着林杰肋骨疯狂肘击。

林杰忍着疼，安慰：“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声音小点，活尸……”

缓过劲来的陈煜，呼吸吐纳数次，再次问道：“你认识于清吗？”

于寒眼睛瞪得浑圆，好半天才平复情绪，林杰放手，揉搓着肋骨。

于寒缓缓道：“岂止认识……她是我堂姐，我来汉舟就是找她的……”

“呵，哈哈哈，破案了！”林杰一拍手，“煜哥，难怪眼熟，这是你小姨子。”

“可不是嘛，哈哈哈，来来，于寒，叫声姐夫，我就原谅你刚才那一脚！”陈煜哈哈大笑，颇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压低了声音，“快点，别磨蹭！”

于寒听二人这么说，大受震撼，对二人的话几乎全盘相信。

但她无论无何也没想到，自己的姐夫，竟然是这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随即，一阵凉意遍布背脊，陈煜说自己老婆也是如此状况，那么，姐姐也经历了一模一样的痛楚。

“喂，愣着干啥？不叫就算了，这信息量是大了点。喂，你没事儿吧？给你掐个人中？”陈煜在于寒眼前挥着手，“醒醒，咋了这是？”

于寒回过神来，喃喃道：“天道无情……天道无情……姐……姐夫……”

“我c，叫个姐夫叫这么勉强……”陈煜摇着头，“过几天带你回去见你姐，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于寒又开始发愣，陈煜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于寒，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吧，姐夫给你报仇。”

这句话正经，平静，而且带着冷血。于寒支支吾吾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陈煜冷冷道：“你几乎发泄式的，虐杀活尸，除了打头，还踩碎那地方……刚刚踢我那脚，真是奔着要我命去的……说吧，谁侮辱了你，他们是死是活。”

于寒心理防线在这一瞬间，完全崩溃，抱着陈煜流泪，努力不出声。

哭完后，猛地喝水，吃东西。陈煜道：“慢点，不着急。明早想办法出去，然后跟我回社区。林杰，你呢？”

林杰道：“我去凌波小区，万辰他们的任务应该完成了，我去等他们。”

陈煜点点头，道：“早点睡吧，明天干大事！晚安。”

于寒拍了拍陈煜的头，陈煜“啧”了一声，道：“干嘛？”

于寒哼了一声：“对我姐肯定耐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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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煜不回头，笑道：“有事说事，别磨叽。”

于寒叹了口气，道：“那些人……是逃犯，拢共二十多人，还有十多个活着。可能吧，长相不完全记得。”

陈煜道：“那就随缘，到时遇到了，你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我给你掠阵。需要我动手，就提前说。”

于寒发泄了满腔委屈，虽说仇没报完，但心情舒畅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凶残好斗。

林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道：“修罗跟煜哥算是一类人，肯定是留不住了。”

长夜漫漫，黑暗袭来，三人适应了夜色，就那样安静的躺着，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三个不同频率，不同强度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陈煜突然开口问道：“都睡着了？”

“没有。”

“咋啦？煜哥”

陈煜嗯了一声：“能睡着就有鬼了，肯定有很多话想说吧？”

“我确实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没心情。我很高兴见到你，但……”于寒支支吾吾，不明所以。

陈煜听了个大概，直道：“任谁都很难走出去，甚至我，可能这辈子也有梦魇……我前女友，我亲耳听到那些个畜生侮辱她，我亲手送她解脱……”

林杰这时插嘴道：“你还有这经历……有句话，一直没跟你说，煜哥，谢谢啊……”

于寒语气又变得冰冷：“我哪怕只活着一天，那些人我也不会放过。就算死了，我也要变厉鬼永远缠着他们！”

陈煜叹了口气道：“你的事，就是你姐的事，你姐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林杰也道：“修罗，你的仇我们会帮你报。我们会留意每个幸存者的身份。”

陈煜冷冷道：“放心，一个都不会放过，抓到了任你处置。”

于寒又开始哭泣，呜呜咽咽道：“我……本来打算死了算了，但想到仇还没报，就又坚持了下来……姐姐还活着，我更不能死……但我真的，我一闭眼就回到那天了……”

陈煜起身，在于寒旁边坐下，招呼林杰坐右边。

陈煜拍了拍于寒的头，安慰道：“别怕了，今晚就我们俩，尉迟恭秦琼，给你守夜。你安心睡，你也可以随便说些什么，或者听我们给你说话，是不是？”

于寒流着泪，“嗯”了一声。

陈煜半眯着眼，喃喃道：“修……于寒啊，留得命在，比什么都好。就算被轮了，或者被怎么地了，你还是你。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林杰接口道：“修罗，你姐夫内心的阴影恐怕跟你不相上下。我上次见到他们时，你姐夫的眼神与初次见面时完全不同……我们江流的死囚，里面有俩穷凶极恶的，被你姐姐和姐夫处理掉了，尸骨无存……煜哥，那俩败类哪儿去了？”

陈煜哼了一声：“被我跟清儿，吞噬了……连同骨头。”

于寒和林杰倒吸一口凉气，于寒忽道：“姐夫，干得好……另外，先前在据点外，你蹲在那儿吃什么？不会是……”

陈煜笑道：“没有，那是个被我打死的活尸，我在抓虫呢，你们以为我在食尸？”

于寒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我在后来的十多天，也是靠其中四个逃犯的尸体撑过来的……”

陈煜赞道：“岳武穆诚不欺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于寒又道：“感觉确实舒服了一些呢，二位门神，谢谢你们了。”

陈煜摆了摆手道：“你安心睡吧，还有林杰，你也睡。你俩肉体凡胎，别学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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