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雨过天晴。
雾蒙蒙的水汽笼罩山林间,白茫茫一片,乌云散去,阳光洒落,一道七彩虹桥横跨天地间。
雨水湿润了,泥土脚步落下,泥泞不堪。
“余先生……”
“余小哥……”
“你在哪……?”
几道略显焦急的声音,带着各自不同的称呼,在这雨后的山林间响起。
只见朦胧的山林间,几道人影正在焦急地寻找。
突然,一人指着某株需两人合抱的大树底下,惊呼道,
“快看,那!”
众人蓦然转身望去,只见树下的杂草间,躺着一道身着麻衣长衫的青年男子,身体蜷缩,正不停地颤抖。
仿佛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其遭遇了什么不可描述的蹂躏?
比如说那……一百遍啊,一百遍!
咝……众人不禁双腿一夹,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寒毛直竖,想到深处,更是惊恐的颤抖起来。
这这这……这男人啊,在外面真得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因雨后的草丛水汽深重,青年男子衣衫湿透,黄泥染身,
不过,众人却顾不得这些,连忙上前将这青年男子扶起。
然而,众人却又再次惊呼,并几乎同时松手,放开了这青年男子。
只因这青年男子浑身冰冷,双手触之如那数九隆冬的寒风刮过,刺骨的痛。
更诡异的是,扶起青年的几人匆忙放手后,手上不见冰霜,反而如被烧灼般的焦黑。
所以,那青年男子很不幸的被众人扔下,重重的跌落在地。
而更遗憾的是,竟然是那脸庞朝下!悲乎!
若不是草丛还算柔软,这一下,他便有成面瘫之危。
同样也幸好这草丛不是那锋利的剑草,要不然这大好青年的俊俏容颜,就毁于一旦。
众人见状,心中一颤,口中连忙默默念着,罪过!罪过!
然却都死死的站在原地,丝毫义气都不讲,无人再次伸手去搀扶。
毕竟他们也是很怕疼的好不好?所以只能委屈委屈别人。
嗯,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死道友不死贫道嘛!真.人心凉薄!
哈哈,开玩笑啦,对于青年余……啥来着?
嗯,反正他们平时都叫余先生,年长一些的都叫余小哥,至于他大名叫啥?不重要!
对余先生,他们大家还是很尊敬的好不好!
毕竟余先生是个读书人,那话咋说的来着?叫什么……学富五车!
听着就让人肃然起敬。
尤其尤其重要的是,余先生还是他们孩子的老师!
所以,大家都懂的!
至于刚刚那一切,那啥众人相视一眼,尴尬一笑,表示都是误会!误会!
同时,大家眼中隐现凶光,互相威胁着,
意思很明了,就是刚刚啥也没有发生,谁敢事后说出去?
哼哼,等着遭殃吧!
所以你看,咱们村里人还是很纯朴的。
“五叔,这……该怎么办?”
众人迈向他们中,唯一有主见的一位中年人。
五叔心中很想表示,我也很慌,我也没有见过,
这种情况,明显就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所能够触碰的好不好?
只是,作为未来村长的五叔,怎么也不能把心中的吐槽表现出来?
那啥,我的威严还是要保持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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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五叔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觉得此种情况似乎有些熟悉,只见他说道,
“这种情况……我似乎在哪见过?”
这可不是五叔在强撑着瞎说,而是确确实实的有一种熟悉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罢了!
“算了,先救人要紧,你们赶紧把余小哥先抬回村里去,我去请郎中来!”
五叔吩咐完之后,也顾不上还在发呆的众人,连忙转身先向着村里走去,
他要请的郎中,可不是那些普通的村野庸医,所以得恭敬一些,不然余小哥这情况,可就悬了啊!
众人一看,五叔这番做派,顿时都明白,得,余先生这情况,恐怕危险了,五叔这都需要去请贺神医了。
于是众人脱下自身的几件外衣,麻溜的上前,将余先生一兜,而后急步向着小季村而去。
毕竟时间就是生命,走晚了,他们回去大概是要吃上席了。
唔,虽一想起席上的美味,是那么的好吃,那么的让人眼馋不已,
但众人表示,我们绝不是那样的人。
那啥,你们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麻烦先把嘴角的口水抹干净了,好不好?
这就很离谱!
小季村坐北朝南,依山而建,小桥流水,屋舍毗邻,古树华盖,炊烟渺渺,是难得的宁静和祥和。
之所以叫小季村,自然是因为村中人人皆姓季,
不过这个“小”字,却是让小季村的村民表示不满!
我们哪里小了?哼,你才小,你全家才小!
然而,苦涩的是,这村子的名字,似乎是老祖宗起的,所以这“小”……
咝,不好,好像骂到自己头上了,淦!隔着两座山头,众人足足用了半天的时间,方才把余先生抬回了村中住处。
一座小院,几间屋舍,古朴不失淡雅,真名士居也!
屁,余潇扬此时若是清醒的话,肯定破口大骂,我那是没钱!没钱!
众人将余潇湘扬刚刚放倒在床榻之上,季五叔便已带着贺神医过来了。
只见那贺神医,咳,既然都已经是神医了,那自然是白发白须的神仙模样了!
只是贺神医的面色有些忧郁,显然已经听季五叔讲过具体的情况了。
贺神医进了厢房,只是扫了一眼蜷缩在床榻之上的余潇扬,便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见此,屋内的众人心中揣揣,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郁南兄,你看?”后进来的季五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贺神医上前把了把余潇扬的脉搏,闭着眼睛,似乎在细细的诊断。
至于那如寒风刮过的刺骨的痛,以及如烧灼般的焦黑,却丝毫没有显现在贺神医的手上,
看着众人是仄仄称奇,果然不愧为神医!
几个呼吸之后,贺神医放开了余潇扬的胳膊,起身摇了摇头,对着季五叔说道,“已然无救!”
“什么?”众人顿时惊颤。
季五叔闻言也是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救就没救了?
“郁南兄,敢问余小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是已然无救?”
“阴火炽阳毒!”贺神医一字一句的沉声道。
“难道是……寒山山脉中的那种毒?”
季五叔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当时见到余潇扬时会有那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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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神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阴火炽阳毒”这种诞生于寒山山脉之中的绝世之毒,他们这些生活在寒山山脉边缘的人,实在是耳熟能详了。
生于绝寒,阴极阳生,中者身躯冰寒,却只觉烈焰焚烧,痛苦不堪,饱经折磨,最终化为飞灰而亡。
季五叔不禁倒退两步,看着余小哥痛苦的模样,不禁悲惊交加。
悲则不用说了,数年相识,怎会没有感情!
至于惊,则是因为余潇扬的来历可并不普通,他是被人特意安排在此隐居的。
当时可是有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季村好好照顾余潇扬,可如今余潇扬出了这样的事情,真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震动。
阴火炽阳毒……季五叔默默的念着,这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剧毒,却突然眼前一亮。
“郁南兄,我依稀记得,阴火炽阳毒似乎可解啊?”
说完,季五叔以希翼的目光盯着贺神医。
贺神医闻言却是长叹了口气,说道:“初者可解,再者,却是回天无力!”
“阴火炽阳毒”,极其的歹毒和霸道,凡中者皆是无药可救,却唯有一种方法可以解毒,
那就是将自身中的“阴火炽阳毒”,渡入到别人的体内,一命换一命,如此则可以完美的解毒。
然而被用来解毒的那个人,因体内的“阴火炽阳毒”已然经过一次蜕变,可谓是回天无力,即便是渡毒之法,也是解不了的。
“可恨!!”
季五叔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之上,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明白,余潇扬根本就不是意外中毒,
而是有人在寒山山脉之中中了“阴火炽阳毒”,挣扎着来到了小季村附近,而后抓走了在外的余潇扬用来解毒。
“敢在我小季村附近行凶,真真是不知死活!!”
季五叔虽然悲痛于余潇扬的处境,但既然贺神医都说无药可救,他也只能够想方设法的去报仇了。
“我去找族长,必让那行凶者付出代价,为余小哥讨回一个公道,否则还真当我小季村无人了!”
说吧,季五叔怒气冲冲的离去了。
“对,我们也去找族长,为余先生讨回公道!”
其余众人也同样是义愤填膺地跟着季五叔离去。
贺神医是最后一个离去的,临走前他看了一眼痛苦着蜷缩身子的余潇扬,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无药可救,并非真的就无救,只是哪位真君高人,会愿意牺牲自己,来救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呢?
“七天!”
贺神医刚离开,那在昏迷中的余潇扬立刻睁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
他其实早在被众人抬回村里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遭逢变故,不愿意面对众人罢了。
同时也知道,贺神医其实早就知道他已经醒了,只是没有叫破装作昏迷的他罢了!
毕竟以贺神医的经历,自然知道一位病人,已经无药可救的时候,其心中是多么的痛苦。
至于七天,其实是与贺神医故意说的,意思就是告诉余潇扬,有什么未了的事情,还是赶紧了了吧!
“唉!”出神了半天的余潇扬,末了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似乎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现实,没有任何崩溃的迹象。
不过若是知道他数年前的经历,对此大概也就不奇怪了,
经历的多了,那颗被伤透了的心,早已经能够坦然的接受一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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