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禾，远禾，饭好了，你吃不？”姜立说。

“吃，等我会。”

“自己盛饭啊。”

“啊，知道了。”

“妈，我爸呢？”张远禾边吃边说。

“你爸他回南方打工了。”说完，姜立缓缓将信封推到张远禾面前。

“这是你爸给你留的信。”姜立有些抽噎。

“呦，我爸还会写信呢。”张远禾打趣道。

“什么话。”

好，让我看看写得什么：

亲爱的儿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在车上睡着了，很开心能见你一次。快乐的时光总觉得短暂。从你出生时，我就离开了你，这次又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去，我感到很抱歉。不过，还算是目睹了你两年来的变化：从稚嫩到像一个男子汉，从班级第一到反向冲分，既有喜又有忧，比较完整。这次去南方，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也许两个月，也许两年。不过，如果你考上高中，我肯定会来接你的，带你看看城市的模样，这是我们父子间的约定。

远禾，遇到麻烦别灰心，要动脑子想，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再不济，不还有你宋叔嘛。远禾，你迟早会找到去城市的‘小径’的，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还有，思故毕竟是个女生，别整天对人家骂骂咧咧的，给你家弄哭了，可就麻烦了，到那时没人能帮你。

（注：每个月我会单独给你寄笔钱，数额不定，找你宋叔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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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的父亲，张卫国

2017年3月13日

“远……远禾，你没事吧？”姜立不安的问。

“没事妈，吃饭吧。”张远禾握紧筷子，大口大口的吃饭，想掩盖住哭声。姜立踌躇了一会，还是出去了，让张远禾在屋内放声哭，自己则依靠在枣树下，默默流泪。

隔天。

“问你个事，妈。”

“说吧。”

“我李叔李婶在家吗？”

“应该不在吧，这个点儿，他们应该去赶集了，咋，你有事找他俩。”

“那倒没有。”

吃完饭，张远禾在房间待了一会，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东西，反正姜立打扫他那屋的时候是挺生气的。

“我出去了妈。”张远禾迈开步子就往外跑，一直出了巷子，才停下来。

到了村头，一间小破屋让他踱步：“李叔这也太严了，又给锁门，这让我怎么进去。”

“翻墙。”几乎是同一时间，张远禾就把袖子撸起来，用双手撑着，用一只脚蹬着，另一只脚借力一跃，就爬了上来。

“我感觉我要疯了。我明明很开心，心里却感到难过，有点不舍。我四处找寻它无果，淅沥的雨声给了我答案，原来是晴天多雨。”

李思故坐在板凳上，有些回味的反复吟诵。

“你搁哪神叨什么呢，这才刚入夏。哪来的雨。”张远禾坐在墙上，无奈的说：“别搁那坐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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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拿个梯子来。”

李思故明显被吓着了，愣了几秒，才缓缓的说：“我拒绝。”

“我带了mp3，你知道里面有什么。”

“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搬。”

方方矮矮不大的空间，一个书架，摆满了古代现代诗歌，一个书桌，摞了一沓又一沓作业，屋里唯一的亮点就是那把断弦的吉他，张远禾感叹道：“这你都能活下去，人间奇迹。”

“懂什么，这叫‘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对对对，我是不懂。我不懂明明是知青却那么古板，我不懂明明住在城里却非得来这不长玫瑰的乡下。”

“那是因为……”李思故没有说下去。见李思故沉默，张远禾突然正经：“今天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有件事问你。”

“什么事？”

“通往城市的小径。”

“你想去城市！？我劝你你最好放弃，那里不太适合你。”

“你只管告诉我，去不去是我的权利。”

“最容易的办法就是升学，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张远禾低头不语，几分钟后，他站起来说：“你帮我补课吧，作为回报，我去修好你的吉他，mp3也给你。”

“我尽力吧。”

交代好一些事务后，张远禾回了家。

李思故拿着张远禾的纸条，读出了声：“我忽地发现，哪有什么晴天多雨，只是心里又起了几层波澜，多了几丝余味，清楚了别离的时间，没想到雨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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