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南抬头看着海川说道:“你们两个的关系，虽然它说你是它的主人，但是我知道至少你们现在还不是这个关系。

我不想探究这些，我只能说，就算是湮灭了这具分身，我也不会同意沾染这些因果。”

他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麦兜说道:“就算是烟消云散了又能怎样？大家都是一样的努力求活而已。

每一个时空里都存在着无数的变数，你们，就是这个时空的变数。

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变数。

所以，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没用的。

甚至，我现在都可以自己消亡。

只是，我消亡的话，这份因果，你认为你的主人能不能接得住！”

海川冷笑一声，正要说话，麦兜开口说道:“你不用反过来吓唬我。

我家主人无论在哪个时空来看，都是你们轮回万世也达不到的高度，本质上就不一样！

你若是有本事就自我了断，你看我会不会把你的徒子徒孙全部送下去陪你！

一个小世界而已，毁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索南眼神缩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说道:“你不担心他们这一世在这里的亲人么？”

赵晓曼捂着嘴，瞪大了双眼看着麦兜。

此时的麦兜对她来说非常的陌生。

一身的杀意如同实质一般，她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海川起身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但是仍然一言不发。

他也想看看麦兜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和赵晓曼一样从未见过这样的麦兜。

麦兜挥动爪子，索南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好几个人。

他脸色终于变了。

这是他在这个时空里的几个重要的人。

“我不过是主人的一条狗而已，你这千年以来分化的几个身躯，都在这里了。

对于你的修炼法门我不关心也没兴趣，我只要你服从！

不然，你还是湮灭吧！

这达照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松赞干布。”

最后四个字从麦兜的嘴里说出来之后，所有人，包括麦兜刚弄进来的几个人都如同被点了学位一般，僵立当场。

海川伸出一跟颤抖的手指，指着索南问道:“麦兜，你是怎么知道的？”

麦兜盯着索南的脸不吭声。

海川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索南问道:“麦兜说的都是真的？”

被抓进来的几个喇嘛，瑟缩地的看着索南，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只有赵晓曼，一只手紧紧地拉着海川，另一只手则是捂着嘴，她怕自己可能尖叫出声来。

这一切，比当初麦兜会说话和拥有空间对她的打击还要大。

中学时候课本里说，松赞干布是藏族的大英雄，娶了唐朝的公主，文成公主。

达照寺也是他亲自下令建造的。

如果……如果说松赞干布也是神人的分身或者分神之一，那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事情是真实的？

索南沉着脸，那双比普通人长了至少一半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的内心是有些恐惧的。

不是因为自己是一道分身，也不是因为他在这个时空折腾了上千年才分化出来的几个分身，更不是因为曾经的身份被麦兜叫破。

他恐惧的是麦兜说的那句话。

“我家主人无论在哪个时空来看，都是你们轮回万世也达不到的高度，本质上就不一样！”

他不敢往深处去想了。

海川死死盯着索南的双眼，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麦兜突然笑了，“你如果不肯说，我替你说了可以吗？”

它转过头看着海川说道:“不要那么害怕啊！他们几个现在应该是很害怕才对。

从根子上说，他们是一个人。

从表面上看是很多人，实际上还是一个人。

只不过，经过这么多年以来，能一直轮回下去还没有真正的湮灭，倒是令我挺吃惊的。”

赵晓曼开口问道:“现在他们是不是动不了了？”

麦兜点头道:“是的，他们现在除了呼吸之外连眨眼都不可能。”

赵晓曼沉默了下来，松开了海川的手，坐下来端起已经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

海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松赞干布的？”

麦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家主人你就不用猜想是谁了。

无论你猜的是哪一个，想必你也知道，任何一个你都惹不起，即使是你的主子也要好生掂量一番才能决定是不是跟我家主人吵架！

至于动手，你想都不要想了！

我家主人的一个念头，无论你同时在多少个时空里存在，都会魂飞魄散！”

索南虽然无法动弹，但这些话对他的冲击可想而知。

麦兜向后退了两步说道:“现在，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仍然要拒绝！”

索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他仍然摇头。

“这一场因果，我不能答应！会牵扯到我老师身上去。”

麦兜呵呵一笑。

“你确定愿意放弃在这里的一切？”

海川和赵晓曼对视一眼，都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有些不可以思议。

索南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麦兜说道:“我，不悔。这场因果，佛门不愿意沾染！”

麦兜恨声道:“大和尚，这么多年你都是这样，我成全你！

要么死，要么退出去！”

海川一脸懵，怎么现在他们说的，老子完全听不懂了！

索南挣扎道:“我可以退出去，只是这苦寒之地的信众当如何？”

麦兜呲牙一笑。

“我会准备好转世灵童的，至于是真是假，你认为重要么？

你们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不然，这华国境内所有的活佛和南亚次大陆就都没了！

而且，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这份天大的因果归于你佛门。”

索南沉默了。

他知道，眼前这看上去像是一条狗一样的灵物，他绝对不是对手。

他连肉身都还无法脱离，而对面这条狗，明显是超级强大的意识实物。

麦兜退到海川身边，舔了舔他的手说道:“我要藏传佛教现有的所有活佛都离开华国，不然的话，我就灭了南边所有信佛的国家。”

挥爪之间，索南面前出现了四个雕像，正是达照寺供奉在大殿里面、摆在佛陀12岁的骑白象雕塑旁边的那四座。

索南眼睁睁看着观音的四个化身像就这样在他面前被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最终被切成齑粉！

海川和赵晓曼没有看到的是，这四个雕像被切开之后，那雕像中的四道浓郁的灵气，直接遁入了麦兜空间世界的地表。

麦兜也愣了一下，呵呵一笑道:“没想到啊……”

索南双手合什，默默念了一声佛号。

“如此，我等愿意退出华国境内！”

麦兜嘴唇翻起，露出獠牙狞声道:

“来不及了！

吃了这么多年的白饭，想走就走么？

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