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贝尔芬格说话的声音明显虚弱了些，但方桐还是心存顾忌。
反倒是李兰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一个劲的在下面捅咕他，脸上好像写着此时不签更待何时。
“契约里对我有什么坏处么？你最好还是说明白了......”
方桐的顾忌，让李兰频频白眼，“就算有它会告诉你么？但是有宝藏啊，小小的牺牲算不了什么的！”
小姨子的劝说，反而让方桐觉得奇怪。
虽然李兰是比较喜欢钱，但她从来不会这么......喜欢。
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方桐忽然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恶魔的最大的本事，就是蛊惑人心。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种幻觉呢？他连是不是幻觉都无法确定，自然也想不到相应的办法了。
犹豫了许久，方桐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无意间看到地面上有一根铁钉，他下意识捡了起来。
瞅瞅等待自己做决定的李兰，二话不说就把铁钉扎在了手掌心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刻让他清醒了过来。与此同时，被吝啬鬼附身的李兰突然从空气中消失。
扭头望向贝尔格芬的时候，它依旧躺在地上。
而它的眼睛，却从未变成深棕色，还是猩红之瞳。
“你总算是醒了......我都差点要崩溃了！”
“兄台，你可算是醒了，可吓死我了。”
吝啬鬼和程木仁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看到程木仁完好无损，但满头大汗的模样，方桐发现他似乎也跟之前被铁蹄践踏后的情况不太一样了。
这一次，好像更正常些。
“你......你没事？”方桐疑惑道。
“嗯？”程木仁没明白他话的意思，“我本来也没事啊。这骡马要追上我的时候，你就出现了，我趁机才跑开的。”
嗯？方桐心头一颤，难道自己很早就中了幻觉不成。
可是，那三四次的对决，确实无比真实啊？
见他满脸都是不解，程木仁给她解释说，在他跑开之后就躲进了之前的小楼里。
因为方桐身上包裹着吝啬鬼，程木仁也不知道里面就是方桐，所以打算隔窗观战。
之后的对决，就跟方桐经历的几乎一致。只不过在贝尔格芬倒下之后，无头骑士并没有下来参拜。
而是倒地不起的贝尔格芬，直勾勾地看着他。
然后方桐就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管程木仁说什么他都是没有反应。
“我跟你说话你都没反应呢？唉，看来这个恶魔还是比我想象中要强大啊，他的心灵控制能力，竟然都可以穿透我的屏障，啧啧......”
吝啬鬼和程木仁的一番话，让方桐恍然大悟。
不管之前贝尔格芬说过的话是不是真实的，现在他都不会相信了。
宝藏或许根本就跟她没缘分，只有踏踏实实的完成任务才是正道。
带着这样的想法，方桐也不需要去征求别人的意见了，两步走到贝尔格芬面前，低声说：“结束了，宝藏什么的还是算了。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去小黑屋里待着吧。”
......
等待吝啬鬼俩到李兰的身上之后，方桐便问程木仁可不可以从这里直接回家。
因为他跟李兰的状态都很差。
一位一瘸一拐，一位筋疲力竭。
要想原路返回倒是不难，只是怕会遇到什么危险，那时候肯定是背水一战了。
“也不是不行。”
程木仁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处小房子上，“那个看着应该是个祠堂，咱们过去看看。”
二人也不知他盘算着什么，却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方桐给李兰解释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李兰听到之后，不禁哈哈大笑，好笑的是，方桐幻觉中的自己未免有点太肤浅了。
“说实话，我才不会为了钱财牺牲灵魂的。”
“你说......灵魂？你对恶魔契约有研究？”方桐问。
李兰神秘的一笑，“一丢丢吧。据我了解，只要是跟恶魔签订了契约，灵魂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了。他会用物质来一点点的引诱你把灵魂彻底交给他......”
她越说越认真，弄的方桐细思极恐。
如果刚才不是自己及时醒悟，恐怕已经做出了不可逆转的决定。
当然，“灵魂”一说，他还是不相信的。
或许，灵魂对于他的意义，只是人死之后的另一个形态，“灵魂”的迷信色彩更浓重些。
来到小屋之后，程木仁就走了进去。
巡视一圈之后，掐掐算算，口中还念念有词。
方桐瞅了瞅周遭的环境，淡淡地说：“还真是个祠堂。”
“没错。”程木仁解释说，“祠堂的修建是要算好方位的。这里的位置、风水，都比较适合返回阳间。二位请找张椅子坐下，我现在就召小鬼看看能不能把咱们带回去。”
二人照做，只是屋里的椅子不是断了腿，就是没有椅子面。
方桐索性从门外薅了两把稻草铺在地上，跟李兰跪坐在上面，等程木仁开始作法。
程序步骤都与之前差不多，听不懂的咒语，看不明的符箓。
当然还有那个曾经顽皮贪嘴的小鬼，终于在十分钟后，环境发生了变化。
黑暗减淡，八边形的房间里，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姐夫，先带我去医院打针吧......好疼！”
回头看看李兰，吝啬鬼已经在她身上消失了。脚上包裹的衣袖，也被血液给浸透，方桐急忙将她拉起，背着她对程木仁说：
“那个，道长我们就先走了......”
“兄台且慢！”程木仁叫住二人，随手从道袍里掏出两枚叠好的符，“这是凝神符，二位请务必佩戴三日。切记不可沾水，不可示人！”
方桐虽然觉得没必要，却还是收了下来。
李兰则是攥着符，拿出手机打车。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司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师傅，去医院。”
“她怎么了？”
方桐回头看看李兰，发现她不知何时睡着了，还发出了淡淡的鼾声，苦笑着说：“只是睡着了而已，还没死。”
医院里只有几个人在值班，等了半天才看到一个护士出现。
而且她还说大夫去吃饭了，方桐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
“那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嗯......你们先等会吧，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19818/107064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