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十分满意的轻叹一声，“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我这个被妖魔鬼怪缠上的人，还得多多仰仗两位姑娘了。”
茶芜也就是静水，听了这话，噗嗤一笑，心里面却暖洋洋的。
自己不如沉水一起长大来的情分深厚，这一次被书射姐姐直接指出来名字上面的不妥之处，姑娘自然不好再坚持。
但同时也害怕自己多想，特意解释了一遍。
还说了这么几句俏皮话，让自己打消心中的疑虑。
“好，”茶芜眉眼之间含着笑意，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道:“以后茶芜就是姑娘的左膀右臂，哪里都不去！”
云晓灵听了这话，嘿嘿一笑:“那就多谢茶芜了，以后我可就仰仗你们两个了，对了，最近你大概会一直守在屋子里，不是不放心你出去，只是我请了一个女夫子，不教四书五经那些东西，教的都是一些算盘啊商铺经营这一类的。”
见茶芜不解的看着自己，云晓灵面上装模做样的伏起了两片羞红。
“你在我身边来了，我自然就得对你负责。”云晓灵一张脸通红，纤长白皙的脖颈也微微地染上了粉色:“你们年龄过几年也能够找个好人家了，我总不能够留你们一辈子，到时候给你们多点丰厚嫁妆，自己也有这一手本事，不管是在哪里，都能活得好好的。”
看到两个小丫头都是呆呆愣愣的模样，云晓灵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处。
“小姐……”
茶芜眼圈有些泛红，喃喃的叫了一声。
“你们去吩咐小厨房，让他们熬一锅浓浓的小米粥。”云晓灵看不得他们呆愣的模样:“另外，准备一些新鲜时蔬，要那种水灵灵的，摘下来洗干净备着，等到娘亲回来了，就快快的炒两个清爽的小菜呈上去。”
沉水收敛了心绪，笑了笑:“奴婢们早早的就吩咐好了，像这种宴会满满的都是贵人，种也是吃不好的。”
一边翻找东西，云晓灵一边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理，每一次要去赴宴的时候，我都得让自己吃个半饱才行，否则的话，总觉得身上是有气无力的。”
两个丫鬟一时之间笑了起来，夜风从窗外习习而过，带来一阵悠远的花香。
“找到了，这个是最开始的算经。”云晓灵拿着一本皱巴巴的书:“这是我小时候启蒙用过的，有些旧了，但是上面的记录尚且完整，你先拿着这个去看。”
茶芜有些颤抖着手的接过，微微的抿了抿唇，应下了。
“时间不早了，你去自己房里歇着吧。”
云晓灵看着外面的天色，“顺便你再到门房那边去一趟，让他们留意着些，在门房放几把大油纸伞，这个时节总是会有暴雨，不管是谁，淋到了总不好。”
茶芜这才微微的打起精神来，也知道今日姑娘明明白白的跟自己说了这么些东西，后面自然也得安抚一下沉水才行。
见云晓灵茶盏里面没了水，沉水又默默的，烹了一盏茶，毫不掩饰:“姑娘，你对茶芜可真好，奴婢在旁边看着都有些嫉妒了。”
一口茶水哽在了喉头，云晓灵原本以为，这丫头应当会用婉转一些的话来说，却万万没有想到如此直白。
“你嫉妒她做什么？”云晓灵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刚刚来我身边的，这些个一应规矩，教养嬷嬷就教了那么几个月，人家都说宁娶大家婢，不要小家女，这些年你几乎和我同吃同睡同住，说是半个小姐也不为过了，若是……你这样的，还愁找不到婆家，你让外面其他那些女孩儿怎么活？”
沉水最开始也不过只是想要说句玩笑话罢了，怎么也想不到云晓灵竟然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而且……她的年纪也确实是到了。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等到姑娘成婚了，没过几年，自己大概也得外放出府了。
“姑娘！你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小心我向夫人告状！”沉水耳红脖子赤，一颗俏丽丽的小白花，硬生生的变成了粉色的蔷薇:“你还是……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能够再这样说话了！”
“唉，”云晓灵摇了摇头，颇为失望的叹息一声:“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算是知道，大家婢也有不好的地方了，你瞧瞧你自己，现在这样看着就像是一个教养嬷嬷一样，你这才多大的年纪？！”
沉水被气得笑了出来，她家的姑娘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个脾气？
分明是自己逗她，逗得口无遮拦，还倒打一耙，说是自个儿的错！
天理何在！
不过……
沉水脸上可疑的红晕褪了下去，她的神色却比刚刚还要扭捏，心里百转千回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十分悠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挺羡慕夫人身边的嬷嬷的。”沉水眼睛亮晶晶的，“就这么一辈子跟在夫人身边伺候，不离不弃的，比嫁人可好多了。”
说着，又哀叹了一声:“小姐，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咱们自己得有个能够谋生的手段，男人又不一定靠得住。”
云晓灵默默的看了一眼沉水，悄悄的挪了挪位置，离她远了些。
看不出来啊，这个小姑娘还是个进步小青年。
现在这个时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女子基本上成为了男子的附庸。
好像要过得好，就非得得到男子的宠爱，否则就算你自己家缠万贯，也会不停的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你。
猜忌，嫌恶，甚至是怜悯。
一夫一妻，男女之间的夫妻关系都不一定牢靠，偏偏现在三妻四妾的时候，却总还有不知世事的少女，把自己的一生都寄托在一个三心二意的男子身上。
何其可悲。
沉水看到自家小姐这个模样，忽然之间就明白了那眼里的意思。
“小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话本子里的！”沉水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我只是在想，要不我嫁一个病弱的？等他死了，我就自由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