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吕延的凝视，疯子表面镇静却心里发虚，没想到吕延看出来了。

“想让我透支？”吕延说道。

疯子故作无辜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咱俩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岂会害你。”

吕延冷哼一声，“我不会透支任何东西，不信咱俩打赌。”

说罢扔下疯子独自前行。

疯子内心犹豫反复，终于一拍大腿喊道：

“也罢！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罢跑上前去拽着吕延非要去一个地方。

……………

五老峰下白鹿书院，不见白鹿只闻风声。

衍圣一族只要来庐山必然入住白鹿学院，而不是牯岭镇，这是传统的坚守。

德高望重的孟瞎子来了，护林人以最高规格接待，王四在书院门口亲自迎接。

宾主相见，哪怕孟瞎子看不见，王四脸上依旧是热情而虚假的笑容，官话连篇的寒暄过后，主人把客人请进了书院。

陪同孟瞎子前来的有孟盼和孟老爷子，以及十几个随从。

远远的，吕延看着这一切，虽然远，但他一眼就看出了孟盼，他的心紧一下，也疼了一下。

孟盼在走进书院时停了一下，回头，看见了吕延，也看见了旁边的疯子。她平静地看着他俩，好像看了一刹那，也好像许久。她点了点头，不知是对吕延还是疯子，然后走进了书院。

吕延的心仿佛被巨石碾压，无比的疼痛，只因为孟盼的眼神。

哪怕孟盼的眼中有一丝丝的不舍或纠结，吕延也会好受些。

哪怕孟盼的眼神是故作无视甚至厌恶，吕延也会好受些。

可是都没有，只有平静，就好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最让吕延绝望的。

疯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料想也没心情游山玩水了。

…………

失魂落魄的回归路，失魂落魄的风景，天地无颜色，只剩苍白。

连疯子的安慰也是苍白的，吕延根本听不见。

悲伤绝望，把他屏蔽了。

突然一辆车停在他们身边，下来一个人，王四。

吕延只是稍微惊吓了一下子，毫不在乎下车的是谁，接着往前走。

“等等。”王四叫住了他。

吕延心里烦躁，但还是站住了。

王四来到他面前，仔细端详着他，耐人寻味的神情，还围着他转了两圈，越来越费解。

吕延更加烦躁，刚要冷言相对，王四却先说话了。

“你怎么变了？”

“什么变了？”

“你的心变了。”

吕延歪头冷笑，“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你不走我也会走。”王四说完上车了。

吕延接着上路。王四看着吕延的背影，对车上的下属说道：

“留意这个人，必要时可以搜查他的住处。”

不远的屋脊上，李海望看着路上发生的一切，颇有深意地看着吕延。

“天师座可能和他有关，又不太像。”李海望自言自语。

片刻之后，李海望出现在遥远的无人处，表情痛苦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罐，捏出一条腐烂的死人肉，刺鼻的恶臭。

“窥测天机的恶果，报应呀。”

李海望把死人肉吞下，皱着眉头咀嚼，痛苦地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