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是处倒不至于。”沈倦并不是看绯烟心里委屈，就敷衍安慰，而是实话实说：“多少还是有些用途的。”
他只是觉得掐算之道鸡肋，却没说掐算之道毫无价值：“占卜吉凶气象，寻人觅物问途，不提什么人有命数的话，还是有助百姓社稷的。”
比如占卜天气什么的，天气好适合搬迁婚嫁啊，再比如占卜道路那条是对的那条是远路，还能拿来寻寻人之类的，虽然跟生产力没关系，可用途还是有的。
听到沈倦给出的答案，纵使绯烟的心态再好，此刻笑的也是极为勉强，脸都有些僵。
从高大上的预知未来，沦落到占卜天气寻人觅物？这落差是不是忒大了一些？
沈倦却是不在乎对方心态变迁，依旧做着面试官的工作，并没有因为对方特长不行，就全面否定了对方可能担任教师的可能：“闲话休提。”
“虽然本座对你们阴阳家预知未来的伪术不认可，但若是化繁为简，还是为民生所用。”
“若是你还想进入学宫，不妨说一说占星律在占卜气象，寻人觅物方面的原理技巧。”
绯烟咬了咬银牙，很想要一走了之，因为这个落差实在太过巨大，可又难舍仙缘。
这不单单是她追逐的目标，更是阴阳家上下追逐的目标，最后还是按捺下来，老老实实讲述占星律最为粗浅的应用：“占星律，顾名思义，即观察星辰万千变化。”
“于人世间发现相对应的现象，进行关联对应，从而根据往后的星辰变化规律，提前判定人世间的变动。”
“气象，人物，亦在这个范畴里面，天地间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万物联系到了一起，只要能找到这种规律，就能够进行占卜。”
沈倦明白了，阴阳家的手段，其实很是粗浅，说白了找到万事万物之中紧密相连的规律，从而预测未来的变动。
比如说天上的星辰，运转轨迹固定，没有太大外力介入的话，数千万年都不可能出问题。
那么阴阳家就可以根据这种万载难变的星辰位移轨迹，根据对应的规律，去判断人世的变化。
在沈倦看来，实在太过拙劣，阴阳家压根就没有琢磨到掐算之道的核心。
掐算，洞悉天机，不管怎么说，都是需要直指根源，才算真正的入了门。
这种万事万物紧密联系的核心，早就被老子提了出来：‘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用东方的词汇来描绘这个不知名的统御万物存在，就强名为‘道’，用西方的词汇来描绘，就是‘根源’，或者‘阿卡夏纪录’之类的玩意。
简单来说就是，天地间的一切，在诞生之后，都存在紧密的联系，只不过这一层联系，普通存在根本无法发现，更别提去使用了。
阴阳家只不过是琢磨到了最粗浅的层面，只能做做小预判，甚至不一定准确。
沈倦就不一样了，不仅仅能掐算一切实力低于他的存在，更是能利用这种万物联系，形所谓的诅咒、咒术，比如随意拔一根草，就能万里之外杀人无形。
只不过实在鸡肋，就没有深入研究而已，沈倦已经想着怎么拒绝绯烟入职时，却是心神一动！
顺着刚刚灵光一闪、那种万物联系、万里咒杀的思路走下去，似乎，不得了啊？
之前觉得这种掐算之道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如果不是自己来用，而是交给大秦呢？！
比如万物无形之中存在联系，如果能够将其部分局限出来，阉割掉所有互相伤害的方式，只留下联系方式……
那不就是通讯工具了么？！还不仅仅如此！万物相联，那单对单通讯算锤子？直接狠一点，根据万物相联整合出一个互联网不是更香？！
甚至大胆一点，保留更多的万物联系，还能实现面对面快传！
就好像前文所言，根据万物相联，沈倦这边拔除一根杂草，就能万里之外杀人无形，那这边制作出丹药玉符什么的，自然同理能送给对方。
什么快递物流，比起这种跨空间实物传送，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真要是将这个链接万物之网络搞出来，大秦不说一步到位成就仙秦，起码能省好多时间啊！
而且有了网络，那生活可就美多了，尝试过信息时代的人，回到接受信息不方便的古代，那可真是极为痛苦。
现在有了创办网络的可能，沈倦是真的激动，本来还以为这个时代，除了美食美酒，不可能再有其余乐趣了，可现在才发现，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怎么能固步自封呢？
越是这么思索，沈倦就越觉得事有可为！
以前他一个人闭关千年修仙，认为人定胜天，才会觉得掐算之道，万物联系，太过鸡肋，没有太大的帮助，懒得去钻研，甚至连多思考一点点都不愿意。
当初的他是觉得，与其花时间在这上面，不如多琢磨琢磨炼丹炼器之类的。
可现在回头看看，果然还是固定思维害死人，有时候适当颠覆一下观念，就能发现以前不曾发现的巨大宝藏！
“？”绯烟等了小半天，始终不见沈倦回复，颇为忐忑的抬头看了看上面，才发现沈倦恰好面色火热的盯着她！
瞬间吓了绯烟一跳！上仙，怎么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在绯烟的视角里面，之前上仙沈倦，就如悬浮在白云里面的空山，缥缈又厚重，神秘不可知。
现在再看一看，上仙就跟一团火差不多！热烈的很啊！
不等绯烟疑惑发问，沈倦已经递出了橄榄枝：“绯烟阁下，你被仙人学宫聘用了！”
“仙人学宫现在新开一系——天网系！你为此系祭酒！走走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学宫，我有很多想法，需要你来帮忙参考。”
“？？？”绯烟脑门上，隐隐浮现巨大的问好。
啥玩意？
新开一系？天网系？她，她就这么变祭酒了？之前还被批评为伪术，结果下一秒就鸡肋变凤凰？！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