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姑娘听了这话，都侧过头，向云晓灵那边看去。
只可惜，云晓灵站的地方刚好放了一盆等人高的芭蕉叶，站在他们的方向望过去，也不过只看到一个尖细白嫩的下巴，还有柔嫩耳垂上，柔润的白玉耳铛而已。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有个小姑娘犹豫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匣子，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可是就凭他们试的那些东西来说，没有一个是便宜的。
“没什么不太好的，掌柜的经常说这种颜色鲜亮的就得要配小姑娘才好看。”穿着统一服饰的姑娘冲着她们笑了笑:“您几位可以把这个小样拿回去试一试，要是觉得用着不错，等到后面再来咱们店里就是。”
这话说得十分漂亮，几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都是紧紧的抱着匣子，不由得脸上一红。眼里更多的是好奇。
为首的那个小姑娘冲着云晓灵那边微微扶了扶身子，“多谢姑娘相赠。”
顿了顿，没有听到回音，这才把东西放到身边丫鬟的手上，相携出了纤冰坊。
一团小姑娘当中，却出现了一个娇纵不满的声音，“傲气什么傲气！不过就是一个下贱行商而已……本姑娘出现在这里是给你面子……”
这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沉水耳中，刚刚想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为首的小姑娘严肃的声音。
“慎言！你可不要忘了，你手上的东西是别人送的。不要因为自己没有花钱，就不知道珍贵！你既然收了，那你就没有立场再去说刚刚的话！”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起训人的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最开始开口的那个姑娘毫不退让:“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受了别人东西就替她说好话了？自古以来，行商之人都是下贱，这是圣人所说，难道你这话是在说圣人不对吗？”
另外一个声音比较尖细伶俐的姑娘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咄咄逼人的道:“圣人还说，忘恩负义之人就应该涂了去喂狗呢，怎么你还要在这站着？”
几个小姑娘一边和同伴斗着嘴，一边往停在店门口的马车上走，沉水脸色也稍微柔和了一点。
不过……
沉水皱着眉头，嘟着嘴:“小姐方才为何那么大方，就算是那一小匣子，放出来卖也得卖个二十好几两的银子，就这么送给了萍水相逢的人？而且这其中还有人不领情，小姐，为何要这样做？”
“自然是为了有更多的人来买咱们的东西啊。”云晓灵笑眯眯的:“免费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再说咱们的东西也确实都是极好的，既然用过一次，那么自然，还要想用第二次第三次，等到后面来买东西的人总会多起来的。”
沉水看了一眼窗边悠哉悠哉的雀鸟，又看了一眼同样悠哉游哉的自家小姐。
行吧，还好有两只鸟儿来吃花儿，门可罗雀这几个字几乎就是量身打造，也不亏。
不过这样的时日也不过，只是持续了短短三五日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大手笔的来购置了十数套护肤脂膏，胭脂水粉。
那一日，买东西的姑娘的笑得跟开盛的花儿一样。
又过了那么一两日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纤冰坊的名声传了出来，最开始的时候，会有官家小姐，来试上一试。
可是不一会儿，一楼大厅供人细细挑选的休憩之地，竟然直接就满了。
等到第二日，有更多的大家小姐过来，也只是微微的试了试，就大手笔的成套购买。
要知道，一套纤冰坊的护肤脂膏再加上养肤的胭脂水粉，林林总总算下来，也得要好几百两银子。
那这个贵女，眼皮子也不眨一下，漫不经心的抬抬手，自然就有身边的人把银钱奉上。
秋猎过后，贵女们的皮肤哪里经受得住烈日灼晒？
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说是城东有家纤冰坊，里面的东西护肤养肤是再好不过了。
以至于最近几日，若是有关系好的手帕交互相串门，总是绕不过“纤冰坊”这三个字。
“你也买了它家的东西啊……怎么你还有支橙色的口脂？”
“是呀……它家东西用着不错，味道也好，这只橙色的……是特意送的，说是晚间用，可以养唇色……”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在货架上看到……”
不过因为纤冰坊的价格，虽然已经在贵女圈风靡一时，可是也架不住贵女们瑟瑟发抖的荷包，所以依旧有许多人只能够咬牙买那么一两个，也不过是在小姐妹面前充面子而已。
更有很多人，就算是想要装点面子，都没有那个银钱。
云白薇就是一例。
自从围场回来，爹爹对自己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百依百顺，云白薇每月的月例银子也不过只有那么十两银子而已，在纤冰坊，十两银子连个水花都没有。
云晓灵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在纤冰坊对面的茶楼一坐一天，那些源源不断的马车停靠，在她看来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进账。
“姑娘可真厉害！”沉水这个财迷在一边抱着账本，像是威风凛凛的大龙守护着最重要的宝藏，“那些之前想要看笑话的人，如今她们才是最大的笑话！”
“对，姑娘真的太厉害了，”茶芜也有点不太理解贵女们的狂热，“只是……为何突然间咱们纤冰坊的东西，就被人推崇至此了？”
“因为人都喜欢从众，而且纤冰坊就算只是瓶瓶罐罐，那也是特意精心挑选的瓶瓶罐罐。”云晓灵说着探出舌尖漫不经心的舔了舔嘴角，“而且纤冰坊的价格，刚刚是她们有点肉疼，但是能够接受的界限，既然这么多人都有纤冰坊的东西。有的人也会觉得，自己没有……是不是就低人一等了？”
沉水听着眼睛都发亮了，照这样下去，日进斗金，和将军的约定想来也是不在话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