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广地阔

《天广地阔》

第五十六章 第一次接生 再一次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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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宇离开张东方的家之后,虽然省城的夜晚灯火辉煌,但他的感觉却是晕晕乎乎的,走在大街上有点头重脚轻,他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这一晃,徐天宇离开瑞福村又接近半个月了,不知土地流转得怎么样?王志平耕地进展得怎么样?诊所接收的病人怎样?神庙和教学楼建设的情况怎样?还有朱立兰照顾朱立华怎样?春花、秋月的学习怎样?张曼丽的病情怎样?赵婉芬的身体怎样?一个个问号让徐天宇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家了,应该回家了。

徐天宇找到一棵远离路灯的行道树,单手扶树,用内功驱散了体内的大部分酒精,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然后仍是漫无目的的沿街往前走着,看着路灯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想着如何回家。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徐天宇接通电话,原来是朱立兰打来的,她急促地说是朱立华本来还差十来天才到临产期,可是今天下午她突然感觉肚子疼痛难忍,现在羊水也破了,就要临盆了,这黑灯瞎火的,也没来得及通知她的家人,只有请他速速回村了。

危情就是命令,徐天宇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必须立即赶回去。他没有犹豫,立刻口中连说三个“行”字,便腾空飞起,借助黑夜和树林的掩护,一个多小时后就到达了瑞福村,降落在了家门口。

徐天宇快步走进庭院,听到了朱立华痛苦地呻吟声,看到了朱立兰手忙脚乱的身影。他刚走进院子中央,迎面看见朱立兰端着水盆从西耳房出来。

朱立兰看见徐天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丢下了盆,她也不顾盆中的水洒在了自己身上、腿上、鞋上,就扑到了徐天宇的怀里,双拳捶打着徐天宇的胸膛,泪流满面地说:“天宇,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想死你了,一个电话都不打,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吗?”

徐天宇一只手搂住朱立兰的腰,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说:“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朱立兰很快止住哭泣,擦了擦眼泪,赶忙拉住徐天宇的手说:“你快进去看看怎么办,就我一个人,我都快急死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徐天宇放下双肩包,来到西耳房,看见朱立华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不停地呻吟着。他走到床边,弯腰伸出右手,用手背在朱立华已汗湿的额头上试着体温。

朱立华忽然伸出双手抱住了徐天宇的手,气喘吁吁地说:“天宇…我快…撑不住了,你就…准备…接生吧,你一定…要保住…孩子。”她说着,两眼直直地看着徐天宇。

徐天宇俯身在朱立华的前额上轻吻一下说:“小姨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事的,我会保证让你们母子平安的。”他说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接着对朱立华说,“把你的手给我,我来给你把把脉。”然后又转向站在一旁的朱立兰说,“立兰婶,你快去烧热水,再准备几条新毛巾和几卷纸。”朱立兰答应一声,就出去照办了。

徐天宇给朱立华一边把脉,一边向她体内输入能量,朱立华很快恢复平静,慢慢地就睡着了。他再次运气打开天眼,透视到朱立华腹中胎儿胎位是正常的,羊水也充足,只是胎儿体胖,估计自然分娩有些困难,必须采取助产措施。想到这,他起身到诊所配了一副助产中药,放入砂锅中进行煎熬,二十分钟后,一副专治难产的秘方“加味芎归汤”就熬制好了。他把煎好的汤药交给朱立兰,让她去给朱立华喂药,自己去准备接生用具,并进行了消毒处理。他虽然在实习时做过一次接生助手,但真正主持接生,这还是第一次,所以他不敢怠慢,更不敢马虎,每一个细节,他都认真对待。

朱立华吃了药,又休息了半个小时后,肚子里开始有所反应,虽然疼痛也越来越轻了,但子宫收缩的频率却在加快,应该是要生了,徐天宇也都做好了充分准备,必须万无一失。

朱立兰递给朱立华一条新毛巾,让她咬在嘴里,自己却蹲在床边,陪着她,并不时地为她擦汗,给她加油鼓劲,徐天宇也在不断地向她体内输送能量,让她保持体力。

朱立华也不是第一次生产,也知道一些分娩常识,所以,在三人共同努力下,朱立华猛一用力,长憋一口气,胎儿头部完全露出母体外,徐天宇快速采取措施,只听“哇哇…”几声婴儿的大哭声,朱立兰首先反应过来,兴奋地说:“生啦,生啦,立华你生啦,母子平安啊!”

朱立华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忘记了一切,只顾会心地笑着。

徐天宇在对新生儿快速进行评估诊断,初步复苏,断脐,擦拭,测体重等一系列程序之后,把婴儿包好交给朱立兰抱着,自己又做完后续清理清洁工作后,为朱立华盖上被子,站起身笑着对朱立华说:“恭喜小姨,生个大胖小子,足足有10斤重。”

朱立华从朱立兰手里接过孩子,放在自己的臂弯里,泪眼朦胧地看着徐天宇说:“天宇,谢谢你。”她说着,不知是激动还是高兴,竟然嘤嘤地哭出了声。她真应该好好哭一场,为传宗接代,她孤身一人在异地他乡躲避超生,含辛茹苦,日思夜盼,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母以子贵,朱立华多年来受到的冷眼和委屈,都将从此改变,她心里当然是无法形容的激动。眼前这个大男孩与她非亲非故,却给她提供了衣食住行上的便利,再加上姐姐朱立兰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可以说她真正过上了一段最最舒心的日子,现在儿子又顺利出生了,胖乎乎的十分可爱,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她看着徐天宇,目光中流露出感激之情,她心底里有好多话还没说,就早已热泪盈眶了,更咽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天宇蹲下身子,握住朱立华汗津津的手说:“小姨不用客气,我是医生,就是为你服务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保证办到。”

朱立华点头接受,这时朱立兰端来了一碗鸡蛋面疙瘩,徐天宇赶忙帮朱立华枕头垫高些,朱立兰一勺一勺地喂朱立华吃饭,朱立华边吃边流着幸福的泪水。

徐天宇洗完澡,换上背心和短裤,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

回想自己从老家回来的这一个多月来,徐天宇确实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有大事也有小事,更有惊心动魄的事,每件事都让他受益匪浅,既增加了人脉又获得了经济利益;每件事都让他不忘老朋友又结识了新朋友,特别是结识了更多新女友,真可谓财色双收。尤其是八年后能再次与初恋夏梦秋相会,看来两人的缘分不浅,这是他最大的收获,每每想到这些,他心里都是满满的蜜意,估计很快就能兑现他向父母和家人的承诺了。

“天宇,你还没去睡觉?”朱立兰安顿好朱立华和孩子,来到客厅轻声地说。

徐天宇猛地回过神来,睁眼看着朱立兰,她显然已洗过澡刚换了一套超薄紧身睡裙,站在徐天宇面前,亭亭玉立,长发披肩,胸部高耸,两座乳峰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

面对眼前这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徐天宇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自己也热血沸腾,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驱使着他站起身,猛然间把朱立兰紧紧搂在怀里,两人双唇相接,情火迅速燃烧起来。

“哇哇…哇哇…”突然响起的婴儿啼哭声,把两人的激情熄灭,朱立兰推开徐天宇,飞快地跑向西耳房,朱立华也醒了,朱立兰帮她把孩子放到吃奶的位置,朱立华奶水充足,婴儿吃着奶渐渐平静下来。

朱立兰又回到客厅,坐在徐天宇对面的沙发上说:“孩子饿了,吃过奶就安静多了。”

徐天宇看着朱立兰还有些红润的脸颊,轻声说:“这些天让你受累了,也让你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累到没有什么,就是想你,担心你,经常夜里睡不好觉。”朱立兰羞涩地说,“也怪我没有出息,明知你不会有事的,可心里就是放不下。下次你再出去,一定要多打电话回来,报个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徐天宇连忙点头说:“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让你担心了,下次一定改。”

“你出去交了新朋友,一定不要忘记瑞福村的老朋友,我和春花、书琪可都把你当亲人,会永远想着你的,你可不要把咱们娘仨给忘了。”朱立兰恳切地说。

“怎么会忘记呢,我们是一家人。”徐天宇微笑着说,“天太晚了,你去睡觉吧,小姨那边你还得再劳烦一段时间,要注意身体,一定要休息好。”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不想听听吗?”朱立兰探寻着问道。

“明天再说吧,我最近不外出,有的是时间。”徐天宇说着站了起来。

朱立兰看着徐天宇有下逐客令的意思,也不好久留,便依依不舍地慢步走出客厅,向西耳房走去。

徐天宇看着朱立兰的背影,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滋味,她对自己的爱是真挚的,是发自肺腑的,但很大程度上也是感恩的,她对徐天宇的爱应该是恩爱,不能算真爱。

因为徐天宇是出于积善成德的本能对她出手相助,是同情和怜悯,是友情而不是爱情。爱情是自私的,也是唯一的,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他还没有遇到真爱的情况下,他是不会随意打开爱情之门的,对于朱立兰固执地做法他感到很无奈,他摇摇头走进卧室,熄灯睡觉了。

徐天宇能回来,朱立兰很高兴,她也有点兴奋,虽然忙了一天,但她还没有困意,本想和徐天宇多说一会话的,可徐天宇老是催她去睡觉,看来他还是没有完全接受自己满腔的爱呀!

其实,徐天宇也能感觉到朱立兰的心思,但他不想伤害她,感恩之情和爱情是有很大区别的,朱立兰分不清,他可是能分得清的。他寻求的是真爱,是两情相悦的爱,而不是这种夹杂着感恩的奉献之爱。

真爱是什么?从前,徐天宇只是认为真爱就是两人相知相恋,相互尊重,相互包容,始终如一地想着对方,常在一起时形影不离,天各一方时心心相印。现在,他通过和这么多女人相处之后,感到自己原先对真爱的理解还是很肤浅的,其实真爱是一种非常抽象的东西,是一种感觉,一种体味,一种身心超越的纯美反应。她精致敏锐,牵动着整个身心和悲喜情绪,而且力量巨大,大到往往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或根本无理可讲。真爱是一种从内心发出的关心和照顾,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哗众取宠的行动,只有在点点滴滴、一言一行中你能感受得到,那样平实那样坚定。真爱是有明确对象的,而且这个对象的思想立场,是越来越合作,而不是越来越对立的。真爱不仅仅体现在外表上的爱,更重要的是体现在思想上的爱。

而对于徐天宇来说,真爱好像就在眼前,又好像离他很遥远,不过他始终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遇到真爱的。

晨曦初露,红日薄发,万道霞光普照大地。

徐天宇晨练完毕,去冲了澡换了衣服,来到餐厅,看到朱立兰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摆放在餐桌上。他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有家的感觉真好。他真想抱住朱立兰亲吻一下,可惜她不在,估计她去照顾小姨吃饭去了。

徐天宇离开餐厅,来到西耳房,看到朱立华已经坐起来自己吃饭,朱立兰抱着孩子站在旁边慢慢晃动着。看到徐天宇进屋,两人都笑脸相迎,同时喊出了“天宇”两个字。

朱立兰有些尴尬,脸一红连忙说:“天宇,你练功完了?可以吃早饭了,我都做好了,放在餐桌上呢,你先吃,我等立华吃好了再过去。”

徐天宇看着朱立兰,微笑着说:“我先来看看小姨和宝宝,待会我和你一起吃。”

朱立兰听后心头一热,脸颊更加红晕了。

朱立华赶忙停止吃饭,看着徐天宇说:“我和宝宝都很好,我自己能行,你俩都去吃饭吧。”

徐天宇笑了笑,看着朱立华,询问了她身体怎样,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奶水够不够,等等,当他都得到肯定答复之后说:“小姨继续吃饭,凉了就不能吃了,以后你要少吃多餐,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这就得让立兰婶多忙点了。”他说着,又转向朱立兰说,“我来抱抱宝宝。”

朱立兰把宝宝递到徐天宇的怀里,宝宝没有睡觉,两只大眼睛睁着,一眨不眨地看着徐天宇,仿佛要把这第一个搀扶他来到这个世上的大哥,深深地铭记在自己的脑海里。小家伙动了动嘴,吐吐小舌,嘴角冒出几个小泡泡,算是和大哥打招呼了。

徐天宇笑着,摸了摸宝宝嫩嘟嘟的小脸,真是可爱。他逗着宝宝玩了一会,就放到朱立华的怀里说:“小姨,你可打算什么时候向家人报喜吗?你喜得贵子,得让家人都高兴高兴,你们那里一般是办十二响还是满月酒?”

朱立华已经吃好饭,她放下饭碗接过宝宝,一边捋起衣服喂奶一边说:“我准备今天中午打电话给根柱,至于办喜酒,还是由家里来定,我会建议等满月了再办的。不过,这就又要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了。”她说着,无所顾忌地解开上衣钮扣,裸露着**,用手捂住外溢的奶水。

徐天宇哈哈一笑,低着头说:“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你满意,怎么做都行的。”

朱立兰看着朱立华,一手拿着碗筷,一手拉住徐天宇,羞涩地说:“天宇,让立华在这喂宝宝,我们去吃饭吧。”

徐天宇知趣地跟着朱立兰,一起走了出去。

徐天宇和朱立兰两人离开了西耳房,来到餐厅相对坐着,准备吃饭。

朱立兰忽然又起身说:“饭菜都凉了,我再去热热吧。”

徐天宇连忙制止说:“不用了,大热天,饭菜再凉也接近体温,不会伤身体的,吃吧。”他说着,就旁若无人地大口吃了起来。

朱立兰看着徐天宇狼吞虎咽地吃相,又心疼又担心地说:“天宇,你慢点,别噎着了。”她边说边盛一碗稀饭递给徐天宇说,“你喝点稀饭。”

其实,徐天宇昨晚只顾喝酒,根本就没有吃菜吃饭,他把酒精排出体外之后,又飞行了几百公里,体力消耗很大,今早起来还真觉得饿了呢,所以吃起饭来就无所顾忌了。

徐天宇接过饭碗,喝了一口,他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转移话题说:“立兰婶,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都是我不好,也没给你打个电话,害得你为我担心,真是对不起了。”

朱立兰听了徐天宇这么暖心的话,不由得热泪盈眶地说:“天宇,人家就是放不下你,老是想着你,怕你一个人在外,吃不好睡不好的,总是担心你,看到你平安回家了,我就放心了。”

徐天宇边吃饭边笑着说:“谢谢立兰婶这么关心我,我自己出门会注意的,不会有事的。”他说着,又放下筷子,看着朱立兰说,“立兰婶,你昨晚好像有话要说,我当时太困了,一心想睡觉就没让你说,你不会怪我吧?”

朱立兰笑笑说:“我知道你很累,我就是舍不得离开你,想多陪你坐一会,怎么会怪你呢。”

徐天宇心里暖意融融的,他一口气喝完一碗稀饭,放下碗说:“婶子,你现在说吧。”

朱立兰赶忙去给徐天宇又盛了一碗稀饭,递给徐天宇,她坐下来说:“你走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好多电话打来,问你可在,想找你治病的,也有自己跑来找你的,看你不在,都很失望,你要是能在家就好了,他们的电话和姓名住址我都记下了。”她停顿了一下,喝口稀饭说,“村里李会计帮忙流转了五百多亩地,志平和李老叔都给深耕好了,时令到了就能种麦子了。教学楼都快建好一层了,是陆云龙在工地看着的,他昨天有事回城了,你有时间可以去工地看看。还有,神庙也开工了,那天的开工仪式搞得很大,来了好多人,市里县里镇上的好多领导都来了,还有好多老总,好像陆云龙的女朋友也来了,两人形影不离的,有时还手挽手地走着。”

徐天宇听着朱立兰的介绍,心里既有快意又有悔意。快意的是他想干的事一件一件都在实施,马上还有修路的事能再落实,瑞福村两年后肯定会大变样的;悔意的是吴芳华也是他喜欢的女人,她也喜欢他,可现在却成了自己好朋友的恋人了,真是悔不当初。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该后悔,这不也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好姻缘嘛,也是值得自己高兴的好事喜事。

朱立兰看着徐天宇,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只顾自己说,“养老院的刘大爷他们也来找过你,说你给他们开的药都吃完了,还有梅玲也来找过你两次,她说赵奶奶想见你,让你回家后一定抽时间过去看看。还有张曼丽来找你两趟,她总是神秘兮兮的,看你不在,什么也没说。还有,听说村长去县里开会都半个月没回来了,不知可会出什么事,文娜也好多天没露面了。”

徐天宇听了这些,感到自己真有点不务正业了,还是要常住在村里,先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才是正道,不能太自由散漫了,于是他说:“立兰婶,你有时间就和那些想看病的人联系一下,让他们过来,我最近都不准备外出了。好了,我吃饱了,你收拾一下吧。”

“那太好了,我这边忙清了就去通知他们。”朱立兰高兴地答应说,她说完就赶忙去洗刷碗筷了。

徐天宇走出餐厅,站在院子中间,伸了个懒腰,转身准备进屋时,忽然想起赵婉芬老人,他随即和朱立兰打声招呼,就转身走出了庭院。

徐天宇快步走着,他边走边和路边的村民打招呼,不一会就来到了养老院。

梅玲已经等在了门口,她笑脸相迎,拉住徐天宇的手,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高兴地说:“可把你盼来了,赵奶奶天天念叨你,快跟我来。”

“梅姐怎么猜到我要来,这么巧等在门口?”徐天宇诧异地说。

梅玲笑笑说:“你整天神出鬼没的,我哪有本事猜到你来,是立兰姐打电话告诉我的。”

徐天宇听到梅玲话里有话,并且有明显的埋怨成分,他不好辩解,但又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妥当,只好跟在梅玲身后,默默不语。

梅玲没有直接把徐天宇带到赵奶奶的房间,而是先来到她自己的办公室,她给徐天宇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说:“天宇,你先坐下,关于赵奶奶最近的情况我要告诉你。”

徐天宇接过水杯,坐下来吃惊地说:“有什么不祥的情况吗?”

“真不愧是医科大学毕业的,一猜一个准,是有点小情况。”梅玲止住笑说,“赵奶奶上个月染上风寒,大病了一场,被送到镇医院治疗,在前后两次身体检查时,都发现她老人家的肝脾有问题,初步诊断,应该是肝硬化中期并脾肿大。现在只有我和院长知道,其他人以及她本人还都不知道,所以她现在不论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她。最近一段时间,她老是念叨你,可你又不在村里,我们只能哄骗她,说你出远门了,所以只要你回来,我让立兰姐第一时间通知我,主要是想和你沟通一下,到时不能搞穿帮了,请你不要怪立兰姐。”

徐天宇恍然地说:“原来是这样,你们也是良苦用心,我怎么会怪呢。不过,赵奶奶怎么会得肝硬化呢,你们可制定什么医治方案吗?”

“我在镇医院查过她以前的病历,她在退休前得过病毒性肝炎,治疗了两年多才痊愈,不知可与那次肝炎有关。现在发现得了肝硬化,我们还没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也考虑用西医常规治疗,但又怕她发现,比如输液、吃药甚至手术等,这肯定是瞒不住她的,因为她多次说过,再生病就不用医治了,节省钱捐给需要的人,所以院里也想请你来配合,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让老人家愉快地过完晚年时光。”梅玲恳切地说。

“病毒性肝炎应该是赵奶奶肝硬化的诱因,那我们先去看看赵奶奶再说吧,我现在一下子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的。”徐天宇茫然地说。

“好吧,我陪你一起过去。”梅玲说着,起身陪徐天宇一起走出办公室,来到了赵奶奶的房间。

徐天宇还没有进屋,就听到屋里传出赵奶奶的声音说:“是天宇来了吗?”

“是天宇来看奶奶了,奶奶你还好吧,天宇外出学习,没能及时来看你,向你道歉了。”徐天宇惊讶地回答着,感到赵奶奶是时刻把自己记挂在心里的,连他的脚步声都能感应出来,他快步走到赵奶奶的轮椅边,蹲下身子,拉住赵奶奶的手,鼻子酸酸地说,“是孙儿不孝,没有常来看你,让你挂念了,真是对不起。”

赵奶奶摸摸徐天宇的头和脸,高兴地说:“能来就好,能来就好。”

徐天宇拿起老人的手,放在自己满是泪痕的脸上说:“奶奶,你要听护理员的话,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染上病痛,我会担心的。”

赵奶奶微笑着说:“放心吧,她们都对我很好,特别是小梅,不嫌脏不怕累,时刻陪在我身边,我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梅玲赶忙抢着说:“赵奶奶,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你是老革命,我们伺候你是应该的。”

“哎,现在老了,革命也革不动了,不中用了,天天动步都要别人伺候着,竟给你们添麻烦。”赵奶奶感叹地说。

“奶奶,你可不能这么说,你年轻的时候为革命作出的贡献,我们是不会忘记的,我们永远敬仰你的革命精神。”徐天宇看着老人,一脸诚恳地说。

“好汉不提当年勇,想当年,那真是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有时为了把工作做好,真的忘记了吃饭睡觉。不过,那时候的条件艰苦,大家不拼命也不行。现在条件好多了,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真是变化太大了,你们青年人可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要敢于放射自身的光芒,革命的接力棒,你们可要接稳了。”赵奶奶意味深长地说。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作为一名大学生村官,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瑞福村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我现在已经捐钱建校,马上开始修路,下一步还要建工厂,以后还要搞旅游,发展绿色产业,奶奶你可要好好给我掌舵啊!”徐天宇眉飞色舞地说。

赵奶奶呵呵一笑说:“我没看错你,我就知道你是有出息的孩子,很像当年的徐k3,我喜欢,我支持你。”她说着,又转向梅玲问道:“小梅,我捐给希望工程的20万都汇出了吗?”

“都汇出了,他们也回电收到了。”梅玲连忙说。

徐天宇受到老革命的肯定和支持,心里也是暖暖的,他更加坚定了信心,于是说:“有你老人家的支持,我信心百倍。”他说着,又忽然疑惑地说,“不过,奶奶,你刚才提到徐k3,你现在还想着他吗?”

赵奶奶心平气和地说:“想,怎能不想呢,这辈子就中意这一个男人,是不会忘记的。”

“那如果找到了徐k3,你还愿意和他见面相认吗?”徐天宇赶忙接着话茬问道。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了。”赵奶奶仍然很平静地说,“他要是有家庭就算了,他要是还单身,那是可以考虑见面的。毕竟我们是因为革命工作需要才分开的,就是他和别人结婚了,那肯定是组织决定的,个人必须服从组织,这是原则底线,我们谁也不会怪谁的。”

徐天宇的心再一次被感动了,他没有想到,赵奶奶是这样豁达开明,心底坦荡,忠于组织;是这样信仰坚定,关心集体,支持青年;是这样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善解人意。他感觉到一腔热血在心底沸腾,一股力量在全身流动,每一次见到赵奶奶,他都好似受到了一次洗礼,让他的精神世界又得到了一次净化,信仰更加坚定了,他紧紧握住赵奶奶的手,久久不肯放松。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把徐k3给你找到,让你们在有生之年再见上一面。”徐天宇心情平静下来之后,高兴地看着赵奶奶说。

赵奶奶摆摆手说:“不必了,不必了,你是做大事的,千万不要为我这点小事劳心费神。”

徐天宇笑着说:“没关系的,不会影响我做事的。奶奶,你好好休养,我再去看看建教学楼的情况,改天再来看你。”他说完,就松开了手,站起身来。

其实,徐天宇在握住赵奶奶手的时候,一直在给她把脉透视,了解和掌握她的病情,给她体内传输能量,同时在大脑里酝酿治疗方案。

“好,好,你去忙吧。”赵奶奶说着,目送手挥,徐天宇也说声“再见”就转身走了出去。

梅玲跟在徐天宇身后,小声问道:“天宇,你真能帮助赵奶奶找到她思念的人吗?”

徐天宇笑笑说:“徐k3是有组织的人,我想一定能找到他的。”

梅玲说:“找到赵奶奶日思夜想的人,可是她一生的心愿,你一定要帮忙的。”

徐天宇转头对梅玲笑笑说:“放心吧梅姐,我心里有数,会尽力的。”

两人说着,又来到了肖大爷的房间,徐天宇给肖大爷把了脉,透视了他脑溢血部位的症状,已经痊愈了,肖大爷很高兴,握住徐天宇的手不放,连声说谢谢,徐天宇又交代了他以后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就出门又来到了刘大爷房间。刘大爷通过两个多月的药物治疗,疼痛的程度减轻了不少,但关节畸形没有明显改变,还需要继续吃药,必要时再进行针灸辅助治疗。

徐天宇和刘大爷道别后没有再看其他老人,和院长打过招呼就在梅玲的陪同下,离开了养老院。

梅玲送他到大门口,有些依依不舍,她口中反复说着:“有时间一定要常来。”直到看不见徐天宇了,她才慢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徐天宇这次见到梅玲,感觉她情绪有些低落,看到她脸腮上有淤青,估计是家庭矛盾或是家庭暴力的原因。他一向痛恨使用家庭暴力的男人,连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弱女子都动粗的男人,是最没有人性的男人,就应该受到道德和法律的双层惩罚。  19189/1062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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