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被斩掉的过去吗？

神灵死死盯着那光影，隐隐有所明悟。

时间是不可逆流的...至少罗曼与神明这个层次而言，时间之河只能向前奔涌，绝对无法回头。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时间都在逝去，神明都在产生过去，而过去，同样被过去的天刀斩掉。

每一个刹那，那光影都在变强，神明在变弱。

每一个瞬息，那光影的存在感都在增强，神明的存在感在被削弱。

神明的虚幻感越发的浓郁了。

“那是什么？我是谁？你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衰老？神明是不朽的，怎么可能会衰老！？”

神明的目光忽然间有些呆滞，看了看光影，看了看罗曼，看了看自身，突兀的暴怒。

“这就是神明吗？真是...悲哀。”

罗曼脸上流露出了嘲讽，恶意化作实质。

过去被斩掉的神明，还是过去的那个神明吗？

这是个问题...不过罗曼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屠掉神，然后挖掘出纯净信仰的秘密。

仅此而已。

时间长河哗啦啦的在摇曳，有细小的支流在罗曼意志支配之下蔓延，将神明过去的光影拖入其中，沉入上游，永恒沉沦在过去。

至此...神明永恒的失去了过去。

每一刻，神明都是全新的现在。

“差不多了，存在感已经削弱了大半...这个程度，我能宰了祂。”

将神明削弱至这种程度...也几乎是罗曼的极限了。

好在的是，这个层次，罗曼完全有能力宰了祂！

这一刻，浩渺的空间有不朽之光在升起，空间在不朽之光的照耀之下，居然开始了融化！

无穷的空间都被波折，被融化、汇聚，在罗曼手中聚合，融溶成一体，有可怕的力量在其中孕育。

这一刻，所谓的空间都失去了意义，万物都几乎化作虚无。

融溶中孕育的力量达到某个阈值的瞬间。

空间融溶炸裂扩散，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威力可言，就连最普通的蚂蚁都无法抹杀。

只是，空间再次展开之后，似乎...有什么本质的东西被改变了。

空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断重复在自我认知逝去与重新自我认知过程的神明忽然惊悚。

祂...有一种下一秒就会彻底死去的可怕预感！！！

这种时候，什么我是谁，什么他是谁，什么为什么我在衰老，这种无聊的问题统统都不再重要。

哪怕是认知混沌的状态之下，任何生命面对生死危机，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活下去！

本能的驱使之下，神明癫狂了。

神力在燃烧、神魂在燃烧、神体在燃烧，就连神性都在燃烧！

神明在疯狂燃烧一切可以燃烧的力量，甚至就连灵魂深处的神格此时都不在重要，在超负荷运作，灵魂法则都在沸腾。

神明爆发了极限的力量，这比极尽升华都要可怕。

神明几乎付出了一切可付出的，就只是为了本能的活下去。

可是，让神为之骇然的事情发生了。

燃烧所有获得的可怕力量，在下一秒就冥冥中某种禁忌抽取，化作不可追寻的过去！

但是这一瞬间，神明似乎苏醒过来了，摆脱了过去逝去的负面影响，回想起了什么。

“真是可怕的深渊恶魔...无尽岁月以来，我将是神明中的耻辱，唯一被凡俗生命弑杀的神明...”

“记住我的名字，恶魔，至少记住被你屠掉之神的真名。”

“吾乃中立侧神明，乃掌控万灵灵魂的信仰之神，我之真名：梭罗...”

神明彻底绝望了，祂明白，祂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祂也释然了。

神殒之时，就在今朝。

“请安静的去死吧，神明。”

罗曼目光冷漠到极点，根本不在乎神明的真名，张开的手掌狠狠握拳。

空间悄无声息间化作虚无，将神明，将万物都化作最彻底的虚无，不见丝毫痕迹。

并非是碎裂、崩溃这等简单的空间毁灭。

而是，将空间，以及将空间所承载的万物，一同强制回归最初的虚无！

虚无之中，一切都不复存在，神明也将步入永恒的死亡。

若是有朝一日。

罗曼能做到连空间存在痕迹、万物存在痕迹都统统抹除。

没有任何生灵能够铭记，就连神明的记忆都被抹去，因果都不复存在，那就是最为可怕的...虚空。

虚无、虚空的本质，说到底，只是空间的升华而已。

“呼......”

终于，尘埃落定，罗曼紧绷的精神也松懈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神情有些疲惫。

凡俗屠神的伟业，终究是做到了。

为了达成这一伟业，罗曼已经濒临极限了。

只是可惜，这足以震撼诸神万年的史诗，却没有观众。

不过无所谓了，罗曼并不在乎这种虚荣，只在乎实质的利益。

时间之河的投影逐渐变得虚幻，直至消散不见。

在彻底消散之前，时间长河的上游，有光影被吐出来。

那是神明的过去。

终究只是罗曼凭借时间的权柄强行召唤而来的时间长河的虚影，镇压也只是暂时的，当时间长河消散之时，被镇压的光影自然也回归现实。

只是，神明的现在已经被虚无吞噬，步入死亡。

没有现在，过去自然也只是虚幻，再也无法维持存在。

光影在溃散。

罗曼出手了，神力涌动，右手闪烁着时间的光芒，似是跨越了现在过去，凭空将任由宰割的光影的记忆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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