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流

《天下第一流》

第十一章 断离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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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初入岐州半日,就遇见山匪劫镖。

李镖头改换商道的决定让众人陷入危机,泰安镖局百年招牌,不能砸在自己手里。

此刻的李镖头等人,与众劫匪厮杀在一起,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呼啸的北风夹杂着兵器对碰的声音,地上的血水融化了落地的雪花。

徐豪乌黑长发上落了不少雪花,没过多久便已消融。雪中夹带着雨水,使得脚下官道很泥泞,徐豪的短靴已经在泥水中浸泡许久,长发时而被风吹着挡住视线,徐豪不为所动,仿佛自己现在在另一方世界。徐豪就这么手持长剑,静静的站在道中!

陈明亮大吼一声师傅,再次将徐豪拉回到现实里。

徐豪转头望向王镖头,心中默念:游龙!手中长剑呼啸离去,挡住了混江龙劈向王镖头的一刀,但是王镖头此时没有逃生之意,以为自己必死,没有躲闪。混江龙的那一刀还是砍伤了王镖头的胳膊。

徐豪人随剑至,如今徐豪的水云身运用的炉火纯青,挡下一刀后,徐豪接剑落地。将王镖头挡在身后,轻声道“王镖头,我来迟了!”

王镖头睁眼苦笑道“谢公子救命之恩,是王某技不如人”

随后,徐豪让王镖头退回镖局众人身后,自己则与混江龙激战在一起。

混江龙和徐豪在官道上刀剑交错,没过两招,混江龙就一个滚地翻身,退到了远处,混江龙将手中残破的长刀扔到一旁,骂骂咧咧道“草你奶奶的,黑旋风!快撤!”

混江龙的拿手武器已经断裂,手中长刀用的不痛快,再加上自己身受重伤,觉得再打下去,必定送命。此刻逃命,为时不晚。

黑旋风已然杀红了眼,不仅砍伤了李镖头,还将附近不少镖师伙计砍伤砍死在地。自己身上也是有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听到大哥发话,也是立马退到混江龙身边。

李镖头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刀疤,忍痛退到了徐豪身边,低声说道“徐公子,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双方死伤惨重。如果放这些山匪回去,接下来车队的路就不好走了,敌在暗,我在明,他们肯定会来报复的。”

陈明亮扶着王镖头也来到了徐豪二人身后,两人异口同声道“斩草除根!”

陈明亮知道这是徐豪第一次杀人,拍了拍徐豪肩膀,继续说道“他们这群山匪都是恶贯满盈之辈,除了我们车队,不知已经杀了多少百姓,商贾。他们罪有应得!徐豪,我们是替天行道啊!”

徐豪一只手扶着李镖头,转身对陈明亮说“你和其余镖师护好车队,那些山匪交给我。为首那二人必须斩杀在此,其余喽啰不足为惧!”

说罢,徐豪将李镖头交给陈明亮,自己则独身一人,提剑追向溃散的山匪众人。

徐豪脚尖轻点地面,一下跃出两丈远,再轻点一下,在空中一个华丽转身,随后消失不见。

李镖头见此喃喃道“真是少年豪杰!”

混江龙受伤颇重,此刻脸色发白,是流血过多所致。

黑旋风搀扶着他,两把菜刀别在身后,自己身上也是各种伤疤,鲜血浸染了身上裘服,不过身上还是散发着杀气,回望身后,徐豪紧追不舍,开口道“大哥,这次我们折了不少兄弟,看这小子架势,是要赶尽杀绝啊”

混江龙忍着剧痛,也是后悔不已。低头说道“不该听那狗头军师的话,想不到这些镖师点子这么硬,真是天要亡我啊!”

徐豪越来越近,黑旋风左右权衡之后,决定丢下混江龙先行跑路。他们这伙山匪,聚在一起烧杀抢掠,只为了一个利字,所以义气相投不过是场面话。大难临头,还是要各自飞!

思量过后,黑旋风将混江龙推给身边小弟,说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的仇我日后定会报,兄弟先走一步!”

说罢,黑旋风转身消失在林中。留下一众山匪,簇拥着混江龙,混江龙此刻也是独木难支,眼看黑旋风已经离去,周围小喽啰也是窃窃私语,各种奔散而逃。

混江龙咬牙切齿,山寨里还有不少金银,如此看来,这黑旋风是想自己全吃了。一想到跑也跑不掉了,这些年攒下的家底都为别人做了衣裳,混江龙猛然生出一股气力,以双拳砸向渐渐逼近的徐豪。

如今的徐豪经过罗汉塔的磨练,早已脱胎换骨,更何况还有无名和尚以毕生积攒的天地灵气为徐豪定神引气。同等境界,少有能与徐豪一较高下的武者。徐豪年纪尚小,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杀,今天第一次持剑杀人,心境没有及时转换过来,才让这群乌合之众打杀了不少伙计。经过这次战役,徐豪已经慢慢成长起来……

徐豪以水云身在空中与混江龙拳对拳相碰,混江龙被一拳打落在地。徐豪则继续欺身而进,拳拳击打在混江龙的身上,混江龙胸口本就有一道长长的刀伤,三五拳后,混江龙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林中泥泞不堪,地面都是些腐坏的落叶,夹杂着雨雪,混江龙躺在其中,血与泥水交融。

徐豪不去多看,抬头看见一个小喽啰陷在泥中正在奋力拔腿。当小喽啰看见徐豪的视线,吓得嗷嗷大哭,两只手在地上胡乱扒泥。

徐豪曲膝跃到空中,脚尖轻点旁边树干,往前继续踩了几步,落在了那个小喽啰身前,徐豪弯腰说道“我不杀你,但是你要带我去找那黑厮,之后你就可以离开。”

小喽啰闻言痛哭流涕,连忙点头。随后徐豪一手拿剑,一手提着小喽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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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喽啰的带路下,找到了他们这伙山匪的山寨。

徐豪在小喽啰口中得知。他叫马猴,而黑旋风,玉面书生,混江龙三人是结拜兄弟。混江龙最初在这处占山为王,手下只有十来个兄弟,后来打劫了几个商贾的车队,慢慢发展起来。

玉面书生本是附近城中的帮派弟子,后来为了钱财,与混江龙里应外合,袭击了帮派运送金银的车马,之后也是加入了混江龙的队伍。

黑旋风则是岐州几个地方的通缉要犯,犯了几个杀人大案,走投无路便落草为寇。

三人刚开始还能齐心对外,劫货绑架,但是因为黑旋风每次出手必定杀人无数,惹得官府多次进山剿匪,混江龙便有了散伙之心,多年来积攒的家底也不薄了,但是玉面书生和黑旋风可不这么想。三人渐渐貌合神离,这次是约定下山干一票大的就收手,结果遇到了徐豪等人。

徐豪听完只问了马猴一句话“你觉得这几人该不该死!”

马猴不敢说话,怕一句话说不对便被打杀当场。

徐豪让马猴把自己的腰带解下,马猴一脸匪夷所思,咬牙准备解腰带,说道“大侠,我马猴这辈子还没试过与男人做那苟且之事,今日为了活命……”

徐豪没等马猴说完,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说道“我去你奶奶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

随后徐豪将马猴手脚绑住,用他身上棉衣握住了嘴,对他说道“我去山寨看看情况,与你所说属实,便放你离开!”

之后徐豪便稍稍摸到了山寨后面。这个山寨其实也就二十来间房子,还有几座茅草屋。

此时已经入夜了,冬天夜长日短。徐豪猫着腰在各个房间门口停留了片刻,发现山寨之中都是些女子和一些老弱病残的山寨喽啰。

徐豪眉头一皱,听马猴所言,那黑旋风肯定会回来山寨,他们三兄弟积攒了不少金银,不可能不回来的!

确定山寨并无黑旋风的踪迹后,徐豪将山寨各个房间的踹开,让所有人到山寨校场集合。

那些人看着这个生面孔,不知发生了什么,徐豪将马猴提到众人面前,经过马猴一顿声泪俱下的解释,众人才得知,大当家,三当家都以命丧黄泉。

徐豪抱拳说道“各位大多都是良家妇女,被山贼劫掠到此地,我会放你们回家,但是黑旋风还在逃命,不出意外应该跑回了山上,你们其中若是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现在就告诉我,我取了他的性命,对大家都好!”

校场中基本都是女子,只有少数几个山贼,都被徐豪绑了起来。女子一多,事情就乱,叽叽喳喳的吵死个人,有的哭有的闹。徐豪见无从问起,便打发众人下山去。

徐豪刚要离开,有一个女子将他叫住,说自己可能知道黑旋风去了哪儿。

这女子说,自己是两年前被这些贼人劫掠而来,是混江龙的姘头。不过在山寨上,女人如衣服,三位当家的想去找谁睡觉都行,并无忌讳,山寨里的女人最痛恨黑旋风,他一点儿也不知道怜惜女人,甚至荤素通吃!每次行房事基本都是带着小郎君一起。平常也是各种毒打山寨里的女人,让这些被抢来的女子苦不堪言。

女子在混江龙面前乖巧懂事,只为少受皮肉之苦。有次混江龙喝的不省人事,对她说:后山有一个洞窟,里面藏着他们这些年来积攒的金银财宝。混江龙在这些人中武功最高,也重义气,所以每次抢来的东西分掉一半,一半则留着过冬。这些财宝只有混江龙一人知道地方,所以每次去放财物都是他只身一人前去。

女子娇柔说道“公子,黑旋风如果回山,一定会去那。这么多年下来,这二人肯定跟踪过混江龙!”

女子眉眼温柔,对着徐豪秋波暗送,看架势是想投怀送抱了。徐豪斜撇一眼,果断对女子说道“谢婶婶指路!”

随后徐豪返回校场,对众人说:如果害怕,就先留在山寨,明天天亮再下山!

徐豪说罢,将校场那几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山匪扔到了茅草屋,徐豪拍了拍手说“等我回来后,就当你们下山!”

出了茅草屋,徐豪转瞬即逝,奔向后山!

而那女子听到婶婶二字,目瞪口呆!等徐豪离开后,梨花带雨的跑回了房子,拿起铜镜仔细一看,更是嚎啕大哭!

今晚的月亮很亮,但是在后山找一个小洞窟还是比较麻烦的。徐豪正愁没地方下手,突然记起那黑旋风也是受了很重的伤,于是拔出断离剑,让断离剑引导自己寻找血迹。

不一会儿,断离剑就带着徐豪通过几处血迹找到了洞窟,徐豪惊喜不已,在心中大笑道:我真特娘是个天才!

徐豪悄悄走进洞窟,没走多远,拐了两处,就看见洞内有火光。徐豪更加小心,慢慢往前摸去。洞窟有好几处拐口,看洞壁的光滑程度,是人为开凿。

徐豪小心翼翼的听着洞内声响,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黑旋风的声音,随后紧接着两句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大概是说此仇必报之类的话。

徐豪听完笑了,也没有继续隐藏。在叫骂声说完后,徐豪就出现在黑旋风面前。

黑旋风惊惧不已,捏碎了手中一瓶廉价的金疮药,急忙提刀站了起来,惊恐问道“孙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徐豪笑道“你身上有一股死人的味道,爷爷便是循着这股味道找到这里的。”

黑旋风显然不信,呜呜渣渣的要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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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徐豪。二人要在这方寸之地决出生死。

黑旋风受伤逃亡,再加上徐豪的突然出现,使得黑旋风此刻心气一坠再坠,两招过后便已力竭。

黑旋风手提菜刀在空中胡乱劈砍,徐豪都不用拔剑,轻轻用剑鞘抵挡。

黑旋风如同疯癫,劈砍数刀后,将一把菜刀甩向徐豪,徐豪侧身躲过,只见黑旋风放声大笑三声“爷爷这条命,送你了!”说罢,黑旋风用另外一把刀,狠狠抹向脖子,徐豪来不及阻拦,两步赶到黑旋风面前时,黑旋风已经身死。

徐豪本想生擒黑旋风,押送官府。再说这洞窟金银财宝不少,得需要一个苦力帮忙搬运呢!

徐豪看着尸体叹息,随后便把黑旋风埋到了洞窟不远处。

再次进入洞窟,徐豪看着成箱金银,唏嘘不已。徐豪坐在箱子上,盘算着怎么处理这些不义之财。

突然徐豪站了起来,走向面前的洞壁,方才黑旋风扔向自己的那把菜刀,插在了洞壁上,稀奇的是,洞壁有水流了出来。

徐豪将脸贴在洞壁,凝神倾听。水流声不大,似乎这洞壁之后还有一处密室,或者是天然洞穴!

徐豪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给这洞壁来一肘,就在徐豪热身完毕后。徐豪下意识看了眼身后:不行,如果洞壁后面是水流,这些金银全都会被冲散,再者,镖局众人还在等我!山寨里还有不少人没有下山。

徐豪想罢,只能压抑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随后将断离剑背在身后,将所有金银放在了储物器中。

这种储物器被山上仙家称为方寸物,方寸之间可储一室之物。徐豪身上的金色小葫芦是山中君数百年来收藏到的上等方寸物,本身里面只有一些书籍字画,现在里面杂七杂八也是被徐豪放了不少东西。

方寸物唯一不好的一点可能就是放不了活物,徐豪曾试着将一只青蛙放在其中,不过几天便死去了。

徐豪出了洞窟,使用水云身赶回镖局众人所在官道。

一柱香功夫后,徐豪在先前与山匪激战的附近,找到了镖局众人。徐豪告诉两位镖头,已经将黑厮斩杀,还说了关于山寨的事情。

李镖头闻言点头说道“先前你走了之后,我派了一个伙计去最近的阳门县报官,现在路上泥泞不堪,不出意外明早他才能带着官兵前来!”

徐豪嗯了一声,随后让两位镖头早些休息。

陈明亮拉着徐豪问道“和那黑厮交手没受伤吧?”

徐豪转头看见陈明亮肩膀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摇头说“没受伤,今天多亏了你。不过也是我的原因,让你受伤。”

陈明亮用拳打在徐豪胸口笑道“回去请我喝顿酒,我就原谅你了!”

徐豪笑了笑说没问题,随后把陈明亮拉着走到了附近河边。

徐豪将今天追杀黑旋风和找到混江龙宝库的事告诉了陈明亮。

陈明亮眼睛瞪的像铜铃,兴奋的说“我就说你今年财运好吧,我的个娘嘞,三四千两银子呢!”

徐豪白眼一翻,“马后炮,你啥时候说我财运好了?我告诉你是想问问这些不义之财该怎么处理,我拿不定主意!”

陈明亮闻言思索片刻,说道“这有啥想不明白的,拿出来一些分给山寨那些被拐妇女,剩下的全拿着自己花,多简单!”

徐豪听罢默然,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总觉得不可以这么处理。

陈明亮继续说道“别想了,就这么办,镖局的人又不需要你瞎操心,完了掌柜的自己会给那些死去的伙计发放抚恤金。再说了,你要是替掌柜的把这钱给了,算什么事?那句话咋说来着?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陈明亮说罢,起身回了,边走边说“记得请我喝酒哦…”

徐豪笑骂一声。随后徐豪在河边静坐了一会儿,转身找到陈明亮,说自己要去山寨一趟。

徐豪回到山寨,先去茅草屋看了眼被绑住扔到这儿的几个山匪。看他们还挺老实,便找了些被子,给他们连铺带盖,这天气太冷,徐豪怕把他们冻出病来。

然后徐豪让那些女子全部到混江龙的屋子门口集合。

等那二十几个女子全部到齐,徐豪开口道“明天早上,官府的人应该就会到。你们就跟着他们回阳门县。还有,你们当中有无阳门县人士?”

人群中有三四人出声说有。徐豪便询问了阳门县附近有无小酒摊或者小夜市等。

这三四人窸窸窣窣说了半天,徐豪听的差不多便招手让她们住嘴。

徐豪抬头说道“那就这样,十天后我会在阳门县城郊的羊肉馆等你们,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每人一百两白银。官府的人我信不过,所以银子现在不能给你们,你们懂了吗?”

众人听罢,又是哭又是此起彼伏的道谢声,徐豪只得让众人赶紧去休息。

支走众人后,徐豪呆在房中,入定打坐。

徐豪觉得这群山匪能在此处扎根数年,而官府的人竟然没能歼灭。这官府的人肯定也有山匪的同伙或者贪官污吏。如果将银子此时交给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恐怕还没捂热就会被官府的人拿走。所以才想着等过段时间忙完事情后,亲手交给她们!

一夜无话,等到官府的人前来接走这些命运悲惨的女子。徐豪也就下山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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