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几位都是多年的狐狸，这老尼神色变化，登时好几个人就注意到了。
墨莘长老出声道：“静因师太，你见过他？”
静因师太是和黄觉寺其名的出尘庵长老，她闻言摆手道：“没有，我许是看错了。”
风馨长老低下头，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微笑，又抬起头来：“静因师太觉得眼熟，倒是没出我的意料，因为我也觉得他挺像一个人。”
静因师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水月宫主听着众人言语，心沉了下来。
不对头！
和自己女儿有瓜葛的这个白凡，她当初觉得，应该只是个天赋异禀，没有背景的修士而已。
但是在场这些人的反应，却非常的诡异。
青浣长老喃喃出声：“确实像，太像了。”
“要不是那人二十年前众目睽睽之下，死在了京城，我还以为他回来了。”
水月宫主更是感觉到了不妙，她是修行众人，不在乎皇朝世俗的事情，但另外几位长老明显和俗世有很深的干系。
静因师太的出尘庵，是大玥王朝皇朝女子出家的选择之一。
青浣长老的横天道宗，本身就是大玥王朝的世袭打手，很多道子都是皇族子弟。
风馨长老更不必说，天机阁背靠大玥王朝，里面的重大情报几乎肯定会出现大玥皇帝的桌子上。
关键是，白凡到底和什么人这么像？
她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心里有些烦躁。
长孙云烟脸色苍白，这些长老的意思，白凡可能和惹上大玥王朝人有关系？
只有墨莘长老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良久，风馨长老出声：“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很像那两句诗里，天上那位？”
一声霹雳，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天上白云飞，地上金銮殿。”
这是句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在十年前，这是事实。
白云飞，上通苍穹天道，下察鬼神灵异。
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但是史书流传到现在的，只有寥寥数语。
大玥王朝数百年来，离成圣最近的人。
后触怒大玥皇帝，死于皇宫。
没了。
关于他所有的事情，都被抹掉。
只有人的记忆是很难抹掉的。
他是大玥王朝的禁忌，所以众人说话是，连他的名字都不能提。
墨莘长老反应过来，兴奋地一拍桌子，“好啊，白凡，白凡，这倒逆山，是不是私藏了他的后代？”
“倒逆山到头了！”
风馨长老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大玥王朝当年有令，罪止于其一人。”
“他就是有后代，又如何？”
墨莘长老沉默了。
青浣长老手指捏地座椅格格作响，“他，竟然有后代？”
她扫视在场众人一圈：“和谁生的？”
有些人被她目光扫到，不自觉将眼神移了开来，其中竟然还有静因师太。
青浣长老一见，哪里还不知道此中缘由，恨恨道：“那人倒是风流，死的也痛快，真是天理报应。”
风馨长老冷笑道：“青浣长老反应这么大，莫非和那人也有一腿？”
“我听说那人曾经和你在小仓山踏青三天三夜吧？”
青浣长老大怒，霍得站起身来：“当时你们两个常常在京城听花楼喝得烂醉，当我不知道？”
“你个老不…….”
“你才是狐…..”
“静因师太，你是不是.....”
“我从未和他在禅房见过面。”
“我什么都没问呢。”
“......”
现场一片混乱。
水月宫主记起来了，为什么刚见到白凡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自己在京城见过那人一面。
不能说和白凡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她马上就想带着长孙云烟回水月宫，这里面水太深了，她把握不了。
此时乱瑶门的女长老站起身来，恨声道：“当年我整个门派，都在皇宫参与了围杀他的计划！”
“那一战我丈夫和孩子全都死了，没有想到他孩子还活在世上！”
“我现在就要他的命！”
青浣长老松开抓住风馨长老的领子，扭头道：“怎么，钱长老要在倒逆山公然杀人？”
那钱长老一脸怨毒：“我孤身一人活在世上这么多年，孩子也死了，凭什么他的孩子还能活下来？”
风馨长老皱眉：“是不是他的孩子，还没确定。”
钱长老霍然站起身来：“我才不管，先杀了再说！”
她站起身来，就要推开舱门离开。
青浣长老和风馨长老见了，就要快步上前拦住。
扑哧一声，钱长老低下头，看见自己胸口破开一个大洞。
一支纤细的手掌从她的胸腔穿出，握着她还在跳动的心脏。
钱长老倒在地上，当场毙命。
墨莘长老将心脏丢在地上，淡淡道：“事情还没查明，怎么就这么急着找死呢。”
她向水月宫主邪笑道：“弄脏妹妹的船了，不好意思。”
水月宫主强笑道：“不妨事。”
众人在想，这墨莘表面装作不认识白云飞，怎么反而是她率先出手？
不会两人也有一腿的吧？
几个眨眼的功夫，钱长老的尸体已经消失无踪，地面的血液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风馨长老突然开口：“钱长老没有来过这里，对吧？”
“对，我也没见过钱长老。”
“钱长老是谁，不认识。”
…….
众人瞬间达成了一致。
青浣长老定了定神，把话题岔开：“长孙云烟这孩子，有福气啊。”
风馨长老点头：“我还想这给云烟这孩子介绍些道途光明的孩子，看来是我多想了。”
长孙云烟有些懵逼，她们的意思，好像自己占了便宜？
天底下哪有好占的便宜？
她一想到白凡最近和虚剑琴走得那么近，心情有些低落，出声道：“各位姑姑，那人早就有道侣了，还是倒逆山真传弟子呢。”
风馨长老一愣：“真传弟子？女的？”
“剑堂哪一个？”
长孙云烟有些奇怪，哪一个？
真传弟子不就虚剑琴一个？
正在此时，飞舟外面传来飞剑的呼啸声，随即是一片惨叫。
水月宫主手在机关上一按，飞舟顶部缓缓打开，众人能够看清外面发生的事情。
众人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长得极美的玄衣女修，站在长剑上，身上道袍带子随风飘荡，衬地她容颜如画，身形窈窕，宛如画中神仙。
她剑指扫出，手中剑气成雨，铺天盖地罩了过去，正在交战的外派弟子纷纷被剑气打中，倒地不起。
长孙云烟心中有些发酸，说道，“就是那位虚剑琴师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