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尽暗，璀璨的灯光，大都市繁花似锦，背后却沾满鲜血。在城中立得住脚的富商，无不与贪官勾结，泯然法规，掠夺平民的财富。

痛，太痛了。

被堵死的巷子内，一个被打成猪形的老青年努力挺直腰板。

外面还在不停传来大量垃圾的倾倒声，铲车运作的噪音响彻云霄，面前的垃圾堆在一点点攀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海浪。

陈野脸色惨白，躺倒在墙角不多挣扎，他望着皎白的明月，心中一顿苦楚，在之前，他一直坚定地认为他生活着的这片土地，是一个法治平等的国度。

现在，他才恍然醒悟，他觉得法治平等，仅仅是他不曾目睹过真正的黑暗。

可一切都太迟了，他即将被垃圾活埋，成为垃圾堆的一部分。

如果没去举报老板，如果没去跑遍各机关部门，陈野锤着胸口，如果他一开始没想过为受工伤死去的同事争取补偿金，如果他从不凭良心做人，从不正义，做一个冰冷机械的工具，就不会连累自己。

正义，有错吗？

面临生死，陈野哭中带笑，仰天长啸：“我就是个孬种，弱小如蛆虫，却还妄想心存大义，我不配！”

“妹妹，对不起！”

忽然，陈野就像是只狗，一遍遍哀求起神灵保佑亲人平安。他真后悔，妹妹现在孤身一人，若是受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本是无神论者，可能是尊严早已丢失，又可能他天然有一股刻在骨子里的奴气，此时他虔诚地像一个老信徒。

他多希望，有人能来伸张正义，是人也罢，是封建残余也罢。

他艰难地做出了规范的跪姿，朝天一遍又一遍的叩头，双眼通红。

一次抬头，他望见垃圾铺天盖地向下压来。

数秒后，

恶臭的未知液体淋在脸上，使他短暂恢复了理智，此刻，他不堪重负的身体报废了，成了合格的垃圾。

“求神是没任何用处的，到死，你还是愚蠢的可笑。”

来自垃圾堆一处有句干瘪的话，是一个垃圾发出的。

向上看，透过垃圾之间重重缝隙，陈野看见一个敞开的本子，幻觉吗？本子怎么可能说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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