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被禁足的姨娘，过得到底好不好。
“可是……可是你现在明明就是好好的呀！姨娘当时一定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在你生病中毒之后还来看你呢！”
云白薇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看着云晓灵冷漠的神色，只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应该是孝感动天。
二十四孝里，应该再加上她云白薇的事迹才对！
“他好心好意的来看你，可是你却每每用言语诱导，才让姨娘说出他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否则的话，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你知道那些事情的人早就已经离开了将军府！姨娘才不会主动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一定是你给姨娘下套子！”
云晓灵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自己麻木的厉害。
从前自己是把人给想的太好了吗？
怎么现在碰到的处处都是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闹三分的神经病。
“难道那些事情是我逼她做的吗？”
云晓灵简直快要被气得笑了出来:“明明是他自己做了那些龌龊的事情，而且你说她是心中不安，所以才来看我。”
“自己的姨娘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吗？”
云晓灵被说的脸色发红发胀，可是一想到姨娘是因为自己才落得如此处境，声音不由得更大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姨娘？就算他只是爹爹的妾室，是和爹爹娘亲那一辈的人！他是我们的长辈，你这么说，长辈根本就是不忠不孝！”
小小年纪扣高帽子扣起来可当真利索的很。
云晓灵跟着这样的人说话，根本就说不通，只觉得身心疲惫。
“云白薇，你是在说什么笑话吗？琴姨娘算得上是哪门子的长辈？就算是在我们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家，她身为妾室，也不过是一个比一般的奴婢体面一点的人而已。说的更难听一些，就是我白起将军府大小姐的谱来，我都还能够罚一遍她！”
“这么多年，看来当真是爹爹把你们母女二人都给宠坏了，竟然妄图让一个妾室，当将军府嫡长女的长辈。”
云晓灵看着她越发难看的脸色，冷冷一笑:“妹妹在京城当中，一向是以知书达礼，诗画双绝而闻名，若是京城里其他人知道，你把一个妾室抬出来。当作嫡长姐的长辈，不知道会肖掉哪颗大牙。也不知道你这个京城才女的名声，还能不能够保全。”
“你不愿意帮就算了，做什么还说这些惹人厌的话！”云白薇被说得眼眶发红:“就算姨娘是妾室，难道妾室就不是人了吗？你们这样做，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姨娘在将军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再说了，你现在好好的躺在这里，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沉水，”云晓灵完全失去了耐心:“二小姐因为秦姨娘的事情伤心过度，在我这里出言不逊，让我病情越发加重，不过我顾念这姐妹情谊，并不打算深究，你送客吧！”
云白薇眼睁睁的看着云晓灵，不过短短一两句话的功夫，就开始颠倒黑白，只觉得世事无常。
这样的手段从前明明都是她用的。
沉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话，不由得觉得叹为观止。
但就算是如此，也不妨碍她觉得云白薇恶心至极。
“二小姐，您请回吧。”
看着云白薇还是跟一个棍子一样，杵在那里，半分不动，云晓灵抬了抬眼皮。
“怎么还不走？难道你是想要像琴姨娘一样，要再气一气，我看着我吐出一口血，你才甘心？”
云白薇看着他放下碗筷，轻抚胸口的模样，点都不怀疑自己，若是再不出去，恐怕这人就要当场吐血给自己看。
她吐不吐血事小，关键是之后自己肯定会被爹爹处罚。
到时候自身难保，更不用提在外面替姨娘周旋了。
“我就知道你从小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还记得这么清楚，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姐妹！”
说着一抹眼泪，一跺脚，好像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呜呜咽咽的就跑出灵韵斋了。
沉水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收发自如的眼泪，心里一股子震撼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恶心。
“瞧瞧他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把她给怎么了呢？”沉水撇了撇嘴:“明明是自己跑到这里来无理取闹，也不知道秦姨娘是怎么教的女儿，好像全天下都要围着她一般。”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姨娘做派吧，不过对付像爹爹这样的男人，还是挺有用的。”
说着云晓灵抬起眸子，微微一笑:“他这个样子，咱们也不能示弱呀。”
沉水瞬间反应过来，拉着茶芜退后了好几步。
云晓灵深吸一口气，忽然之间，抓住桌布使劲儿一扯，不过短短一瞬间的事情，整个屋子杯盘狼藉。
随后，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再次响起，甚至于这一次的咳嗽，好像都发不出什么声音来一般。
沉水不禁感叹，自己小姐这演技真是越发纯熟了。
还是琴姨娘和二姑娘教的好。
茶芜最开始被这个场面震惊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又把整整齐齐的衣服扯得乱了些，在院子里叫了起来“来人啊！去请大夫！请大夫！药呢！让你们一早准备的药呢。”
底下的小丫头，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听了这话，立马把熬的药端了过来，沉水却顺手把药碗打翻在地，声音清脆。
“什么？！”沉水的声音还要高一些:“准备好的药，被二小姐打翻了？！那你还在这里杵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再熬！”
那小丫头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熬的药，有什么问题，听了后面那一句话，却立马福至心灵，反应过来。
这是在给大小姐出气呢！
于是，灵韵斋整整闹腾了一个上午。
所有人都知道，二姑娘把大姑娘又给气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