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海川

赵庆书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担心，我是想说，其实没有必要。

爹去京城只能给你们添麻烦，他现在身边根本离不开人的。”

赵晓曼眼里又开始泛起泪花，看的海川一阵心疼。

“没事，我可以请人来照顾他。你也知道，我现在挣的钱挺多的，请个人来照顾爸一点问题也没有。”

老赵坐在一边，之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突然开口道:“不去城里。就在家里。”

赵庆书有些高兴了，“你们给了那么多钱，我虽然没啥本事，但孝顺爹还是能做得到的。

家里条件不好，有了你们给的钱，条件也会越来越好。

爹不愿意去，你们还是算了吧，就让爹跟着我们过日子就行了。”

赵庆书媳妇抱着孩子也说道:“照顾公公本来就是应该的。既然爹不愿意，我们接着照顾就是了。”

海川微笑地看着媳妇，赵晓曼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更咽，“我就怕爹的身体……”

老赵伸手摸着她的头，“闺女，不哭……”

赵晓曼更加难过了，泪水流下来滴在裤子上。

麦兜转头看了看海川，在他意识空间里说道:“算了吧。你媳妇又哭了。你老丈人不愿意去京城，这是明摆的事儿。

我觉得老头啥都知道，不过不善于表达……”

海川笑笑没回答他。

“既然爸不同意，那就算了。你也别难过，有空的时候我安排人带你多回来待几天。”

赵晓曼哭出声来道:“这不是一辈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想让他跟我进城过几天好日子……”

赵庆书叹道:“过去是没有什么好日子，可家家户户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你给那么多钱，我肯定让爹过上好日子的，你放心就是。”

海川提醒道:“大哥，还是要注意，财不露白，别让坏人惦记上了。”

赵庆书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

老赵突然站起来说道:“我不去城里，就跟你哥过。闺女不要担心，爹还能活很久。”

赵晓曼赶紧跟着站起来伸手扶着，“爹，您胡说什么啊。”

不管赵晓曼怎么劝，老赵就是不愿意去京城。

海川倒是看出来她嫂子是同意的，不过赵庆书不同意的原因应该是怕村上的人说他闲话，怕被人戳脊梁骨。

实际上这个年代虽然有这样的情况，但说心里话，谁不羡慕呢？

老子跟着女儿进城享福去了！

有好日子不过，偏要待在乡下过苦日子，那不是傻子嘛！

不过既然老赵不乐意，这事儿也只能放弃。

海川也不太理解，海氏和老赵一样，都不愿意进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懒得想那么多了，只要自家媳妇高兴就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和可以忽略的。

晚上海川陪着大舅哥和老丈人吃了一顿简单的饭，喝了点小酒。

老丈人喝的就是镇上打来的散酒，只要有酒精度就行，他到是也不挑，有酒就行。

海川知道这叫酒精依赖症，没得治的。

在酒精的作用下，身体各项机能存在着一个平衡，一旦戒酒，平衡被打破，估计老丈人也就活不长了。

这种事情医生肯定是知道的，不过他不想自家媳妇难过，也就没解释。

晚上在招待所里，赵晓曼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叹气，海川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老婆，你爸这种情况，还是在乡下最合适。”

赵晓曼叹道:“我知道，可我就是难过……我知道我爹的身子不行了！”

海川轻叹一声，伸手从她脖子下面把她搂过来，摁在自己胸前，安慰道:“人的身体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身体里面各方面都存在一种平衡。

健康的人呢，就是平衡的，比如说你，我的身体里面就是平衡的。

现在你爹的身体也是平衡的，不过年龄大了，这种平衡会慢慢被打破，之后就会生病。

你爹的身体完全是喝酒喝坏的，现在你想让他戒酒是不可能的，一旦戒酒，他肯定会生病……”

赵晓曼趴在他胸口，一言不发。

海川继续说道:“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现状，他喜欢乡下，那就住乡下。

你想回来看他，随时都可以回来。到时候我安排人送你回来就是了，别伤心了！”

胸前传来一声叹息，“我都知道，就是心里难过。”

海川伸手关掉灯，轻拍道:“好了，睡吧。

明天下午就要回我家去，也不知道海河他们跟我娘说的咋样了。

如果我娘也不愿意去城里，那我也不强求。

还是尊重老人的想法最重要。”

赵晓曼低低地“嗯”了一声。

房间里沉寂下来，没多久，海川家听到媳妇细细的呼吸声变得均匀了起来。

总算是睡着了。

***

第二天赵晓曼带她爹去镇上又跑了一趟。

这一趟，赵晓曼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给她爹一口气买了4身衣服。

家里的被褥床单什么的也买了一堆。

为了让嫂子心理平衡，她给侄儿买了两套衣服，捎带着买了一些玩具，买了一些布料。

后备箱塞的满满的，海川光是搬东西又出一身臭汗。

临走的时候赵晓曼还塞给老赵一万块钱，叮嘱他自己收好，实在想喝酒了，买点好酒，不要总是喝散酒……

赵晓曼哭哭啼啼地走了，海川安慰了一路。

老赵跟儿媳妇站在家门口，目送他们转过土包消失在视线里，转身走进院子，关上了大门。

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当年被他胡乱嫁出去的女儿了。

回到海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的时间了。

海川让媳妇和麦兜留在招待所，他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海河和秦华坐在院子里说话，母亲海氏在自己房间里，看窗口的样子应该是在看电视。

见到他推门进来，海河连忙招呼，海川坐在板凳上，秦华去给他泡茶了。

“娘怎么说？我这两天就想要回京城了。不能一直在乡下待着！”

海河苦笑道:“娘不不愿意跟你们去，再说我和秦华又不是照顾不了她。”

海川叹道:“我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我家里的电话号码你记住了，有啥事儿给我打电话。

钱不够了的时候也可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