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攻伐

《大攻伐》

第九章 大道遁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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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仙者,乃天下众生之仙,当护苍生平安,造在世繁华。”——《仙引》】

九仪岛很大,大到与其说九仪岛是一个岛,不如说是一块小型大陆。岛上的大部分居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从来没有出过岛,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外面的人也从没来过这片陆地。因此,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的九仪岛土地平旷良田千顷,男耕女织就像一个世外桃源,远离俗世纷争。

当然,作为九仪仙门的坐落地,这里修仙氛围浓厚。许是人杰地灵,九仪岛上的居民仙资大都不低,或多或少都得以窥视仙道。这也导致九仪岛的居民的寿命普遍较长,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年寿命可活。最可怕的是,在九仪岛你要万分小心,时刻保持着敬畏之心,尊重这里的每一个人,因为即便是一个普通的渔夫和庄稼汉也可能是深藏不露的仙者,可能平平无奇的农户家里就有天赋异禀的娃娃在九仪仙门里深造或者任职。

还有一点很好,甚至让很多天资一般又想踏入仙途飞黄腾达的居民变成了守株待“兔”里的主角儿,简单来说就是患有妄想症。曾有九仪岛的弟子戏言,说天上不一定掉馅饼,但或许会掉下来一个九仪岛的长老。若是九仪弟子留心一些,会发现,在这里随处可见仙游的仙门长老。如果那些“主角”运气够好,说不定真会被长老看上,然后进仙门入个仙途,从此前途无量。是不是很向往?

别急,凡事总有利弊。抛开森严的仙门律令不谈,九仪岛还有一点很不好,这里很封闭。或者说,在森严的宗门规矩下很封闭。没有经过九仪仙门准许,任何人,哪怕是门派长老都不能擅自离岛,违令者的下场往往都很惨不忍睹。这也是为什么九仪岛居民世世代代都没出过岛的主要原因。由此也可见九仪仙门在九仪岛的统治力是多么强大,而这全要归功于九仪仙门的现任掌门人上仙鸿晟。

在九仪岛,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说鸿晟上仙是九仪岛有史以来最有实力最有作为的掌门。自鸿晟上仙上任以来,九仪岛以看得见和感受得到的速度飞速发展,不但岛上居民生活日益丰衣足食,而且九仪弟子的待遇也有了极大的提升,随之而来的是门下弟子实力的精进,进而促使仙门的整体实力向上跃进了一个大台阶。随着时间的推移,鸿晟上仙的种种有为和功绩越来越深入人心,从而奠定了他在九仪仙门说一不二的地位。九仪岛的子民亲切地尊称鸿晟上仙为掌门宗主。在鸿晟上仙掌权的今日,他又着手策划了一件足以载入九仪岛史册的大事件,而现世的所有人都有幸见证这一伟大的来临。没错,晨暮钟,鸣响了足足三声。

真要细细数来,九仪仙门里就众弟子知晓的还在世的上仙中,剑河上仙威望甚高,是宗门顶梁柱般地存在,可以说,九仪仙门能有今日之成就,有剑河上仙一半的功劳。太华上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日对九仪弟子关怀到无微不至的地步,受到所有九仪弟子的赞扬和爱慕,是一众弟子心目中无可挑剔的女神。哪怕已经消失三千年的长河上仙,岛上都流传着他的种种神话和辉煌奇迹。可是,这三人的光芒加起来比不得鸿晟上仙一人。曾有弟子这么赞扬鸿晟上仙,说他辉同日月,位尊天地。可见鸿晟上仙在众弟子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尊崇。

此时,九仪心升龙台上,几乎所有的九仪弟子都用一种近乎狂热和偏执的炙烈眼神看着长老席上的那道身影。

鸿晟上仙缓缓起身,看着下面人山人海,他将声音寄存于渺渺乾坤,浩浩寰宇随即降下那威严而不容置疑的话语:“我九仪向来与世隔绝,不染俗世纷争,不同他派相对,但这不等于九仪漠视苍生。九仪之仙,乃佑护众生之仙,安黎民百姓之仙。而今,风云将涌,山雨欲来,邪仙魔妖等蠢蠢欲动,九仪当出,平天下乱,佑万民生!”

天下无事,世无九仪。天下将乱,九仪乃出。入修仙道,不问世事,不染纷争;出则平天下乱,收天灾人祸,以佑万民生。这便是九仪仙门。

在场的弟子闻得此言,皆是热血沸腾,目露火热。试问谁人不想建立一番功业,为万人颂,为千古传。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和那些没有缘分踏入仙途的人是一样的。虽为仙者,亦有一颗尘世心,亦有一腔博爱佑护之热血。正如他们踏入仙途伊始,在《仙引》一书中所闻其结语:“为仙者,乃天下众生之仙,当护苍生平安,造在世繁华。”

鸿晟上仙说话的同时,三位上仙和几名九仪仙门的核心长老几乎在同一时间起身,祭出本命仙器结成一个十方仙阵。有弟子想窥视一二迷雾中的本命仙器,却发现自己的神识进入其中如石沉大海,当下不敢再有造次。

与此同时,始源山的深处也奔来两道流光,一黑一白,不必多想,定然是两件本命仙器,只是仍在迷雾中,不可窥视。

庞大的法阵从天而降,覆盖了整个始源山。有细心的弟子留意到升龙台上的灵气变得比以往更加充沛了,且灵气的浓郁程度还在上升。

随着鸿晟上仙话音消散,天色也暗了下来,仿佛是天地在响应他的感召一般,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最后在升龙台上空的法阵内形成一个庞大的光团。所有弟子和一众长老看着那光团,心底都升起了一股敬畏。无他,光团所蕴含的威能足以毁灭在场的除了上仙以外的所有人。

只见一众本命仙器回归各自主人手中,而失去了由本命仙器维系的法阵束缚的光团骤然膨大。一股罡风爆发,险些将一些反应慢的弟子掀翻在地。鸿晟上仙伸出手指向下一点,轻描淡写的一个举动却让那威压无匹的蕴含有磅礴仙力的光团膨大的势头戛然而止。渐渐地,光团开始在鸿晟上仙的浩瀚仙力下不断压缩,变得只有拳头大小。

上仙仙力与光团分庭抗礼,浩荡仙威甚至夺去了天地颜色,在场的弟子都看呆了。

好强。

然而,神识稍微强大的弟子会发现,光团在逐渐变得暴动起来。光团的光洁表面有裂痕显现又消失,消失又显现。

鸿晟上仙凌空而立,前踏一步,伸出手掌,对着光团虚压一手。

叮——

如玉碎,如星语,最终,光团化作漫天仙雨,润泽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受到仙雨的恩泽,有弟子惊讶的发现,封存已久的境界竟然松动了,身上的暗疾遗伤也痊愈了,甚至有人借着这场仙雨当即突破了滞留多年的瓶颈,趁着境界提升汲取更多的仙雨。

鸿晟上仙见差不多了,扭头看了一眼剑河上仙,得到回应后便消失了。没有人发现,他在消失的瞬间,眼底掠过一抹轻松。唯有长河不停把玩茶杯,看着漫天仙雨和升龙台上恭送师兄的一众弟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师弟离开,剑河上仙站出来,挥手之间,千百流光从他袖中飞出去,落在一些弟子和长老手上。他道:“此为九仪令,持此令可不受九仪结界妨碍,去到外面天地。”

有弟子见别人有九仪令,自己却没有,不禁急了,当即安耐不住,大声问道:“启禀上仙,为何我等无九仪令?”原以为每个人都有一块令牌,哪成想发完了自己却两手空空,哪能不急啊。毕竟,上仙都说明了九仪令是去到外界的通行证,没这令牌自己显然出不去。一想到老爹跟爷爷一辈子都窝在九仪岛没见过世面,等到了自己遇到了这等可遇不可求的大事件,他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剑河上仙看了他一眼,面向众弟子,道:“不到结丹,不得九仪令。”

另有弟子闻言,颇为不服,质问道:“为何不到结丹不得出岛?还请上仙明示。”剑河看去,原是一个元婴境界的弟子。他距离化神只差一个契机却在此停滞了百年,适逢仙门出世,便想趁此到外界寻求机缘,找到突破瓶颈的方法。

看得出来,剑河很是大度,而且平时应该颇为随和,不然这弟子也不敢这么问。要是换做鸿晟上仙,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上仙摇摇头,说道:“外界大小势力林立,相互倾扎,尔虞我诈防不胜防,甚至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行凶夺物,谋财害命之事更是随处可见,没有结丹修为难以在外界存活。此番规定,也是为了尔等安危着想。”

知此,那弟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之人抢了先。只见那弟子往前一步,对剑河恭敬行礼,大声道:“启禀上仙,您说不到结丹不得此令,为何弟子境及元婴,也无此令?且弟子见一些师弟显然不足结丹修为,亦得此令。请上仙为弟子释疑。”说着,他还看了旁边的几个师弟一眼。而刚才那个弟子闻得此言也是发现了情况,看着剑河上仙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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