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倾天下

《宦倾天下》

第29章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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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一提醒,陈新知也是有些恍然。

是呀!自己的担心简直是毫无道理。他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思忖,自己可是书香门第,而且还是会试头名,论诗词造诣恐怕同龄人中鲜有能及。

而对面这人不过是金吾卫的喽啰,比起杀人手段自己或许不及,可若是诗词歌赋,难道自己还能输给他?

一想到此处,陈新知瞬间信心陡增,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郑华,开口道:

“好!就按你说的,我若输了,便拜你为师,可你若输了,也得拜我为师。”

他陈新知可不傻,自己输了要拜师,那郑华输了,难道拍拍屁股走人了事?

司马金卫忧心忡忡,因为他对郑华实在没有信心,可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一边喝酒一边摇了摇头,心中想到一条下策,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便强行带着郑华离开,难道凭这几个读书人还能拦住我不成,等到了金吾卫的衙堂,让李狗熊去护犊子。

此时的郑华并没有功夫理会司马金卫,只见他看着那陈新知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头一摇,陈新知几人只当是他不同意,可谁知下一秒便看到郑华将两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摇地吟诵了起来。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就是珍惜时间的诗词嘛!这能难得到他,郑华故意把语速放的慢了些,音量调的大了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吟诵而出。

那陈新知听着郑华所背的诗句,眉头紧锁成了一团,直待郑华诵完最后一句,他已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嘴中不断喃喃重复道: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句诗像是一把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让他犹如失神了一般。

“好诗!妙诗!”

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频频称赞。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酒楼里的人们全都喝彩了起来,甚至有几人手中端着酒杯便走到郑华身旁,要与他共饮一杯。

此刻酒楼里的众人看着郑华的目光哪里还有先前的不屑,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敬佩。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的司马金卫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愣住了。

看众人的反应,这小子作的诗似乎不错,难怪那什么狗屁会试第一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他心中这样想着,紧紧捏着的拳头也缓缓松开了,然后心中便是一阵暗爽。

“好小子,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才情?”

司马金卫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然后也吆喝了起来,加入了众人的热闹中。

而反观此刻的陈新知四人,个个都是灰头土脸,那还有刚才挥斥方遒的模样。

其余三人倒还好,只不过是被打了脸,可陈新知刚才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夸下了海口,输了可是要拜郑华为师的,此时他的脸色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胀得很是难看。

陈新知身旁的一人看着他的面色,忍不住开口道:

“子文,你说这诗会不会不是他做的?”

陈新知咬着牙摇了摇头道:

“我自幼饱读诗书,家父更是酷爱诗词,若是有如此的绝句,我又岂会不知。”

说着他垂下脑袋,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郑华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看到陈新知的模样,他倒并未逼迫,反而是走回司马金卫身旁,低语了几句,两人便起身离开了。

“子文,子文,他俩走了。”

一旁的朋友看着悄悄离开的两人,连忙开口道。

陈新知抬起头来,果然看到桌子旁空无一人,只见他双手捏拳,身体微微颤抖着。

不多时,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从他的口中传出,而后只见他也不顾众人呼唤,失魂落魄地走下了酒楼。

“郑华,我说他不是答应拜你为师了吗?你为何要一声不响地离开,让他在那里行了拜师礼,也能灭灭他的威风。”

司马金卫皱着眉头,他本想着要看看那陈新知拉下脸皮的囧样,可谁知却被郑华早早地拽了出来。此时的他心中有些不爽,这热闹凑了一半,到高潮却不继续了,怎能不叫他埋怨。

郑华笑着摇了摇头道:

“司马金卫,这陈新知本就是个好强要面子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非要和我打赌。”

“我若是刚刚在酒楼真叫他给我行拜师礼,对他而言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他也确是个才子,只是心智不成熟,我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呐!”

听着郑华所言,司马金卫倒有些吃惊,他忍不住啧啧称赞道:

“你这年纪与那陈新知一般无二,为人处世却是如此老辣,厉害,厉害呀!”

听着司马金卫的夸赞,郑华却尴尬地挠了挠头,笑道:

“我哪里厉害了,还不是因为您和李金卫教导得好,我才能比他成熟稳重一点。”

司马金卫哈哈大笑道:

“少来,我可作不来诗。不过,今天这热闹没白看,你可着实让我有些意外,难怪那李狗熊把你当成个宝贝一样。”

“哎!”

司马金卫叹了口气道:

“早知道,我就先下手抢你了,让你跟着我,我岂不是天天有热闹看了。”

听着司马金卫所言,再看着他脸上烂漫的模样,郑华笑着摇了摇头。

这司马金卫虽然武功了得,可有时候说起话来却着实有些孩子气,不过与这样的人相处,郑华打心底里还是十分乐意的。

在与司马金卫分手回到李金卫的府上时已是深夜,郑华躺在床上感到浑身一阵酸爽,忙碌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一放松,虽谈不上生不如死,但也实实在在让他苦不堪言。

郑华一边轻声呻吟着,一边抬手将摆在床头的铜镜取来,认真地揣摩了起来。

虽然今天一天过得很是充实,可他依然不明白这古怪的镜子今天让我去应天府到底有何用意。

难道说就是为了让自己破那件案子,还是能够遇到陈新知他们。

他一边想着一边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也是无从思索。

俗话说狂风起于青萍之末,偶然无意的回眸都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何况今日自己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

“郑华!郑华!起床了!”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喊声,那略显粗暴的嗓音将郑华生生从睡梦中唤醒,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慢慢爬了起来。

听这声音,似乎是李金卫。

郑华随意披了件衣服,打开房门,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李金卫。

“你小子,快起床,今天梁羽可不会来府上叫你了,我告诉他以后每天早上叫你起床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郑华听着李金卫此言哭笑不得,心想他答应梁银卫的训练方式也就算了,怎么还当起了人形闹钟了。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但他也只得应承了下来,但他看着李金卫还是疑惑地问道:

“李金卫,您这么早也要跟我去?”

李金卫摇了摇头,开口道:

“去什么去,我去起个夜,回屋继续睡觉。”

看着李金卫的背影,郑华脸上挂满了笑容。

简单收拾了之后,郑华便急匆匆地赶去了衙堂。

当他来到训练场时,发现梁银卫早已来了,此时的他正拿着长枪肆意地耍动着。

那长枪在他的手中好似蛟龙一般,左突右突好不威风,再配上此时皎皎的月光和他的样貌,郑华觉得站在这里欣赏全然是一种享受。

突然,郑华感觉到身后似乎有动静,他转身看去,原来是在衙堂二楼,一个窗户中探出一个脑袋,郑华定睛细看,那是一个女子。

这女子郑华倒是有些印象,上次康公公问询的时候,她也是坐在那十二把椅子上的,是金卫中唯一的女子。

她的样貌并不算出众,可自有一种豪气,有些巾帼的味道。这倒并不稀奇,天天与刀枪弓棒打交道,就算你是杨玉怀也得给你练成花木兰。

不过,让郑华有些好奇的是她此时也在看着梁银卫,而且她的目光很是柔和,那对眼睛更是含情脉脉,两世为人的郑华一眼便知,这女子对梁银卫绝对有些特别的情谊。

虽然这样想着,可郑华的心中却有些生气。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在哪里,所有人总是以貌取人,这梁银卫长的是帅气了些,威猛了些,高大了些,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想来梁银卫对这女金卫应该是没有什么想法,家中的嫂嫂可是貌比天仙,再去沾花惹草那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郑华思索着的时候,梁银卫却已经收了抢,看着站在场边发呆的他,脸色变了变,然后提着抢走了过来,朝着郑华的屁股,用抢背重重地拍了一下。

“哎呦!”

郑华吃痛,叫喊一声,抬头便看见了阴沉着脸的梁银卫。

“既然来了不好好操练发什么呆?”

郑华苦笑着,却假装不经意地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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