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经济体制下的部族左派已联为一个整体，危机不会只局限在一个城邦中，正如预期中的那样，危机正在扩散。

二人又周转了几个左派城邦，果然，所有到过的城邦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不祥的征兆。

比如上次出现猛兽攻城的城邦，那些辛苦劳作的人们看似还有一份工作，实际上却已无力承担日常的消费。墨殇访问了十几个劳工，无一例外，他们都背负着沉重的贷款，每月还贷时都如被揭去了一层皮肉，苦不堪言。可以想象，左派统治下的人们，最初是有能力负担起照顾家庭的重任的，尔后不得不借助贷款以缓和这样的压力，再往后，必然是无法偿还贷款而彻底崩溃。

天之道，削有余以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人之道，其生也善，其昌也恶，其亡也势。人之道，仁者生之以善，新社会的建立总是以打破旧社会过大的不平等为开端，然后建立不平等现象较小的社会模式。人之道，智者利之，昌之以恶，不恶不利不足以昌，那些擅长玩弄手段的人之所以愿意推崇新社会，是因为他们能从中获利，他们会不断拉大社会的不平等以巩固自己的利益，社会的发展总是伴随着不平等的拉大。人之道，其亡也势，不平等现象拉大到极点必然会出现严重的危机，尔后崩溃，由新社会取代它。

西盛部族左派内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危机，与东律联邦右派危机有所不同，此处受压迫的人们因为力量被榨干而完全无力反抗，至今没有出现大规模的起义，人们只是在等待死亡。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为什么不愿意拯救这几近崩溃的市场呢？”墨殇回想着那个倾倒牛奶的富商的话，“真是狭隘。”

“他们自作自受。”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拉过了墨殇的视线，“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不愿施舍怜悯，所以只该失去市场。那些饱受压迫的人们不愿奋起反抗，所以只该面对死亡。”

墨殇看了一下这神秘人物的信息：终归如初，屠戮者，力量2000+，智力1000+，敏捷3000+，又一个可怕的人物。而终悔如初似乎对一切不以为意，如风过草木，三两步离开了二人的视野，惊得雪娼愣了好一会儿。

二人又回到了右派领地，拜见了nactalo，提及了在左派城邦的所见所闻，而nactalo的脸隐在斗篷之下，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沉默了许久，nactalo终于开口：“任何经济体制下的社会都会出现类似的问题，而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让富豪们把吃下去的肥肉再吐出来，只有劳工们有资金进行消费，产品卖得出去，生产才能正常运转。只不过，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富豪们没有理由这样做，政府也无力进行干预以对抗所有的富豪，所以没有人能在崩溃的边缘拉他一把。”

真是令人失望的言论，一如终悔如初临走前的说辞。“对了，你认识终悔如初吗？”

听到“终悔如初”这个名字，nactalo突然把头转了过来，正视着墨殇，斗篷下隐隐地透出一丝寒光：“你们见过他了？”

“是的。”

“他的实力与我和血色残漪相当，并称三大昔日勇士。终悔如初与我们二人不同，他经历了太多的失望，早早地离开了社会，游走于人群与荒野之间。他自称魔使，也就是魔鬼的使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因为早年的悲惨经历，他对生命极为冷漠，认为世间的一切罪恶都无法挽回，唯有死亡能为人们带来善终……”

墨殇终于算是理解了终悔如初的那番话，然而，他无力反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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