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地问：“云哥，你不是还在拍戏吗？”
“今天戏份少。”曲凌云道，“便过来这边看看。”
“哦哦。”明焰点点头，继续看周边环境。
摄影棚也没有特别大，明焰打量了一会儿，感觉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刚准备过去坐下时，却听到了后面传来一道极好听的声音：“你就是喻明焰？”
明焰转过身，就看到了穿着黑t恤和黑裤子，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身形看起来有些偏瘦的男孩。
她之前在宣婧给的资料上已经看到了云翓的照片，当下便认了出来，这就是她要等的正主。
“你好。”她微微颔首，定定地看着他。
虽然早就知道他的长相，但看到人的时候，明焰还是有些惊叹。
云翓长得也太……漂亮了。
是的，漂亮。这个词其实很少会用来形容男生，但这就是很多人见到他的第一感受。
云翓长了一张带点儿女相的脸，脸型偏圆，五官线条柔和，加上皮肤白，真的让人感觉俊秀得一尘不染。
尤其和同在这屋子里的曲凌云一对比，这种感觉就更加的明显。
——他们是两种极端。
曲凌云长相周正，剑眉星目，是极其符合中式传统审美，而云翓，则是那种老一辈人口中常说的“奶油小生”。
就在明焰看他的时候，云翓也在打量她。
他的眼神直接而赤裸，完全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透彻，但因为目光坦荡纯粹，所以明焰并不觉得讨厌。
“长得是挺好看的。”云翓打量完，懒懒地点了点儿，随手一指旁边的凳子，对明焰随口道了声“坐”。
说完，他没再看她，而是转身把手里那个看起来特别像垃圾袋，实际上确实也是垃圾袋的袋子甩到旁边桌子上，然后随手扯开，开始翻找什么。
除了那么一句话，云翓没再搭理明焰，甚至自我介绍都懒得来一句。
一旁曲凌云无奈地笑了笑，对明焰低声道：“他就这么个性子，你多担待。”
“没事。”明焰笑着摇了摇头。
那边云翓把东西都扒拉出来，随手拿起一个蓝色的本子，又走了过来。
“我跟摄影师定的三点半。”他把本子递给明焰，随手扯过一把凳子坐下，开口说，“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们先讨论下拍摄内容。”
“好。”明焰拿过本子，却发现，和那个垃圾袋十分匹配，这本子的封面上竟然还大大的写了“草稿本”三个字。
明焰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老实讲，面前这个人，和她想象中的“云翓”不太一样。
之前宣婧给她的资料上，附带的照片是一张杂志艺术照，照片上的云翓身着迷彩服，目光锐利如刀，看起来如一阵不羁的风。
虽然生得女相，但他那照片，确实从骨头缝里都透着男人味。
加上网上那些关于他性格的描述，明焰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云翓的气质是偏向“野性”的。
结果……？
老实讲，从刚刚到现在，云翓都表现得十分随性，而且他看起来不是很精神的样子……
只看长相分明就是一个乖小孩，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带着两分丧，像对一切都不太在意。
脸像少年，声音像青年，气质却像一个厌世的中年男人。他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矛盾体。
云翓懒洋洋地开口：“其实我真的没多少要求……”
他说话的同时，明焰已经翻开了那本“草稿本”，然后她才发现自己无语早了。
明焰来之前已经做了不少功课，知道每个mv的拍摄都要提前写一个分镜脚本出来。
脚本上会标注清楚画面内容，景象类别，拍摄技巧，甚至还有机位和对应歌词等等。
明焰以为，云翓递过来就是分镜脚本，最多就是可能没那么标准正规而已。
但没怎么也没想到，云翓会随性到这种地步。
——他给她的，是画面。
漫画一样的分镜脚本，他把每个镜头都给手绘成了画，旁边标注了想要的一些元素。
其实这也不是不能看，反而还比文字脚本来得直观。
可问题是……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里面的人物都是火柴人啊！！？
明焰只觉得从进了这间摄影棚开始，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稍稍呼了一口气，合上草稿本，抬眼看向云翓。
云翓注意到她的目光，停了一下。
他没有问“怎么了”之类的话，但在场几个人都能感觉到，云翓这是在等明焰发表意见。
明焰道：“你之前跟我说了想要的感觉之后，我私下揣摩了一下，琢磨了两个方向，你先看看你想要哪种感觉。”
“两个方向？”云翓略略挑眉。
他往身后的椅背上懒懒一看，扬了扬下巴，“怎么说？”
“说不了。”明焰道，“我给你演出来吧。”
说着，明焰挪了一下身子，微微往后靠了一下，左手往后一放，搭在了椅背上，右手则自然垂在腿上。
然后，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缓慢地掀开眼皮。再睁开眼时，明焰的目光已经变了。
此刻的她眸光中如同含了一汪春水，随意看人一眼，无边温柔缱绻，但她神态间给人的感觉却很洒脱，自有一股肆意英气。
这是明焰后面在绯染指导下重新琢磨出来的，去掉了讨好感的新风格。
她当时在酒吧，太刻意了。按照绯染的说法，就是：撩过头了，像是生怕别人不搭理你。
云翓看到她的“表演”，只淡淡点了下头，没有发表意见。反倒是曲凌云有些惊讶。
这才杀青多久，可她的演技似乎又进步了？
“大概就这样吧。”演完，明焰重新坐正，面上梨涡再次显了出来，喝点方才完全迥异的风格。
曲凌云问她：“还有一种呢？”
他现在是真好奇，她还能搞出什么方向。
明焰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她没有做任何的辅助动作，只是面上神情要严肃不少。
云翓和曲凌云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