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你怎么开的车！”古队长骂道。

“对不起，对不起，队长，刚才好像有个黑影窜过去了！”司机解释。

“程甄，你没事吧？”古严关切地问。

“没事！”程甄淡淡地道。

“没事才有鬼，你没听见撞得邦一声吗，估计头上准是一个大包！”诸葛浪揉着自己胳膊替女律师委屈道。

“我真没事！”程甄摆手。

不领情？

诸葛浪还想再说什么，女律师轻轻拽了拽他衣袖。

“你怎么还不开？”古队长质问司机。

“……好像……好像轧着了……”司机支支吾吾道。

“什么？”古严心里一惊。

“不知道啊……”

“你呀你！”

古严立刻下车去查看，诸葛浪也跟着下了车。

虚惊一场，确实轧着东西了，但是只麂子，还活着！

顶肥的一只。

诸葛浪乐了，要把这意外收获带上车，问车里的人有没有塑料袋之类的。

“扯鬼蛋，快上车！”古严板着脸说。

“别呀，丢了怪可惜，宵夜时可以加个菜！”诸葛浪坚持。

“你不想走就待这吧！”

古严上车，旋即让司机开车，真把诸葛浪给撂下了。

“……”

诸葛浪呆掉，心头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过车子开出去没多远又退了回来，古严探出头吼：到底走不走啊！

估计还是女律师做了思想工作。

诸葛浪摇摇头。

脾气上来了，不捎上麂子，他也不上车。

古严其实心里有气，觉得自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忒憋屈。

可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小白脸是怎么知道车牌号，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碰过程甄手的？

虽然那触碰很纯洁。

但解释不通啊！

现在还不是抛下他的时候，古严只得退让，让诸葛浪将麂子搁进后备箱！

不一会，车到采石场大门口停下，古严出示证件，看门的大爷赶紧给场长打电话。

得到指令后，大爷笑着开门放行。

他们开车在采石场转悠一圈，没看到嫌疑车，也没发现有可以藏匿面包车的地方。

露天采石场很简单，背靠矿山，一台挖机模样的机器停在矿山半腰处的开采区。

钢架结构的传输装置横架在采矿区与堆放区之间，矿石堆积成几座小山。

附近有几间简易的铁皮屋子，供人休息和办公。

最后他们在铁皮屋前停下，一个黑脸大汉候在那，笑脸相迎。

“……没有，这辆车绝对没有进来过！”黑脸大汉看完古严手机里的视频截图，笃定道。

“你这么肯定？”古严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在判断黑脸大汉是否在说谎。

“警察同志，我这两天都待在矿场，我可以向你打包票！”黑脸大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一个人的注意力有限，你也有休息的时候，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年轻警察插嘴道。

“呵呵，你说得也有理，不过这么跟你说吧，所有车辆进出张大爷都要仔细盘问的，你们刚才进来时也看到了不是？”

“这样，你让门卫过来一趟，让他也认认！”古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行！”

黑脸大汉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但很显然是说给这群不速之客听的。

诸葛浪闲来无事，捡了根粗树枝，对矿石敲敲打打，似乎想要知道这些矿石是干什么用的。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蹩脚的地质学家！

门卫大爷仔细察看截图上的面包车，负责人地说绝对没见过！

“你们别看我头发白成这样，但我记忆力好得很，真不是吹牛，别说这么大一辆车，就是只陌生的苍蝇打我跟前再飞一次，我都认得出它！”

大爷越说越离谱，除了场长觉得幽默风趣，其他人都非常厌烦。

尤其是程甄。

宝贝女儿已经被拐三十多个小时，她现在在哪？

挨打了吗？

饿了吗？

是不是拼命地喊着妈妈？

是不是嗓子都哭肿了？

一想到这些，女律师便忍不住流泪。

见也问不出什么道道，古严无心逗留，招呼大家上车离开。

他们得赶往野鸡沟村。

那是个大村子，有好几百户人家。

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做生意，留下的空房许多都出租给外地人。

那里人口流动性很大，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不乏不法之徒，很可能就藏着他们要找的人贩子。

远远望见村口的牌楼，牌楼下停着两辆车，一辆警车，车顶灯带闪亮着，非常耀眼。

几个人站在车旁讲话。

再近一点，古严认出那掐腰而立的正是郝所长，他警校的校友。

众人下车，古严同郝所长自然免不了一顿寒暄。

接着郝所长看着一个中年汉子对古队长说，“这位是野鸡沟的村长，你打完电话，我立即联系他，让他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找那辆车。”

古严微笑着冲村长点点头。

村长旋即道：“古队你好，郝所长一个电话，我立刻招呼村里治保会的全体成员在全村范围内查找这辆面包车，我把照片都发给他们手机上，不过很遗憾啊，没有找到！”

“活见鬼，这么大一辆车开进来能不见喽，难不成被他们拆了不成？”开车的那个年轻警察嘟囔道。

“一切皆有可能，那条路离山那么远，你刚刚还撞到了麂子！”诸葛浪插嘴。

他这话有些俏皮，但场合不对，惹人生厌。

古严扫了诸葛浪一眼，皱着眉头，看了看失望至极的程甄，略一思索，问村长：“那你们近一两天有没有看见陌生车辆或人员进村？”

“这个……还真不好说，现在不是从前，有车开进村里稀奇，大家都会关注，现在条件稍微好点的人家都买了私家车，村里还住了不少外地人。”村长说的也是实话。

“我的大队长，还没吃饭呢吧，办案也要爱惜身体啊，走走走，先吃饭！”郝所长嚷嚷。

村长一听，忙说尽地主之谊，邀请大家进村。

古队长他们自然是拒绝，办案办到村长家饭桌上，成何体统。

村长秒懂，客套一下也就罢了。

古严和郝所长两辆车继续朝北开，开到国道跟刑警队另一路人马汇合。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车刚离开野鸡沟村，诸葛浪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