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逍遥传

《水浒逍遥传》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五台山上鲁智深,裴宣落草白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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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生在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先斩何涛巡检首,再入汴梁杀昏君。”

一阵怪风只吹得飞沙走石,卷水摇天。倾翻荷叶,满波心翠盖交加;摆动芦花,绕湖面白旗缭乱。一丛小船,两两绑在一起,上面堆满了芦苇柴草,一团团火焰在上面燃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那四五十只官船,在一片片的芦苇荡中迷失了方向,最后屯塞做一团,水道狭窄,没有迂回躲避的地方。十数只官船被火船钻来,烧的火光冲天,烧得大船上官兵都跳上岸来逃命奔走,只是四边尽是芦苇野港,没有旱路。芦苇也被引燃烧将起来。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风紧火猛,两百余众官兵葬身火海,其余之人只得弃船入水逃命。却被等在水中的阮氏三兄弟逮个正着,他们带着十余人,将剩下之人杀的七零八落,只剩下百余人逃得性命。

何涛被捆做粽子一般,被阮小二提小鸡似得的拎上岸来,一把摔倒地上,指着骂道:“你这厮,也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蛀虫!我等本该把你碎尸万段,只是我等需要你回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一声:俺们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都不是好惹的爷爷!若是惹恼了我们,休道一个小小州尹,便是蔡京亲至,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今日饶你狗命,休得再来!”

阮小七一只快船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笑道:“死罪绕过,活罪却是难免!借你一只耳朵,好让你长个记性!”阮小七拔起尖刀,寒光一闪,何涛的左耳落在地上,鲜血淋漓。何涛痛的捂住伤口,倒地大叫。

小七回来禀报,吴用笑道:“何涛失了一只耳朵,却捡回一条性命。”

刘唐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晁盖道:“此次他们伤了如此多的官兵,若是何涛安然无恙的回去,免不了落得个刺配远恶军州,说不得就没了性命。如今被小七损了一只耳朵,回去也有个交代,府尹见他惨痛模样,说不得不再怪罪于他。”

阮小七笑道:“嘿嘿,我这一刀确是让他捡了便宜。”众人跟着大笑。

公孙胜道:“如今与官军大战一场,我等已经没有了退路,当下快离了石碣村湖泊,去投梁山泊才能安稳。”

晁盖众人整顿船只,一同朝那“旱地忽律”朱贵的酒店里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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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城县的一间酒楼的雅间之中,正坐着县尉王觉、宋江和朱仝、雷横四人,桌上的饭菜已经吃了大半。县尉举起酒杯朝着朱仝雷横两位都头道:“前日里亏得两位都头在东溪村‘拼死卖命’,那晁保正才能逃出升天啊!”

朱仝、雷横两人脸色一变,忙道:“县尉大人何出此言?我等虽与晁保正有旧,又岂能因私废公?”

县尉一笑道:“正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自己当日的行径又不见得如何高明。朱都头,我且问你,为何死伤者大都是我专门派去的人手?”

朱仝道:“慌乱中厮杀,我又岂能定谁生死?县尉大人若是不信,尽管拿下在下便是!”

宋江却呵呵一笑道:“两位兄弟,若是县尉大人有心拿你们,又岂会当面约见我等?但不知县尉大人有何要求?”

王觉笑道:“宋押司果然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想来晁保正能够得知抓捕消息也有宋押司的一份功劳。那何涛见知县之前,单单是与宋押司在茶馆坐了片刻。此事押司还要抵赖不成?”

宋江一笑,然后缓缓道:“何观察见我之前,在门口等了许久,仅仅是与在下闲谈几句,怎的就说定了是我宋江去通风报信呢?”

王觉道:“哼!宋押司,那日有人亲眼见到宋押司策马飞驰,朝着东溪村方向而去。这还不够?林中那两个大汉恐怕也与宋押司难脱干系吧?”

宋江脸色一沉,手中捻着酒杯默然不语。躲在门外的鲍旭手中短刃已经缓缓拔出,就等宋江杯子落地,就要进去结果了这县尉。

“哈哈哈——”王觉忽的大笑起来,“刚刚都乃是与各位说笑,那张文远素来与宋押司不合,他所说之事又岂可信?”

雷横道:“王县尉可是要吓死我等!这等玩笑怎得说出口呢?”

宋江将酒杯缓缓放到桌上,笑道:“王县尉做得好买卖!”

次日,王觉家中有人送来一盒花茶,打开后里面满是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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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在这赵员外庄上住了半月时间,每日里赵员外对其好吃好喝的招待,只是时日一久,鲁达不能出门便觉得在这庄子里面住的憋闷,每日里耍弄些棍棒解闷。忽有一日,赵员外与鲁达正在院中闲坐说话,只见金老着急忙慌的奔到庄上来,见了院中的赵员外和鲁达,左右看没见外人,便对鲁达道:“恩人,昨日有三四个公差上门来询问恩公下落,我只得推脱不知,然而那些公差又左邻右舍的打听,只怕是人多眼杂哪里走漏了风声,官府要来缉捕恩人。若有个闪失,老汉我一家可是对不起恩公。”

鲁达道:“嘿!你等莫慌,洒家自己离开便是,也省的连累了你们。”

赵员外稳住金老汉,然后思量片刻道:“提辖莫慌,我赵某人也非胆小怕事之人,否则也不会收留提辖。这里有一个去处足可安身避难,不知提辖肯否?”

鲁达道:“洒家如今是个逃犯,四处飘零,若有一处安身之地,怎会不肯?”

赵员外道:“如此最好!离此间三十余里有座山,唤做五台山。山上有一个文殊院,原是文殊菩萨道场。寺里有五七百僧人,寺主乃是智真长老,与我家关系匪浅。我祖上曾舍钱在寺里,是本寺的施主檀越。我曾许下剃度一僧在寺里,已买下一道五花度牒在此,只不曾遇到有缘之人了这愿心。若是提辖答应,一应费用,都是赵某备办,只是不知提辖肯落发做和尚吗?”

鲁达心想:如今官府四处追捕,师傅、师弟现在也下落不明,西北军又回不得,我还能去哪里?以往有个老和尚曾说我有佛缘,不想现在应了今日。一张度牒可是价值不菲,既然赵员外有此心意,不如暂且先去栖身,日后再图打算。想罢便道:“蒙员外做主,洒家情愿做了和尚。”

事情定下之后,赵员外便安排人连夜收拾衣服,盘缠等一应用品。次日一早起来,叫庄客挑了,赵员外和鲁达一路朝五台山而来。一路无话,巳时时分,到了五台山下。

寺院收下了赵员外不菲的礼物之后,鲁达和赵员外进了院中,见到了智真长老。智真见到鲁达之后暗暗点头,佛门金刚今日就要归位!

鲁达的头发在智真长老的剃刀之下窸窸窣窣的飘落在寂静的大殿地上,鲁达回想起了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在师傅周侗那里学艺的经过、在陷阵营中的种种,他闭上了双眼,长出一口气,双手合十。

“寸草不留,六根清净,与汝剃除,免得争竞。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智深。”智真长老也双手合十,口念佛号。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监寺代众人问道:“长老,怎么让他与您一个辈分?”

智真笑道:“智深乃是我佛门金刚,日后必成正果。上师普空早有安排,今日我只是代师收徒而已。”众人虽有疑虑,但也不再询问。

次日,赵员外告别文殊院,与鲁智深洒泪分别,临行交代他要守好寺中规矩,又留下不少银两。鲁智深看着赵员外走远了,又在寺门前呆立了片刻,这才回到寺中。

赵员外走远之后,心中暗道:“恩公莫怪,因你是佛门中的金刚,这才将提辖送上五台山,让你做了出家之人。还请恩公莫怪。”

赵员外此后与金翠莲生下几个儿女,赵员外将其接回家中,两人恩爱生活,也算应了智真长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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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京兆府,有一名六案孔目,名叫裴宣,他出身吏员,因刚正不阿,人称铁面孔目。他不但刀笔精通,而且善使双剑,可谓智勇双全。然而此刻的他却被绑在牢房中,脸上正被刺上“迭配沙门岛”。犯人被判处刺配沙门岛,虽名义上是去沙门岛服刑,实则就是死路一条。原来那沙门岛关押的犯人远超定额,朝廷配发的口粮根本不够吃,因此很多犯人被活活饿死。再者狱卒克扣犯人口粮,甚至会用各种方法虐杀犯人,然后抛尸海中。

半月前,京兆府知府纵容族人兼并土地,其手下一伙恶棍为非作歹,将几户不从者活活打死在家中,还将这几户的女眷尸体脱光衣服扔到闹市。这等杀人放火之事在这些人手中屡见不鲜,当地百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有一户人的亲戚层层上告,状子就传到了裴宣手中,裴宣看到之后,气愤不已,誓要严惩那伙作恶之徒。哪知次日那上告的苦命人就被活活打死在街头。裴宣怒火中烧,去找那府尹理论,府尹先稳住裴宣,然后私下让人送了银钱到裴宣家里,裴宣断然不受。几日后有人吿上府衙,状告裴宣强买土地,收受贿赂。州府迅速将裴宣捉拿,然后有人在他家中搜到赃款,因此裴宣便被判了个有去无回的刺配。此事自然是知府暗中做的栽赃陷害之事,原本知府想要直接处斩裴宣,上报提刑司后,有官员觉察出其中不妥,便驳回死刑,发回重判。这知府生怕裴宣之事再惹出意外,便改为发配沙门岛。

两个官差压着裴宣一路朝东而去,路上少不得打骂虐待,裴宣也只能默默忍受。这一日他们走到了青州白虎山之下,两个官差见此处山高林密,道路狭窄,两旁山林不时传出鸟鸣兽哮之声,两人便有些腿软,用水火棍逼着裴宣走在前面。走了不远,便响起了梆子的响声,一个双目通红,手拿锁链之人带着几十个喽啰前后拦住了去路。两名官差见这等强人,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只求个活命,裴宣却傲然而立,岿然不惧。

那双目通红之人正是‘火眼狻猊’邓飞,他与‘玉幡竿’孟康、‘锦豹子’杨林、‘急先锋’索超四人到了白虎山,聚起三百多流民之后啸聚山林,在索超的训练下这三百多流民进退有度,颇有些规模,附近州府数次来攻,都被打的大败而归。白虎山也名声鹊起,一时间无家可归之人纷纷来投。在四人的带领下白虎山纵横几个州县,腐败的官兵望风而逃,他们也夺了不少钱粮兵器,声势愈加浩大。今日邓飞带着几十个喽啰兵下来打劫,正遇到两个官人押运着裴宣经过,邓飞等人平生最恨官差,便冲出来要将他们拿下。邓飞见裴宣仪态不凡、面无惧色,心中暗暗佩服。他一挥手,喽啰们呼啦冲上去将两个官差按倒捆了,就要将三人砍了,抢夺财物。邓飞却上前来,从官差的身上搜出钥匙,将裴宣的锁铐打开。裴宣却一脸狐疑,不知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山寨上,索超等人与裴宣坐到一起,听了裴宣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杀去京兆府,将那知府等人碎尸万段。杨林道:“裴孔目,如今世道黑暗,世间如您一般的清明之官可谓是凤毛麟角。去那沙门岛服刑,可谓是九死一生,不如随我们兄弟在山上一起落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能落得个快活。”

裴宣却道:“在下感谢各位的美意,可是若是我落草为寇,岂不是辱了祖上,落得个不忠不孝之名。”

索超站起身来道:“裴孔目此言差矣,如今朝廷昏暗,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我以往也在大名府留守司做个牌军,亲眼见到那蔡京的女婿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以孝敬当朝蔡太师,这样的朝廷我等若是还要效忠,岂不是做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帮凶?再者我等现在啸聚山林,只是权且之计,如今大宋江山危机重重,等到时机一到,我等或投奔明主,或割据一方成就大业,岂不比枉死在那沙门岛做那一缕冤魂强上百倍?”

裴宣听得心头一动,他也是聪明之人,识得大体,便倒身下拜道:“今日听索将军一言,茅塞顿开,险些做了那愚忠的冤死鬼。”

众人哈哈大笑,索超上前扶起裴宣,于是裴宣杀了那押送他的两个官差,算是纳了投名状便也入了伙儿,众人钦佩的他清正,推选他为大寨主,裴宣誓死不受,最终排在索超之后,做了二把交椅,后面座次分别是杨林、邓飞、孟康。裴宣养好了伤势,在山寨中舞起双剑,众人才知这裴宣祖上乃是大唐的将军裴旻,他善舞剑器,剑舞与李白歌诗、张旭草书并称三绝,众人纷纷称赞裴宣真乃是文武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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