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风停了，雨歇了，太阳出来了，鸟儿们欢快地在田野里追逐嬉戏，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夜里，狂风骤雨给他们带来的惶恐和不安。

老母亲早晨起来，打开门，朝外面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老二的身影。

她不喜欢这个儿子，何况现在这儿子已经没有办法养活他自己了，他爱去哪儿去哪儿，看不到他那副鬼样子心里会更舒坦些。

老四和老五起来，也没有看见自己二哥，为避免惹上这个大麻烦，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干各自的活去了，不跟对方提起那个人来。

······

临近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我分别收到两个娃儿发来的信息，都说他爸昨天莫名其妙打了好多电话给他们，女儿因为忙着接应酬没接到，儿子是因为上夜班，不能带手机进车间，所以也没有接到电话。

也不知他爸有啥重要的事找他们，可今天打过去，一直都是关机。

我突然间才想起来，前一天是牛二娃的生日。

以前每年到这一天，都是我提醒两个娃儿，让他们给他爸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可今年我疏忽了，把这事给搞忘记了。

今年他生病了，又住在他兄弟家里，况且上个月，两个娃都没有钱，只是简单地给了他一点生活费。

看来这牛二娃在昨天，给娃们打那么多电话，肯定是希望两个娃儿给他打点钱过去，让他过一个体面的生日。

没曾想到，两个娃儿又因为种种原因给耽误了，没有接到电话。

在我看来，牛二娃不外乎就是想问两个娃儿要点钱罢了，何况他本就是一个脸皮厚的人，哪怕昨天没有接电话，他也不会出啥事的。

于是我给两娃回信息说了此事，同时也安慰他们，他们老汉儿不会有啥子事的，可能是在外面打游戏，将手机的电打完了，所以关机了，过两天再打过去看看就行了。

然而，两个娃之后的两天忙于工作，也没再打电话回去。

······

直到三天以后，一个附近的村民，去逛田的时候，才发现牛二娃死在了他老父亲的坟旁边。

这位好心的村民，赶到牛家报信的时候，谁也不搭理，都不想去趟这趟浑水，生怕会让自己出钱安葬自家二哥。

这位村民一看他们不理睬，只得打电话报了警，这才惊动了派出所的人，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

荒草丛生的墓地，低矮的坟头，一片凄凉和寂静，远处田野里，矗立着几棵枯死的老树，偶尔吹来一阵秋风，树桠枝被吹的呜呜直响，像极了一个男人悲伤的呜咽声。

“呱——呱——”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凄厉的乌鸦叫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些年来所有的过往都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旋一遍。

“牛二娃，我该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看你了，你在那边好生过，要是你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你的两个娃儿平安健康哦！

若有机会你还是相一个好人家，去重新投胎做人吧，下一辈子一定要做一个积极上进，有责任心的男人了，那样日子才能好过，不会再像这一辈子一样落得如此下场。”

我在心里默念着，擦干眼泪，带上墨镜，离开了这个凄凉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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