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纪

《去纪》

开学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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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道友留步!”远方遥遥传来清脆的声音。祁七契慢慢散去周身玄法,停下。依声回头望去,只见三人——一位鹤发老者和两个风茂少年。少年在前紧步追赶,老者在后似闲庭信步,实则翼护二子。不过眨眼间,三人已来到祁七契面前。祁七契执礼乃问:“同学可有事儿?”

“同学?”两位少年本欲说话,但被这称呼直接问住了。相顾茫然。身后老者看到此景,只好率先来问“不知小兄弟可是要去白舟大学?”

“正是!几位也是白舟子?”祁七契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白舟子?”老者也愣了下神,随即便明白“对,这二位是我玄门送来的白舟子。刚来到东洲大土,不知地形。看到小友一身玄法精妙,便想该是白舟子。于是这才唐突于你,希望小友见谅。”

祁七契连忙作揖,“不敢不敢,前辈神莹内敛,想必已是一方高人,何必如此折煞我。想要去白舟大学,晚辈自当领路。”

两少年称善,又以还礼。祁七契连忙再还礼。这一番下来,才又行路。

一路倒也知道了不少这三人的消息,原来此三人是明州玄门中人。老者是客卿长老,名叫毋名,两少年是玄门推选来白舟的留学生,高一点的是师兄——叫玄峒,矮一点的是师弟——名为玄夕。三人本来以空中楼船赶路,但到幽州,从散修那里打听到,帝国上空管制极严,若是楼船这般大物,直接视为敌袭,死活不限。又知幽州向东复八万里的盈州已与帝国有贸易往来,有特殊渠道可以直接进入帝国首都。三人便去盈州花了高价进了帝都。

祁七契听闻,不觉好笑。遂言:“三位若是为了入学,何必如此麻烦。盈州灵能跃迁桥是为了商贸往来,自然价钱极贵。盈州应该也有专门来接纳留学生的灵能跃迁桥,三位只需亮明身份,便可免费进入。而且会派遣专人领路。就不用这般抓瞎了。”

“唉,七契兄,我等也不知此等事。从师门走时,掌门让我们记忆了许多帝国的规矩,偏偏这等劳什子事半句没提。”玄夕直言。玄峒连忙道“这也不怪师门,帝国最近几百年奇峰突起,西陆与之和谈也是近十几年的事儿,以前消息闭塞。许多事便自然不知。何况,有些事情涉及到机密也未尝不知。但说那灵能跃迁桥,我也是到了盈州才涨了见识。掩盖这种玄妙之物也是情理之中的。”

“峒兄此言差矣,灵能跃迁桥我国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对内耦连各地,对外联结贸易。何须隐藏?”祁七契答道

“哦?难道贵国已屯储了一大批九鼎炼器师,可供贵国搭建此等规模的空间传送。还是山帝已在空间留下烙印,可打开虚空,自在逍遥?”毋名忙问。

祁七契,摆手道。“九鼎炼器师多少,我是不知。帝的实力我也不知。不过这灵能跃迁桥我是知的。”“灵能跃迁桥的材料很简单,大部分都是灵石。而且是海量的灵石。”

“这是自然,一切玄妙都要以灵力为支撑。”毋名显然早知此事。

“它真正厉害的,其实是当时传送你们的人。”

三人又一片茫然,忙问。祁七契继续说“传送者是否掌有坐标系?”说完便运起玄法,在手中演示三条相互垂直却并不在一平面内却相互垂直的丝线。

玄夕点了点头。可长老突然说道”有些相似,但却又有些不一样。”

“那便对了,我这不过是初等坐标系,而且没引入地图。但是大体是一样的。”祁七契继续说“那个传送你们的人,应该是经纬师。他们掌握高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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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纬学,同时还有帝国的地图,可以进行定点传送。”

“经纬学?”三人又茫然,少倾长老才说:“我这老头子闭观五百年以求越人之前,同辈无敌。今日一看,我已落后天下五百余年,朽朽然也。”

祁七契不知该如何宽心,在前领路。

玄峒,玄夕两人也自愧形秽,也一路不语。

直到了白舟大学门前,四人才又活泛起来。

“这就是白舟大学?”饶是沉稳如玄峒也不禁震惊。直对着一行人的乃是一座似白玉精雕而成的百丈大门,门上有匾:白舟大学。两边各盘踞着一只巨兽。往里看去,天上有十座宫殿悬浮于百仞之高,但即使从地上望去,也可清晰看见整体轮廓,体积之大,可见一斑。而地上则有十二座宫殿。每座宫殿层数也有半百之多。与门正对4里的宫殿就是当子殿,每一位白舟子都要从这里接受加冠之礼。帝曾有言:天下有十法,本朝占九法,白舟大学占七法,白舟子占六法。时街人走卒也称当子殿为六法跃龙殿,称白舟子为六法大师。

毋名此时本想跟着玄峒,玄夕进入白舟大学。但是刚靠近大门,两只巨兽鼻息突然粗壮起来,前爪抓座,弓起了身子。无需多言,毋名自知道理。便对祁七契说到:“小友可有朋友要去拜访?”

“自是有的,那便再次拜别。”祁七契心领神会地与三人又是一番礼别,便入门。

毋名凝视许久,待祁七契走远后,对二玄说:“此番我是进不去大学了,不能给你们提供庇护了。白舟大学必有高人,你二人当勤学苦读。我有预感,又一个大时代要来了。但是你们记住,你们姓玄。”二人自是点头,称是

“还有,小心祁七契。若能不见他,便不要见。”这二人瞬间迷惑。不知毋名长老为何这么说。但见长老神色凝重,便也不说其他,只好应下。

此时毋名长老才放下不知何时抓住的两人的手。两人顿感一阵清凉,似有什么东西消逝了一样。

“去吧”长老双手背过去,挺直了身子,遮住了后面逐渐炎热的太阳。

······

“学弟?学弟?”

祁七契回过神来,看着一旁清瘦的青年,青年着白舟正服,额头稍宽,眼睛很大。一脸疑问地问道:“可是术法被人破了?”

“并无,并无。”祁七契笑了笑,“只是不知自己是几等生,不知自己是否能修自己心怡的门路。”

“这倒是,自白舟大学成立以来就没有东洲序考到如此高的级别,我们当时看到学弟排名前五十时,也是一惊。”这青年有些许激动“我们还看了你那时的留影”

祁七契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问道:“留影?”

“就是影像记录仪记载的你的影像。当时看你最后一考,与李丰丰一战时。所以人都吓到了。”

祁七契想起了那时:巨大的决武台上只有他们两个。周围高高拔起的观众席上只有零星几人在看。这应该是最没有悬念的一场对决吧。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他自己。

祁七契看向清瘦青年“学长,已到殿前。不必再送。”

青年点头“以后有事找我就好,我叫李尘。”转身要走,忽地又转过头:“你们在浓雾里怎么打的啊?我从没见过有人的眼神如此惊恐。”

祁七契执了下礼,便往殿内走去。青年尴尬地笑了笑,轻摇了下头就走了。

李丰丰崩起漫天的碎石,这些碎石又被祁七契震成齑粉,如同大漠狂沙,在决武台里狂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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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沙雾遮挡了所有的目光,待到清澈时,祁七契的掌尖只离李丰丰眉心毫厘之远,而李丰丰双手垂地,无力反抗。观众席将要起身要走的,漫不经心看着的,此时都站起身来,凝视着祁七契,此时落地的尘沙又慢慢扬起,逐渐盘旋。而回应他们的是一双浑浊的眼睛和老师略带吃惊的声音:“东洲序,祁子牧胜.”

周围的新生叽叽喳喳地如鸟儿般交谈着,来俩往往,他们各自谈论着对于大道的看法,对于种族的看法,对于天下的看法。兴头浓时,已然手口并用,激扬文字之状。祁七契孑然而立,仿佛与整个环境脱节。正如他那时一般。观众走了,依稀能感到怪异的语调和复杂的眼神;李丰丰走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时不时回头看看,像一匹受惊的幼兽,被人折了翅。老师也走了;祝贺了一声,自知身份有别,匆匆离去。怕是要去李家那解释一番了。只有他还站在那,如同一座不够生动的雕塑。

“肃静。”威严的声音从高处压下来,所有学生感到了广大的压力,全都禁声,恭敬而立。循声看去,发声者是一位身材中等的中年人,站在百米高的高台上。高台中央是一位孩童模样的人。此人拄着拐杖,却不显滑稽。而中年人侍立其旁,让人明显知道——此人就是大祭酒。大祭酒岿然不动,嘴唇微启。然而声如洪钟,在整个大殿里回荡。

“诸君来自帝国各州,在各州序中乃麒麟儿,适才我从诸君身旁经过,也知诸君有鲲鹏之志。然而大多空谈,上不得台面。”大祭酒看了一眼处于前列的一个学生,这学生昂然而立,长发及腰,在盛行短发的帝国中早已并不多见。面容硬朗,双唇很薄,如今轻呡更是一点红色都看不到了。“亦有些许狂悖天骄,自视甚高”大祭酒又将目光放在了一个青年身上。这青年,面若冠玉,翩翩公子。随而轻轻一笑,不卑不亢。大祭酒随即一扫对着人群后处一人“更有等闲,不堪一时之辱放浪形骸的”总人循迹望去,确实一清秀少年,已酒醉不醒。躺在大殿之上酣睡,梦里时而大哭,时而大笑。周围方圆两米内无人敢入。大祭酒收回目光“然而大家至此,便是要化龙遨游,捭阖太虚。我可以很明确的说,天下最大的风云就在这帝都,就在这白舟大学。至于哪些是真正的麒麟儿,哪些是那螟蛉子,也在这儿要见了分晓。”说完纵身一跳,身下罡风肆虐,五十层大殿内人、物都被此裹挟,摇摇欲坠一般。大殿内的禁制也因此被打开,繁复、古奥的符号浮现,由透明逐渐凝成实质,带来深深的威压,似要囚住大祭酒。但当这禁制临到祭酒身上时,此人竟凭空消失。好似从来并无此人一般。众人都是惊呼。

“抱玄守形”,台下那个长发及腰,双唇很薄的人,面色凝重,脱口而出。祁七契不禁看了他一眼,却也见他回头看向自己。两人眼神相撞,那人抱了抱拳——这是打擂台时才用的礼仪。祁七契明白,他看穿了自己那天的比赛也用了此术。祁七契还明白,大祭酒也在敲打他。但是,他并不在意。于是微微点头,便向外走去。在一群像天鹅般仰头的人杰中,低着头悄然离场。

“记住,你欠我们的,以后要还。”站在观众席上,那个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的人带头给他鼓起了掌。祁七契就像那时不在意他一样,默然地对待着这个世界人任何人,除了母亲·······还有父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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