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筱面色阴沉，她没想到，自己这个老练的调查员竟会在此翻车。
谢离也是如此。
他拥有相当敏锐的听觉，却没听到半点声响。
目光投向孩子们，他们光着脚掌，露出的肢体苍白而干瘦，上面盘踞着灰黑色的血丝。
妈的！梦酡颜真是一群畜生！
谢离咬牙心中骂道，他的目光在黑压压的孩子中间搜寻着，试图找到宋校长的踪迹。
“呵呵，年轻人，你在找我吗？”右侧的高个男孩诡异地笑了起来，露出嘴里的牙套，他的脸颊扭曲，喉咙蠕动，漆黑的双眼闪烁一瞬，充满了邪异，“要么，把这群孩子全部干掉，要么，被这些孩子们撕碎。”
说着，高个男孩伸出手掌，露出黑色的长指甲。
“不打断我的脊柱，我可不会停下来哦。”
谢离捏紧拳头，额头青筋直跳。
这些梦酡颜的家伙们，分明就是在利用他们的善意。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阳谋，却让他们无可奈何。
如果把孩子们尽数打倒，那来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回去以后好好写任务报告。”
钟晓筱淡淡地说道，她向前一步，将谢离挡在身后。
“啊？”谢离愣住了。
“你以为每个调查员都有底线？”钟晓筱没理他，而是扭了扭脖子，发出脆响，她的眼神逐渐狂热，“不就是踢爆两百颗脑袋么，你以为我真的做不出来？”
“喂，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你可是调查员！”左侧的小女孩双眼闪烁一下，她后退半步，色厉内荏地喊道，“这里有监控！你最好想清自己行为的代价！”
钟晓筱抓住小女孩的头发，右腿膝盖狠狠地撞在小女孩下巴上。
喀吧！
小女孩整个下巴凹了回去，半颗脑袋折叠起来，下嘴唇上翻到鼻子下方，淡灰色的血液自鼻孔和眼睛流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钟晓筱随手将女孩尸体扔到一旁。
“难得今天能打个痛快。”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灰白色的短发微微飘荡，她捏了捏拳头，就要向前冲去。
一只手拉住了她。
“嗯？”钟晓筱回头看去，只见谢离向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就说嘛，你们调查员，应该还有几分良知。”侧后方的平头男孩笑了起来，黑色的眼眸满是冰冷，“好了，我们谈谈条件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
扑通一声，平头男孩跪在了地上，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地面上很快流出了淡黄色的液体，一股恶臭也在逐渐蔓延。
声音转移到更后面的长发女孩，她眼眸闪烁，带着颤音惊怒道，“你做了什么！？”
谢离咧开嘴笑了，他的双眼射出红光，“如你所见，压迫感。”
红光照射，谢离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跪倒的身影，他们身躯颤抖，有的甚至还发出恐惧的哀嚎声。
钟晓筱面露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收起灰烬能量，她冷哼一声，对着面前跪倒一片的学生们说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们把你拽出来？”
不知藏在何处的宋校长沉默良久，终于是回答道，“你想怎么样？”
“乖乖出来，我们就把你带回调查局，到时候就要看你表现了。”钟晓筱见宋校长已经服软，火上浇油道，“如果你拒绝配合，最后再被我抓住，那我就没法保证你的身体是否完整了。”
“你...你！”宋校长惊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调查局有调查员准则！不能随意伤害普通人！”
“哦？”谢离笑眯眯地问道，“调查员准则是我们内部的资料，你们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还特意在“你们”二字上加了重音。
宋校长再次沉默。
“再给你十秒钟出现在我的面前。”钟晓筱冷冰冰地说道，“别以为你能跑掉，十...”
“好好好，我出来。”宋校长低叹一声，从楼梯口走了下来，他的面色阴沉，一扫之前的忧愁。
“让这些孩子们回到教室里，跑一个，就拿你的手指来换。”
“你确定不会伤害我？”宋校长停住了脚步，忍不住问道。
“我没兴趣骗一个小人物。”钟晓筱摆弄了几下手环说道，“二十分钟就会有人来接你，这段时间你就给我乖乖站在校长室。”
宋校长老老实实地进入校长室，门外的学生们也回到了教室内，他们行动迟缓如行尸走肉，面色灰暗。
而钟晓筱和谢离再没交谈一句，只是抱着肩膀紧盯着宋校长，直到屋外汽车声响起。
看来，梦酡颜是彻底放弃了这个小人物，同是也放弃了这座小型的实验基地。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高足有一米九，留着纷乱的络腮胡，鸭舌帽下是一双三角眼，闪烁着冷峻的光。
环顾一周，看向谢离两人，他举起调查员卡片。
“六队，王东。”
“二十六队全员。”钟晓筱也举起调查员卡片。
王东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宋校长，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就是他？”
“对，建立活体人类实验基地，私自圈养一群初中学生，疑似和梦酡颜有关联。”钟晓筱收起卡片，“应该能从这个人嘴里撬出不少秘密，这里要怎么处理？”
“这些人还有救吗？”王东突然发问。
谢离愣了一下，“当然有，楼上还有两个。”
“我去吧，女生宿舍，你们俩不方便。”钟晓筱起身说道，顷刻间便跑上了楼。
剩下王东和谢离两个沉默地站在校长室内，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秃顶男人。
“你要怎么做？”谢离指了指周围。
“折磨。”王东回答道，眼中掠过疯狂。
谢离看到宋校长哆嗦了一下，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快，钟晓筱肩膀上扛着两个小姑娘走了下来，她们面容消瘦，苍白的肌肤上依旧残留灰色的血管。
“走吧。”钟晓筱放下小女孩，对着谢离说道。
“走？”谢离困惑地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钟晓筱没回答，而是向王东摆摆手，后者微微点头，她便拉起谢离向外走去。
急匆匆地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谢离这才问道，“还有那么多人，他要怎么处理？”
“王东是奥秘系的变种，他的能力接近傀儡术，或者说赶尸。”钟晓筱低声回答道，“除此以外，他还有一个最大的乐趣，就是用利器一点点地切割肢体，借此审问敌人。”
“因此，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几乎没有秘密能保留。”
难怪他露出那么变态的表情...谢离僵硬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