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芝州的车票，住进大辉的租房。读书不努力，努力找工作，是我短期内的座右铭。

先是在一些海联招聘网上填写了个人简历，没多久便有一个qq名叫早安朋友的问我有没兴趣到他的园林公司上班。找工作的我，看了看他的qq空间后，也表示愿意。他的空间没有说说，没有留言，只有一张命名为菲律宾女佣的照片和两章个人日志《我的平凡世界》。以及几条对个人日志的评论。

《我的平凡世界》写的非常平凡，里面讲的是他早年出来工作的一些小事情与小社会。不缺艰苦岁月。看完文字，我这小蝼蚁内心世界似乎有了共鸣。落实面试时间是2010年5月25日，到一个叫佛历园林工程有限公司的公司面试。

面试当天，六点半出门9点30分到他们公司门口。说明来意后，阁楼上一个，大约三十五来岁的下乡大叔坐在电脑边，大约在玩qq斗地主。他表示很意外，然后呼我上阁楼，并示意我坐下。他像很久不见的好朋友祥和客气。

聊了几句怎么坐车后，我扬了扬妹妹送我的诺基5230说里面有谷歌地图。电脑开着cad我也很意外。像这样的大叔不玩qq地主，真的很难想像。他对我笑了笑，开始问我一些家里的情况。

我不是很想回答这样的问题，觉得这与我所面试的职位没直接的关系。后来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些，父亲做建筑工程的事情。并说我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接受相关教育。他不是很相信，我也没指望他信，没完没了的问了很多类似工程上的知识问题。他问的很简单也很乱。一包泥多重。混淆土比例。十八墻一平方几块砖。我对答如流。

因为我就是新闻里，那些要到工地里抱砖头的大学生。区别是没有新闻里说的月薪过万。如果你在工地上累了一天，一个月，一年。你会知道他们为什么站在人行桥上要自杀。新闻很和谐的讲述，他们为国家为社会。事实他们为那一百元，一天变得完全没有意义。

他有点意外。但是没多作回应。然后问我景观方向的问题。植物须要那些元素?尿素的化学公式怎么写?磷酸钾肥的公式及比例?八卦的八个方向用什么字表示?我回答了一些皮毛。植物元素我说了十个，不够全面。八卦的方向我全说了。磷酸钾肥的化学公式及比例我也写了出来。因为我家里用的最多就是这种肥。只有尿素的化学公式一无所知。

他总很有条理的在我基础上说出全部答案。我暗地里的想，他的脑子真这么好用？明着我夸他博学，他也来劲，直说他没让大学上过，我这些年又是怎么让大学上的。

说的有声有色，我不是好面子的人，同学们叫我蒙卡拉。我一开始便知道这名字像个狗名。还能让他们叫上这么久多年。当然我也知道有些人从来都不这样叫我。不作声响并不代表内心不清楚的。现在显然微不足道。

我轻轻笑了笑，他说，他在什么地方做过记者，博学也是必然的。

对他说的地方我大约的思索了一下，可能是a国某个地方，又是觉得自己无知。我常常看地图和历史地图这主要是因为家村的孩子课外读物有限。无聊又想读书的时候，常常对着地图发呆。干一些在别人眼里很无聊的事情。比如在地图发现龙岗村后，就试图在地图里找一个叫凤坑村的地方。然后试想这两条村要多久才能和谐。或者看历史地图思考历史人物为什么要这样布军，如果我是历史人物我又会怎么行军。

这主要是因为我们农村家庭的孩子，没有更多课外书供读的原因。

问他做记者是不是有很多红包什么的。尽把自己往幼稚里推，原本以为这么幼稚，就能多听听，有关记者的事情的。

他并没回应什么。我只好接着说，我有个叔叔也是做记者的。后来想想不对，是假记者。

他的工作就是找当事人，谈谈，然后收些黑钱。真正记者跟据收到的钱，把事情在笔上把事情温柔化。黄旺改口说，我做主编的。我暗地里想，二十年前做主编是怎么的牛逼？要么被打残，要么大富大贵岀入牛逼了。然后说难怪你的《我的平凡世界》写的这么好。它让我觉得你是个真诚的人。现在像你这样的老板不多，爱写东西的老板就更少了。我能九点半从上百公里外而来并找到公司，就是看了你写的《我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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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我告诉他，我也喜欢写，只是写的不怎么样，很多错误。

他鄙视着我。我再也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对历史中的说客起敬。因为沉默太可怕。

我想过，我要成一个名作家。记者也可以。

他从桌面找了一张地形图，问我知不知道这个？我一时想不起这图纸叫什么。然后说，我一时想不起叫什么来的，不过我知怎么用。他问我怎么用。我很有信心的说，做地形假山用的。你给我一张这样的图我就能把地形做出来。

他又是一堆术语。我心里想这孙子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像老师上课的时候读教本？然后不要脸的说，你懂的真多。

他又是高兴，然后说做园林工程这行要懂很多，例如风水，地理，人文，物理，等等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我不停点头认同。

他改口和我说金木水火土，我从小说里知道的都比他多，早几年家里又为奶奶迁坟，请了不少风水师看地。几张几张的人民币敬了出去。叔叔大伯也不安好。加上奶奶是我最敬佩的人，自告奋勇的看了不少周易，八卦，郭大师，寻穴择居。典故大义也记了不少，给人看坟相地我不够格，但是四十以下的人和我侃这些，压根就没几个是我对手。

听他说了几句天与地都分不清的风水堪兴，就知他在忽悠。我科学发展观结合唯心主义，能把这些国术说的像套公式一样。没多久他就发现扮演角色不对，他看看我说，小小年龄知道这么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一路换话题，从周朝一路换到当下，我还表现的相当优越，高中修的就是历史，虽记不准确是公元xx年的故事，但也够他傻目有余。从商周来到现在，他也说了很多很有意思的社会现象。后来说到现代国美电器，美的格力，赖昌星我便一无所知，从家出来，到面试就没看过新闻。除了赖昌星我插了两句，一句是他的律师说的。

他干过很多事，只是从没有一件事让他干这么久！第二句是，赖冒星说的，逃到国外的时候电视放的是《还珠格格》，回来放的依然还是《还珠格格》就像做了一场梦。

他快要说完，我正想开口，他又是问：园林植物你知道多少？我说，虽然在湖海读的书，不过我是神东人在神东活了二十有余，神东的植物应该没问题。然后我与他转到室外，他指着小叶榕树就问，我说不知道。他又指对面马路的盆架子树，我还是说不知道。他再指小叶榕树头的福建茶，我依然说不知道。然后他说，你真让大学上了，你知道什么？我看了一下周围当场傻住，这些种在神东的植物，居然一个我也不知道。然后我说，一个也不知道。

他说，我喜欢你。我突然想《破坏王》里，张学友说的一句戏白：别这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便是一笑。

他说你别开心，我喜欢你不等我录用你。我心里想，笑出事来了。心里一紧，又听见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总知道公司是不可能要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吧。

我站在原地。我对他没价值，应回去了。他转回室内看我没有跟上，然后转出来说，你不是完全没有价值的，到里面我们谈谈工资的问题。跟了进去。他先是说了一些以后会怎么样，什么工作一年工资4000，两年7000，工作三年大有人月薪过万。

我跟随漫游，前程说不出的美好。然后告诉他说我的最大理想是拿下工程师证。他拨冷水的说，你这样至少得三十年。理由是他这样子的十多年了还没有拿到。我看看公司挂着的景观工程师证复印件，说那不是吗？

他看我这么无知，居然不知道那证书是园林协会评定的。这很像娱乐圈，只要你内部有人，衣服怎么脱都不叫潜规则。b里塞个高尔夫球只要你夾的紧，说不定环球奖就是你的。他又是飘了起来，还说他考了多久，还拿了本二级建造师的资料书在我面前抖了抖。我视力好，体检表写的是5.2，其实我还能看到更小的e。就算他抖的再快，拿起和放下我就能捕捉到一些关键字。我暗暗的想，工程师的书，什么么时候叫二级建造字样？我看看了那证书的名字，叫黄旺，心想，这名字不错，差不多和我家的狗同名。我家的狗我也叫它黄旺于是我拍马屁的说：你的名字让我想个一(条狗)个人。

拍马屁又是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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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投给我一个奇怪的眼光后，开始不说话.我也不说，我骨子就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沉默我更专业。他找话的开始聊起我学校，他说，我们园林工程专业不成熟。我也认为我们专业不成熟。思想品德课程比什么都多，设计课程整整给黑了一年。毕业了很长一阵，我也没想清楚，我是去做设计，还是做景观施工员。他看我默认了，他越说越来劲。

开始说我的大学师资力量不够，资源缺乏，接而无中生有作了不少故事。说的如亲临其景。我又不愿意，怎么说我也在这大学里混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混的不上不下的，但也容不得他抹黑。兵来将挡，水来渠引的陪着聊，他说大学生生活乱。我说才子佳人的戏剧性，流传到现在，换个年代换个场景换个人，悲欢离合很正常。他说，现在的大学生很多让人给包养的。

我说，是呀，不过是很个别，总有一天她也包养别人。做奴隶、做佣人、到包养，也许这些人境界有点超前。我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酒欲穿心过，百岁尽头一片云，不是我所能懂的。

不过我知道百分之九十八的大学生都独善其身或找不到男女朋友。他还不死心的说，现在大学生都眼高手低，想找个能做事的很难。我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士。后面还想着一句，你丫每月只给千来块人民币，能成事的为你办事，情何以堪啊。如今经济高速发展，特价居高不下，看那扬州瘦马上街过市，床上一睡，两脚一张就是千来块的几倍十几倍。千来块钱的工资，韩信给你打天下，都让你整成打酱油的。当然我不能这样和他扛，想了想说，每个朝代都有这样的诉苦，古有吃客三千，今有诸备六百，相对而言人才多了。他看了看我，然后把问题引到他所见的大学与大学生身上，我平时就喜欢听别人八卦，听见多了几个词，味道全然不同，与我学校也没有多大关系，我又乐意了起来。他说此女大学生朱唇千人嚼，我附和接个后续，此女万人骑，二人一路恶心到后庭花下看后庭的言论上。

其实大学生还是非常值得看好的。虽说这是应试教育出来的大学生，但应付得过来就足见不简单。真正有钱有地位有身份有权力走的远的人百之九十九都是受过不错教育或上过大学。整体不说现在大学生知识水平有待提高，但水平相对没上大学的总有那么点区别。但我们总不能像小女人一样，遇到坏男，就说所有男人没个好东西。

一个人在学校有没有学到东西，有没有与女同学去开房，有没有干坏事完全取决于个人。如果一个学子只是指望几本教科书或没有社会阅历的老师的几段为了混好他日子，而不得不说给你听的言语。的确有些好笑。一个成年人或知道自己干什么的人，在学校在社会完全可以自主选择做一个怎么样的人。与所在的学校没多大关系，学校只是一个学习环境比较好的平台而已。

就这么淡淡的问了一小时，什么千奇百怪的都问过。总结起来都是些，大学生的性生活，怎么玩呀，我个人还算正派，属于有何尔蒙，却不知何除掉女孩裤子的唏嘘物种。

我们最大特点就是，每每听到车静子唱:不做怎么爱，就深呼吸。不是没有女朋友，只是拉了两年手，第三年她就和别人上床去了。没什么故事.绘声绘色的给他说了几个小说里的故事之后，他也觉得没什么好问，然后问我要不要在公司吃饭。我想想这是演那出戏。

面试还能混饭吃，还是不太相信，然后问，是不是决定录用我了？他先是数落我与他谈这么久，还不知内容是什么，然后情深意长的说，我是这样想的，因为你还要多学习学习，公司在用你的过程中也是要为你花费的，例如你做错事，送你学习，为你买社保等等都要公司买单的，所以公司不能给太高工资，先给你1200试用，包吃，不包住，上工地每天有三十元保贴，每天上班8小时每月休4天。试用一个月后觉得合适做下去就1500一个月，买社保，别的不变，每年至少带薪保送学习一个月。再往后你能拿多少就看你能力了。

我算了一下，每月能拿到2160.我非常爽快的说，行。什么时候上班。他说，一星期内安排你上班。我站了起来，想像电影演的，拉拉手说说合作愉快什么的，站起来后，想想，到底不是上戏，然后说，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个星期后我打电话问了二次，都表示要我，且一定要用我。就是没安排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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