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敲门的声音传来。
局长办公室内。
国字脸的中年人,身着着板正整洁的警服,正俯首在看着一个个案件的档案。
眉头紧紧地锁着,皱成了一个川字。
多年混迹官场,沈傲早喜怒不形于色。
但一物降一物,这世上总有能让他轻易破防的人在——他的宝贝女儿,沈沐霜。
沈傲也是大龄得子,当年沈沐霜小的时候,甚至还因为自己忙于破案,丢失过一阵。
足足找了一个月才找回来。
这让失而复得的他,对沈沐霜的宝贝程度,重上加重。
生怕沈沐霜受到半点儿的伤害。
从来对行贿之事深恶痛绝的他,为此还专门“贿赂”了沈沐霜的闺蜜,苏可可。
努力了整整一个月,才让苏可可答应做他的内线。
然后就,得知了一些让他沈大局长非常、十分、相当不开心的事情。
自己那优秀绝美的天才女儿,居然在倒追一个除了长得帅点儿,其它平平无奇的小年轻。
这就好像,自己精心培育的白菜,上赶着,去找野猪拱一样。
沈傲是既酸又恼。
这小子……凭啥!?
自己闺女儿各方面的条件,简直是拉出他十条街去。
他虽然对女儿的婚姻和恋爱都没有半点功利性,但是当爹的……
闺女这么优秀。
哪怕是白菜要被拱,那也得是一头万里挑一、猪中天蓬元帅还差不多!
这个叫江白的小子,如何都不符合他心里预期。
扣扣扣~
敲门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才提醒了头疼的老父亲他还在加班的现实。
“罢了罢了。”
沈傲揉开了眉心,神态恢复威严,先把杂七杂八的私事抛到脑后,高声道,“进来。”
一看进来的是负责审讯张平的警员。
沈傲又开始头疼了。
这个案子,也是个大难题。
临江城的徐刀以前虽然是混黑的一方霸主,却也是知道分寸,根本不敢闹大事儿。
甚至还会主动维持秩序,生怕被警察盯上。
可最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疯了一般的扩展,搞事,以前不敢做的买卖,现在一个不落。
仿佛这里不是华夏的地盘,而是什么没有法律的金三角。
奈何。
徐刀行事诡异,所有的线索,查到头的时候,警察这边都会悚然的发现——被灭口了。
而且是干干净净的灭口,没有半点蛛丝马迹能往下查。
张平,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的突破口。
沈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说吧,审讯的结果如何。”
审讯警员面露苦涩的,把自己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尤其强调了那一句“不是凡人能管的事情。”
沈傲瞬间眼瞳一缩。
抓着钢笔的大手,下意识的捏紧。
神色凝重。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有若重压而来的泰山。
警员大气都不敢喘,理解不了这句话,为什么会让平日亲和的局长,露出如此神态。
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好了,我知道了。”沈傲呼了口气,点点头道,“你出去吧,张平的审讯,暂停,你去跟其他案子吧。”
警员愣了愣。
想问,又不敢问。
只能点点头。
离开了办公室。
从局长的表现来看……他确定的是——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了不得的内幕!!
香烟袅袅。
警员离开后。
沈傲一根接着一根,不停地抽烟。
心情有些烦躁。
他不是没猜过背后可能存在诡异的可能性。
但……概率放大的时候,还是让他心情极差。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又是诡异,”沈傲捻灭了最后一根烟,严肃的国字脸上,皮肉轻微抽动,嘴角抿了抿,心头压力巨大,“临江城这月,已经是第三起了。”
“堂堂警察,又一次束手无策。”
“混账!”
他一拳砸在自己腿上,疼痛消减了他心头的憋屈和无力。
沈傲表面平静下来了。
如果是事关诡异的话,他也绝不会任性,但凡和诡异相关的事情,让普通警察上,只会是无底洞一般的牺牲,这个结论,早在这半年间,华夏各地重复上演了数十次。
因此殉职的警员,比往年因罪犯殉职的情况多出了何止百倍。
“特殊调查局。”他拨通了一个特殊的、机密的电话,“临江城银河区发现一起大概率涉诡异事件,请求处理。”
电话那头是公事公办的接线员声音:“请描述具体事件,以及所有线索,以便调查局确定风险,派出相对应调查员处理。”
“重点提醒您,情报线索务必不能有任何错漏疏忽,每一位调查员对华夏弥足珍贵,若因为您的信息疏漏错误导致调查员损失,您将被送上军事法庭,以叛国罪论处。”
每一次上报诡异案件,都会有这么一个强调提示。
沈傲已轻车熟路了,对调查员的重要性和地位,烂熟于心,多少都有些憋闷:“我,临江城警察局局长,沈傲,将为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负责,我保证,我所说的情报,完全真实,完全客观,基于现有的线索,完全正确。”
“好,请您描述具体情况。”接线员很快进入正题。
……
审讯室。
江白推门而入。
吊儿郎当坐在那的张平,猛地抬头:“谁?!”
他只看到审讯室的门被开,却没看到人进来。
冷意袭上心头。
见过诡异的他,此刻浑身发毛。
“快出来!”
“警察呢!?警察我有情报要说,有人要杀我!!!快来!!”
张平求生欲爆发,毫不犹豫张开口撕扯着声带呼救。
却惊悚的发现——
他不管怎么喊。
没有声音。
整个审讯室,安静地像是死地。
而后。
空无一人的审讯桌前,浮现了一道懒散悠闲、帅气淡然的年轻人身影。
“你是谁??!”张平的心里,已经被恐惧填满,不亚于第一次见到开眼关公像杀人的程度。
“嗯……”江白看着他,如回家一般,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笑道,“开眼关公像么,临江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我不知道的诡异了。”
眼底深处,掠过了一丝让张平脑海炸裂般掀起畏惧的冷意。
“既然这么想躲着……那索性……”江白嘴角是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就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