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青龙传

《凌剑青龙传》

第215章:油味火焰散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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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王道:“没死,就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鬼王说:“你和楚江王两个阎罗竟敢正面抵挡白尺素、李璟瑜的二人联手,嫌命长了?楚江王没死,应该是用了‘玄武甲’吧?”

阎罗王道:“鬼王神机妙算,确实如此。”

鬼王又道:“你把你和楚江王的兵权交还给本座,就下去歇着吧。”

阎罗王道:“是,鬼王。”

阎罗王在想,事态并不算坏,鬼王未曾因战败谴责他和楚江王半句,而且语气还有些轻描淡写,似是对这个结果,早已有心理准备。

阎罗府的攻山之战,告一段落;然而极北武林联军的伐鬼之战,则是刚刚开始。

极北武林联军刚刚守城成功,士气大振,白尺素与李璟瑜打算趁热打铁,率领极北武林联军主力,在龙武军、神策军的支持下,直取太原,一雪当初太原兵败之耻辱。

极北武林联军的这番动向,鬼王早已料到,他已将剩余兵力收缩至太原,现在已轮到阎罗府来打守城战。

鬼王料到平原之地,挡不住勇猛的极北武林联军,便没有于太原与极北天山之间布置太多兵力。这一次,轮到南下的极北武林联军一路长驱直入,很快,白尺素、李璟瑜二人带领的先锋军力,便打到太原城关之下。

鬼王只委派“十殿阎罗”中的一个,六殿卞城王王变生守城,鬼王千叮咛万嘱咐,只管高挂免战牌,闭关不出便是,切不可因一时冲动,置太原于危险之中。

六殿卞城王王变生道:“鬼王放心,不论白尺素怎样叫骂,我只当他满嘴放屁。”

六殿卞城王王变生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理智到有些可怕,例如他和徐盛妍的婚姻,就只是各取所需罢,他甚至对徐盛妍说,若是无聊,大可以偷个汉子玩儿。

话虽如此,徐盛妍对王变生还是毕恭毕敬,从未做什么越矩的事。她越来越觉得王变生可怕,好似王变生只是个由肉体组成的机关人,没有人必备的情绪一样。虽然王变生允许她找男人,但徐盛妍没有这么做,她怕王变生来日翻脸不认人,那自己的下场,还不知有多惨。

正是因为六殿卞城王王变生的那种超乎常人的理智,使得鬼王很喜欢用卞城王做事,不为别的,鬼王对卞城王的行动,往往是了如指掌,因为他总是能如机械一般理智做事,使得鬼王很好预测他的动作,也使得任务的结果往往可以恰如其分。

这一点,六殿卞城王与三殿宋帝王是迥然相异,因为三殿宋帝王有时会超额完成任务。鬼王固然喜欢宋帝王的才能,却又忌惮他的才能。

而对于卞城王,鬼王没有这份忌惮。

一连三日,太原城门处,皆是挂起免战牌。任凭城下的白尺素怎么叫阵,六殿卞城王王变生都不为所动,只管闭关不出,任凭白尺素骂过千百句“缩头乌龟”、“鼠胆小人”。

武林义军这边,常念君接到

了冯翔从北方递来的密报,他了解到,现在北方的战况,可以被概括如下:

不久之前,鬼王曾发动史上最大规模的攻城战,但还是被打退,致使阎罗府元气大伤,被极北武林联军反逼,已攻至太原。

太原那边,阎罗军一直避而不战,如今阎罗府、极北武林联军双方正僵持着。龙武军、神策军选择跟在极北武林联军的后方,为前线输送粮草、战备,如今的极北武林联军,已不会再受军备一事的限制,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如今极北武林联军后方,还有一部分军队尚未赶至太原,等到主力大军全部到位,兴许就轮到极北武林联军发动攻城战。

整合下来,北方那边似乎都是喜讯。极北天山得守,太原被围,阎罗府的处境,似乎很不好过。

只是有一点令常念君不太明白:鬼王近期所发动的那次最大规模的攻城战,到底是因为别无他法,故孤注一掷;还是以舍换得,而另有所图?

冯翔发回的情报,已经尽可能地详细记述北方战况,但内容仍有一定局限,不足以令他常念君作出最准确的判断。

倘若常念君能亲身去北方瞧瞧看看,了解阎罗府与极北武林联军的具体军力,那或许能够识破鬼王之真正动机。可是现在,他只能专心专力地攻取天妖宫所侵占的豪州,实在是分身乏术。

常念君思索许久,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给冯翔回信,示意北方战局可能有古怪,及时汇报军情的同时,记得也要注意安全。

冯翔接到常念君信件的时候,眼泪不禁滚了下来。昔日他曾经百般算计常念君,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时常念君却提醒他注意安全。原来他与这位常将军,差的不仅仅是将才能力,更是心胸气度。

太原的守备也算完善,白尺素在大军主力全部到位之前,没有必要急于强攻,毕竟阎罗府就是前车之鉴,强攻不成,反受其伤,白尺素可不会犯跟鬼王一样的错误。

十八地狱,鬼王正坐在鬼虬椅上,转生台下,是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两大阎罗,他们身后,是二十名判官。除此之外,还有两千名无常鬼正等在殿外,等候调遣。

鬼王道:“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

八殿都市王和九殿平等王应道:“是,鬼王!”

鬼王心说,成立的这“十殿阎罗”,还真是不够用啊!

一殿秦广王身死,也正因如此,阎罗府跟常念君结下梁子。

二殿楚江王重伤,正在二殿修养。

三殿宋帝王镇守银龙口,也来不及把他调回来。

四殿仵官王因为谋反,被鬼王自己亲手杀死。

五殿阎罗王还有别的事务,不适合被调动。

六殿卞城王守卫太原。

七殿泰山王正在银龙口辅助宋帝王。

十殿转轮王负责筹备军用物资。

掐算许久,鬼王只有八殿都市王和九殿平等王两大阎罗可以调用。这次

行动至关重要,因此只出动两大阎罗还是令鬼王不太放心,鬼王觉得可以调用的人手,还是太少了。

唉,秦广王啊秦广王,你怎么就死得这么早呢!鬼王心中叹道。

六转轮回象,十殿阎罗王。

地狱有独尊,出入鬼无常。

两大阎罗、二十名判官、两千无常鬼。——鬼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龙武军中,范安适召来唐筑,问道:“唐老弟,你对现在的战局有何见解?”

唐筑眉头一皱,似是在沉思,略一思索,说道:“我感觉极北武林联军和我们龙武军,以及神策军的战略方向没有问题,此时正是趁阎罗府虚弱时给它一记迎头痛击的机会。”

范安适问:“你也这么觉得?不错,跟我想到一处了。”

唐筑却心说:“你若是能跟我想到一处,那才奇怪。”

武林义军在常念君的带领下,全速南下,兵至豪州,只要再行军不出三日,便能进入天妖宫所统治的地界。

妖皇深知,阎罗府在银龙口的势力,尚不成气候,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还是这支代表大唐而来的武林义军。

与武林义军之战,事关天妖宫之生死存亡,妖皇亲自挂帅,封“饕餮”郭神相与“梼杌”巴天虎为两大副帅,调集多名统领、妖将,率大量妖兵,整支大军浩浩荡荡地前往豪州北部。

一路上,妖皇展玉龙脸色凝重,好似是在沉思什么。见妖皇有些异常,跟随其身旁的“饕餮”郭神相和“梼杌”巴天虎二人,自是不敢多言。

展玉龙是在想,他为何要为了天妖宫这般紧张?是因为他是天妖宫的妖皇吗?

可惜他这个妖皇,对天妖宫可没什么感情。天妖宫,只是他从他那个,从未让他感觉到父爱的父亲那边,继承来的而已。他对天妖宫的感情里,有爱吗?他从来不认为有,他觉得他对天妖宫印象最深的感情,就是恨。

因为天妖宫,他的童年过得惨绝人寰。

因为天妖宫,他的世界由绚丽多彩变得昏天暗地,他险些忘了,自己原本打算做一个好人的。

因为天妖宫,他算计死给了自己生命的父亲,以及旧时曾传他大半功力的老“四凶”护法,尽管时至今日,他不曾有过半分愧疚。

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到底不是他想要的。

展玉龙感觉到,他一直在逃避本心,因为他已没办法面对原本的自己。所以他才每天换不同的衣服,扮成不同的角色。当他看到镜中的映像,不似真正的自己,他的内心,这才获得一种解脱。

这一切,都是源自这个大而无当的天妖宫。

毫无疑问,妖皇展玉龙对天妖宫这个地方是喜欢不起来的,哪怕现在的天妖宫,已经由展玉龙亲自执掌,也是一样。

他恨天妖宫上下,大到统领,小至妖兵,都在使尽浑身解数侵吞公款,尽管天妖宫的“公款”,也是来得不干不净。

他也恨天妖宫内部之人为了

名利和全力,削减脑袋往上爬,妖兵想要当百夫长,百夫长想要当妖将,妖将想要当统领,统领嫉妒“四凶”护法的地位。为此,天妖宫中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似乎从来没在天妖宫中见过一个知足而常乐的人。

他也恨天妖宫这样的地方,要与阎罗府这样的黑暗组织竞争,与唐百声这样的老混蛋合作,还要与收容流氓败类的极圣宗交易。好似他妖皇展玉龙,已置身于污泥之中,甚至都接触不到一个干净的人。

哦对了,他也不是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干净的人。

至少,他曾经认识过常念君、慕环真二人,常念君如贤者般智慧干净,而慕环真如孩童般无瑕纯真,曾经的他们,也算得上他展玉龙的朋友,能与他们做朋友,是他展玉龙的荣幸。可惜现在虽是再见之时,但他们已经是战场上的敌人。

妖皇展玉龙不知自己是否是后悔,或许在常念君、慕环真二人向他辞行,欲和天妖宫划清界限的时候,他真的该杀了他们两个。

如果那样做了,至少今日来攻天妖宫的,不会是他们两个。

昔时为友,今日为敌,上天可真是爱捉弄人。

那么,自己又为何哪怕对昔日好友刀戈相向,也要保全天妖宫呢?

妖皇展玉龙考虑不明白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保护天妖宫,他只是无法对天妖宫的覆灭袖手旁观。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理?

妖皇展玉龙想不出答案。

冥思苦想许久,他没有受到一丁点儿启发,于是便草草为自己找个理由:大概是他不想输吧。

旭日东升,万里无云,太原处。

李璟瑜向白尺素汇报道:“再过十日,我军主力一定能全部到齐。而且粮草也在顺利输送中,龙武军、神策军正在负责这件事。范安适虽然行军打仗一般,但留在主军后方押运粮草,倒是善长。”

白尺素笑道:“夫人,你这样说,是在讽刺范安适的部队经常躲在战地后面,避重就轻吗?”

李璟瑜也笑了:“被夫君看出来了。”

太原虽一直避战不出,但绝对不是长久之计,只要极北武林联军兵力到齐,阎罗府是保不住太原的。

夜已至深,万籁俱寂,负责押送粮草的龙武军、神策军处。

这些天,龙武、神策范氏二军一直在拼命地赶路,可谓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把他们累得是腰酸背痛,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晚。

这样的苦,他们龙武军、神策军可很少吃。太原不久后也要到了,今晚,他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没想到就是这一晚,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着火了!快救火啊!”

一声声焦急的、嘶哑的叫喊将营帐内的龙武、神策士兵吵了起来。

有阎罗府的人杀入军中,将军队所保存的粮草一一烧着,滚滚浓烟中,还飘散出浓烈的油味和迷香,泼油无疑会令火燃得更旺,迷香则会迷倒救火的人。显然,

这伙阎罗府的贼人是早有预谋。

一簇簇窜天的熊熊大火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烧得亮如白昼,这可是大军的粮草,极北武林联军要用来攻取太原的粮草啊!

原来,鬼王所派出的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二十名判官、两千名无常鬼,就是为了将极北武林联军所需要的粮草尽数烧毁。只要没了粮草,任极北武林联军兵力再强,也没办法攻下太原城。

作为统领的范安适昨晚也没闲着,他亲自赶赴火海救火,一桶接一桶的水往火焰上浇,这些粮草原本都是他的东西,是他借给白尺素来换取战功的,他可不能让它们被白白烧掉!

天亮时分,火已经熄了,可惜龙武军、神策军所押送的粮草,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

更可恶的是,那些放火的阎罗府贼人,也没被抓到。

当粮草剩余数量的消息传进范安适的耳朵,他腿脚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完了,白尺素和李璟瑜只怕是要杀了我!”

军中一个小卒陪着小心问:“范统领,现在该怎么办?”

范安适忍不住骂道:“滚!!”

除了跟白尺素实话实说,还能怎么办?

当白尺素得知,三十万大军的粮草,被烧得百不存一,他也差点瘫倒。现在,他拿什么打太原?白尺素捶胸顿足道:“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

到了此时,李璟瑜倒是十分冷静:“不,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白尺素忙问:“怎么,娘子有办法?”

李璟瑜道:“你先派人清点一下,我们这边现在还剩多少粮草。”

白尺素道:“现在清点又有何用?只靠这些,甚至都撑不到大军汇合!”

李璟瑜揪了一下白尺素的脸颊,说:“夫君,你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容易钻牛角尖!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全部的兵力到位呢?既然粮草真的不够了,那我们就不等了,直接攻入太原,掠夺太原城内的物资,以战养战。兵法有云:‘重地则掠。’”

白尺素如梦方醒,可是又有些犹豫:“眼下后方的军队还没有赶来,我们现在真的攻得下太原吗?”

李璟瑜道:“根据我对太原的评估,全军出击,必然能在最小的伤亡损失下将之拿下;但若是只凭现在的二十万兵力,应该也有七成把握,只不过,伤亡也会不可避免地更为严重。但是战争历来就是如此,不可能会没有流血牺牲。”

白尺素道:“原来如此!娘子这么一说,我心中亮堂了,眼下也唯有疾速攻城,才能化解当前的危机。”

范安适丢了粮草,一时急火攻心,胸口发疼,他根本没想到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需要调查:就算烧毁粮草的贼人准备充分,他们又是如何打探到范氏二军行至何处的?还有,那天晚上他们的动作极快,还没引起多大的警戒就成功放起火,那他们是怎么在庞大的大军队列中,迅速且精准地找到粮草的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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