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猎手们最好的狩猎场,飞溅的血色在月光下闪着红光,如血玛瑙一般剔透。
杀伐声在东方城一处冒险者集居的地方响起,每过一小会儿就有兵器落地,倒下的人不再起来。
一面倒的屠杀,难啃的也只是中心区,被围起来的三个人,但也差不多了。
“大哥,走!”
“走?走得了吗?我们这么多人来,阿拉芬怎么走啊。”
三人中的一人看向抱着重伤的阿拉芬的一人,笑了一笑,而后义无反顾地冲向围住他们的10名60级杀手。
阿拉芬模糊的视野里,只能看到被肢解开的人影和飙散的血液。
他已无力呐喊,女性同伴抱住他,仅仅只撤离到废墟外便要被围住,“阿拉芬都放弃她了!为什么这样都不放过他!”
女子的呐喊让10名黑衣人眼神阴沉,还好有其他人在清理外围,这场帮派争斗得滴水不漏才行。
“外面死得人怎么样?”
“两边都差不多了,该准备的替罪羊也宰好了。”
“动手吧。”
女子狠地咬牙,再度看了看阿拉芬,露出灿烂的笑容,满是眷恋,“再见了。”
冲向黑衣人的女子挡了几招,紧接着便是被诛杀,但散开的毒气让黑衣人们连忙运起具象能量卷上天空。
然而就这短短一瞬间,阿拉芬不见了。
“怎么可能?”
“这边,快。”一名黑衣人迅速地往右边飞奔。
其余众人连忙跟上,然而走了好半响都不见踪迹。
走在前头的人立定,对身后的人摇头。
“你是故意的吧!”自然是有人这么怀疑。
“虽说我们是临时凑起的队伍,但没能完成任务的后果,大家心知肚明。你解释一下。”
走在前头的人指了指地上的水迹,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好半响,叹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迷神法术,而且是相当高级的。
各个60级人物连忙将各自准备的应付手段用出,药水,法力,卷轴符箓,精神力,甚至是神力,除四人解除外,其余人等仍在幻境。
他们确实追出好远了,脚下水迹的流动才显出和刚刚的不同,天空的月亮,也没那么晃神。
“10级高阶?”
走在前面的人摇头,“8级高阶,掌控者操作细微,修为进境很高,不过无法确认是不是卷轴符箓。”
“物品和法术是两回事,要能精细操纵卷轴符箓到迷惑我等的地步,卷轴符箓本身就得到10级。”
“那就这么汇报吧。”
“同意。”
“同意。”
……
这场帮派间厮杀带来的影响很大,东方城的人们是津津乐道了,还猜测很多,不过都没实证,毕竟那一大堆敌我双方都有的死人就是最大的实证了,尤其战死者里面,还有和阿拉芬有过仇怨的60级高手。
整个事件的经过有足够的人证,那60级高手是真的在对付阿拉芬,人手也是他凑齐的。
完美的证据链。
唯一的不足,就是阿拉芬不知死活。
好强大的力量啊,威尔吉尼斯做不到这个地步,这里是阿特亚特家的老巢。
我也会这样死去么?
俞枫愣愣地想着,叹着气走向哈勒斯特家。
几天过去,哈勒斯特已经颓唐得阴沉,若不是俞枫按了好久门铃,估计他还不会开门。
屋子里只有哈勒斯特一个人,不用想也明白杜蕾斯妮娜去哪了,毕竟俞枫在外面也没发现暗哨。
俞枫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哈勒斯特见俞枫这副模样,更加阴沉了些,拿出酒杯倒上酒,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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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俞枫面前,也不想说话。
“没想到哈根子爵的话对你打击这么大。”
“也不是那件事,只是接受了而已。”哈勒斯特认命般地说着,咕噜地灌下酒杯中的魔酒。
“杜兰瑟很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担心没法再玩我了?你别废话了。”
“就这样过下去吗?”
“还能怎样?看看那个在东方城很出名的冒险者是什么下场。”
“你是说,动手的是……公爵?”
“还能是谁。哼,劝你在外面别乱说,死无葬身之地。”
哈勒斯特再倒上一杯酒,喝下,再倒上,喝下,反复着。
“怎么不拿起酒瓶灌?”俞枫说道。
哈勒斯特顿了顿,继续倒酒喝下。
“都打算这样了,还在乎什么举止,绅士老爷得起来吗?”
被俞枫刺激到,哈勒斯特捏得酒杯碎开,破掉的玻璃划得他满手是血。
“恨么?”
哈勒斯特沉默。
“你知道杜兰瑟想做什么吗?”
“不装了?”
俞枫笑起,没想到情况会这么好,他本来还打算再谋划几场探望的。
“也就今天你来能好好说,她在家,你就死了。”哈勒斯特神经质地笑了笑。
“我做件事吧,你看着办。其他事等这件事之后再谈,会好很多的。”俞枫起身,抽出暗夜斗篷展开,阳光射进来时,在上面留下斑斑点点。
哈勒斯特是个优秀商人,而后他看见俞枫咧嘴,一样神经质地笑着,用手指指了指。
大伙都没说话。
中午,那辆五刃星马车才徐徐开来,靓丽的美人下了马车,看见满脸憔悴的哈勒斯特正倚着门看着她,接着浑身颤抖了似的,笑着拉开门,像个管家一样地迎接她。
杜蕾斯妮娜对其他人挥了挥手,走向哈勒斯特。
哈勒斯特退开,躬身请进。
“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那要怎么办?哦,我带着钱离开这里就可以了!是吧?”哈勒斯特哈哈地笑起来。
杜蕾斯妮娜咬住嘴唇。
“他们啊,连外面都盯得死死的!你看看我,连碰一下自己的妻子都不敢。”
那还能怎样呢?杜蕾斯妮娜闭上眼,眉头微微皱起。
一双手迅速地抱紧了她,吓了她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对着要冲上来的人挥手,“走开!这件事你们不要插手。”
“可杜蕾斯妮娜夫人。”
“是哈勒斯特夫人!”哈勒斯特瞪着猩红的眼对那些护卫呐喊。
声音有些大了。
护卫们神色阴沉起来,一并围着靠近。
“我说你们走开!没听清楚吗?!你们是不是要弄得附近的人都知道,你们把这个男人逼疯了!”杜蕾斯妮娜深深呼气,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哈勒斯特,不然。
“我没疯,我没疯,你就这么怕我疯了?”
“你们不要进来,谁要是进来了,呵哈。把周围看紧了,要是传出一丝风声,你们掂量掂量,还有,今晚我不去了。”
杜蕾斯妮娜拉住哈勒斯特的后背,直到能勉强关门,“只要这事被你们那夫人拿着到处唱,搞到别人都敢当面耻笑我,我坏掉之前一定拿你们全部陪葬。”
砰!
……
其实一件事要做成,最重要的是行动力,其次才是策划能力。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机,下定决心,也有阿拉芬事件的影响。
仅仅只是听说了经过,他一颗心就沉到谷底了。
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再等下去,威娜就离不开了,而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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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再有这样的勇气。
死过一次,度过了一个无力的人生,犯错犯错犯错,一直都做不对,后悔得要死,明知道的,自己不是那么厉害的人。
连爱人也没有过,孤孤单单,也就只有最亲的亲人了,但自己连回报都做不好。
就这样的人生,想过改变,想要能成功,想要做得成。
可求不得啊,威娜和自己就是这一点像吧,执拗也一样。
俞枫藏在暗处,眼神飘离。
这是赌上他一切的博弈,这是至今为止,他看到最好的自己了。
他看见了哈勒斯特血红的眼睛,哈勒斯特也看着这一片阴影。
杜蕾斯妮娜正坐在哈勒斯特对面说着话,劝着他,大概他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吧。
劝服的折磨从中午持续到夜晚,哈勒斯特喘着气,似乎看到那阴影晃了晃。
“再陪我一次吧。”
杜蕾斯妮娜闭上嘴,拿起水杯,且没想里面全是酒,她这才注意到碎在地上的酒杯和哈勒斯特手上的伤。她一口饮下,灼热的具象能量总是那么地讨人厌,她又不是修炼的料。
“你不要再。”
“不要再做梦吗?哈哈,是啊,做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要你好好地生活,可以吗?”
“好好地生活?哈哈。”
“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好不好?不要让彼此难堪,我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哈勒斯特嗤笑,“压力大?阿特亚特夫人怎么会压力大呢。”
“够了,你还要不要。”
“要啊,怎么不要,哈哈,哈哈,你就这么怕名声扫地么,我这牌坊很难看吧。”
杜蕾斯妮娜咬住嘴唇,眼里难得地有些湿润,“你要是能像他那样,不,哪怕只是一个子爵,我都不用这么拼。”
哈勒斯特愣愣地看着,哈地笑出声,“那你放过我啊。”
杜蕾斯妮娜沉默了一下,接着嗤笑出声,“你会放过我吗?别人会放过我吗?”
哈勒斯特闭上神经质的笑容,好半响,点头,“你帮我,我做好这个牌坊。”
“我会帮你去和他说的,只是得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又发生了今天这件事。”
哈勒斯特猛地起身,扑住杜蕾斯妮娜,疯狂地嗅起她身上的香水味。
“别这么粗暴。”
哈勒斯特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能当我半个夫人,我也,认下,好么?”
杜蕾斯妮娜顿了顿,一动不动地沉默着。
“是我傻了。那就,你帮我,我帮你。”
“好,我会帮你去说的。”杜蕾斯妮娜叹息道。
“你说好的,你帮我,我帮你。”说着,哈勒斯特又是紧紧地抱了抱杜蕾斯妮娜,从背后给她蒙上一条不透光的纱巾。
“你要玩什么呀,好吧,我今晚陪你,你答应我,不要做傻事了。”
“嗯,你帮我,我帮你。”
确认好把杜蕾斯妮娜蒙得紧紧的后,哈勒斯特将她抱入房间。
房间里,黑袍隐没在阴影中。
哈!你还真敢。
砰!哈勒斯特把门狠狠地关起。
“你绑着我做什么?都喜欢这一套,啊~别这么冲动,撕衣服弄疼我了。”
床在咯吱咯吱地晃动,杜蕾斯妮娜从开始的不满,渐渐地欢愉起来,被揉捏吮吸的娇躯越发地热。
“嗯~”
站得远远的哈勒斯特呆滞地看着,轻轻地,慢慢地凑近床边,颤抖着声音,“你帮我,我也帮你,谁都不欠谁的。”
就在这一夜,藏身黑夜里的猛兽对着这座巨城,狰狞出他的第一声,无声的咆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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