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闻君子久居香兰之室,气方中和。后遇杨公,乃至非也。气因人而存,岂可以外物华华而非议君子之自在品行哉!
杨公之名,盖华杨通直,欲与云天相应,共飞游苍宇之间也。余依稀所忆,杨公眉目如画,似百里江河独倚落日之貌。言语果断,如断崖瀑布击山石之状。自是人间一流之人也。初时,余年少轻狂,屡屡为难杨公,杨公不以余浅陋,忠言屡进,全无抱怨之心。余以其山野之人,妄论吾体,不过取巧之辈,不以为然。待数年之后,灾厄缠身,方才痛感愚钝之心不死,不思己过,弃杨公明言而不用。遂决心痛改前非,乃勤求十日,得杨公之本意,毅然摒弃粗习,久读古训,终使余脱于魔障,未成浮华之辈。
惜哉!使天下人尽如杨公,大同之世可期也!
余叹此生得遇杨公,敢比高山流水之古事。屈指一算,去拜别杨公之日近百日矣。或曰:“思而不得见,不亦悲乎?”此言正和心意,然知此惶惶之世,尚有杨公居之千里,不亦人生幸事哉!
至于今日,拜读杨公大作,文风朴雅,颇有古人不厌清贫之意,又合屈平慨然离骚之风,真乃人间至宝之文,发于肺腑之语也。杨公所作《轶羽录》,意在“昔之轶散可存,后之未工可录,如落羽可聚,若零星可集”也。此等谦逊之态,吾辈不及远矣。
余感念往昔杨公正派之风,遂病中起笔,精修此序,愿杨公之文,传之亘古而不灭。使来人往往,知其文章第二而品行第一也。
庚子年十月十八日榆州鹿氏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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