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脸上的表情十分义愤填膺。
“小姐，你是不知道，自从咱们被骚扰之后，京城里面其他几个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不知从哪弄来的方子，一个劲儿的开发些新的东西。”
说着又撇了撇嘴:“之前一个个傲的不行，胭脂水粉也贵的厉害，结果现在，打着年节的旗号，低价售卖，有卖有送，好像生怕卖不出去一样！”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吧？”
云晓灵伸手轻轻地掸了掸沉水身上的雪，“满头满脸的雪，怎么也不撑个伞？”
“小姐！”
沉水看到云晓灵这么悠闲的模样，急得直跺脚:“外面现在这么欺负咱们，你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难道现在就得让他们逍遥自在了吗！”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云晓灵看到自己贴身丫鬟着急上火的样子，还是不慌不忙的，甚至还抽了一个空子，递了一杯热茶过去。
“你先把这杯热茶喝了，再去换一身干净衣裳，把头发解下来，坐到火炉边烤干了。”云晓灵粘着一块牛乳糕，笑眯眯的:“生意上面的事情什么都好说，若是把咱们沉水姑娘的身子给弄坏了，那可是千金难换的。”
沉水气鼓鼓的看着自家姑娘，可是却见这人气定神闲的，一时之间也拿不准，只能够心事重重的去打理自己了。
等到整理好了之后再回来，等着沉水的吃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云晓灵拿着一本闲书，坐在榻上，旁边的炉子传来烤红薯和板栗的香气。
“我记得你之前说是想要去烤板栗。”云晓灵微微的扬了扬下巴:“这个时节，新鲜的板栗不好找，总共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你就吃个新鲜吧。”
沉水看着那几个已经被火烤的焦黄，透着类似红薯香气的板栗，又看着自家小姐这么沉得住气的模样，突然之间就不担心了。
“火中取栗，这可难得很。”沉水开了个玩笑，坐在火炉子一边慢慢烘烤，自己微湿的头发:“姑娘，现在这么沉着冷静，是不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了？”
茶芜在旁边剥着橘子，剥下来的橘子皮顺手丢在火炉边，于是满屋子都是橘子的清香。
听了这话，头也不抬，只是细细地剥着橘子，上面白色的脉络:“你才知道吗？姑娘一直都是让我们不要着急，难道你忘了？”
云晓灵十分懒散的吃着味到嘴边的橘子，“我现在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总算是理解了历朝历代的昏君，能够在春宵暖帐当中，又何必在外面，听那些臣子的唇枪舌剑，看那些惹人头疼的奏折？”
说着又微微打了个哈欠:“咱们现在呀，只要好好的坐在屋子里面，不出去添乱就行，我们烦恼的事情，自然是有人会帮着解决的。”
沉水想起之前特意嘱咐的对富家太太们断货，福至心灵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炉火之中的板栗，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只是现在外面那些胭脂水粉的铺子，一个个的都在降价，之前在没有咱们的时候，他们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说着又有些担忧的道:“等到咱们缓过来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那些客户都丢了，怎么办？”
“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大家都明白的，否则咱们家里卖那么贵，大家伙儿也不可能像之前那么一个劲儿的买。”
云晓灵轻轻地拍了拍沉水的脑袋:“其他胭脂水粉的铺子，现在就算是降价，他们也没有多少利润，所以他们不可能一直降价，而咱们后面要是跟着一块降价了，那么咱们的价格想要再升起来可就难了。”
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不过是价格高低，这中间竟然有这么许多事情，沉水默默的吞了一口姜糖水，不再说话了。
天气慢慢的冷起来，从北边呼啸的寒风一来，又在脸上狠狠的刮过，不过那么几天，就只让人觉得手脸干涩得厉害，隐隐约约的有些痒痛，似乎要长冻疮一般。
虽然京城每一年的冬天都是这么熬人，平民百姓家的妇人就只能够忍着，能够有些猪胰擦手就不错了，至于大户人家的贵妇人们，自然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的。
户部侍郎家的夫人美到了冬日，手上脸上总是容易干裂起皮，以至于让他到了冬天都不太想出门，就怕坏了好不容易养好的皮肤。
“你怎么跟我上这个胭脂？”刚刚从外面给婆母请安回来，一坐下就用温热的帕子把脸上的胭脂水粉卸了个干净:“在脸上干的很，颜色也不好看，像是浮在脸上，一点都没有之前的那个自然。”
她贴身的侍女闻言，走上前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纤冰坊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只可惜现在咱们之前买的已经用光了。”
户部侍郎用不可言喻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女，十分理所当然的道:“既然用完了，那就去买呀。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贴身侍女苦笑了一下:“纤冰坊早在之前就已经关门了，说是要过年，原本他们基本上，每隔半月，都会把东西送到府中来供人挑选，所以当时咱们都没有放在心上，结果这会儿，就连送上门来挑选这样的事儿，都已经没有了，否则咱们买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真的用完了。”
户部侍郎夫人闻言大惊失色:“这店铺才刚刚开起来，生意正是最好的时候，怎么这会儿突然知间就消沉下去了？”
“奴婢心中也觉得奇怪，差人去打听过，说是之前要抓什么江洋大盗，一个劲儿的查纤冰坊，来来回回多少次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说着，贴身侍女有几分担忧:“这纤冰坊虽然东西是真的没得说，可要是当真和江洋大盗扯上关系……”
“糊涂！”
户部侍郎夫人冷冷的嗤了一声:“这分明就是争生意的把式，谁没有见过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