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极为寻常的事情，可是皇后看着人畜无害的云晓灵，再看看旁边一脸冷漠的裴柏泽，不知怎么就觉得背后发冷。
“贵妃，现在这个样子，看的人当真是心疼，”皇后叹了一口气，“臣妾来之前已经下旨，六宫之中，除了青鸾宫以外其他宫都断杀生，开斋戒，臣妾现在立刻就回去，到小佛堂当中抄经祈福，但愿上天让贵妃早日醒来。”
皇帝自然也看出那两个小的的不对劲的地方，又看到皇后这般模样心中存疑，但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皇后如此，却为后宫表率，天寒地冻，路上湿滑，回宫小心。”
等到皇后离开了青鸾宫，皇帝看了一眼对面二人，又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
“现在整个殿中就只有咱们三人，”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晓灵:“云家的丫头说说吧，刚才给皇后涂的是什么东西？”
“是……是一种药膏……”
虽然早就有了猜测，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准备，可是自己的猜测被证实的时候，云晓灵还是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皇帝，走到内殿当中毫不犹豫的跪下。
“当初……三殿下曾经告诉过臣女，他们追查下毒之人，可是线索到一个小姑娘那里就断开了。”
“对，刚才老三也有说过。”皇帝现在听到夏读这两个字，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目光灼灼的盯着云晓灵，像是一只捕猎的鹰，“可是，这和你刚刚给皇后涂的药膏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三殿下曾经排查到过。那个毒誓，下在头油当中，臣女就在三殿下那里得到了蓝霜寒之毒。”
“刚才给。皇后娘娘手上涂抹的药膏，里面加了一位特殊的药草，如果说，没有碰到蓝霜寒……那么那一盒药膏就是最普通的护手的脂膏。”
说到这里，云晓灵挺直了脊背昂首挺胸，面对着皇帝审视的目光，不闪不躲。
“可是一旦遇到了蓝霜寒之毒……它就会变颜色，像是皇后娘娘手上那种冰蓝色，应该是在不久之前碰过，但是后面又洗了……”
说到这里之后，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仿佛落下一根针，都能够听到一般。
皇帝好像并没有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云晓灵，十分冷静地问道:“既然有这个东西，那你为什么之前就不拿出来？”
“因为在之前……臣女……臣女在做其他的事情，臣女觉得……既然贵妃娘娘知道自己中了毒，肯定就会严加防范，我以为我只需要按时给贵妃娘娘送药就可以了……这个东西……是，是因为最近越来越冷，蓝霜寒毒性加重，和风寒极为类似……”
“所以臣女想要，把这个东西送给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每天抹在手上，若是他平日接触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就能够一眼就发现了。”
说到这里，云晓灵又抬着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贵妃，眼眶当中凝了泪水，“可是……我没想到我来晚了……”
“就算是这东西，你是想要给贵妃防身之用，今日带进宫来也无可厚非。”皇帝看着她这个模样，却依旧没有任何触动，说话的声音依旧十分冷静，“可是为什么，你会二话不说，直接抹到皇后手上，难不成你是笃定，皇后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云晓灵微微的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我……臣女不确定……只是臣女觉得很奇怪……”
云晓灵有些无与伦比，被皇帝这么静静的看着，就好像自己到了大型猛兽的坑里，仿佛随时就要被撕碎一般。
“皇后娘娘过来的时候，妆面完整，头发首饰一丝不乱，衣服上熏香浓郁，只有刚刚熏好的衣服才会如此……”
“而且……皇后娘娘身上还有一股沐浴之后的气息，就连手上的丹蔻……也新鲜得厉害……”
这些都是女孩子之间会互相注意到的事情，皇帝听了眸子动了动，不知怎么就想到在皇后宫中闻到的香味儿。
皇后一直以来都觉得焚烧过后的香气十分浑浊，若是夏日，在空旷的地方焚那么几粒香，皇后可能还会称赞一句气味清新淡雅。
可是现在寒冬腊月，所有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在以往的那些年，像现在这样的时节，皇后宫中最多丰一些花果，取其清新自然的味道，再多不过也只是摆上一盆水仙，或者说插上一束腊梅。
从来都没有特意熏香过。
而且那一日自己问起来的时候，皇后的神色似乎还有几分慌乱。
“继续说，这些不过是女子的打扮而已，你就是凭借这些觉得皇后有问题吗？”
皇帝没有立马否决自己的猜想，云晓灵终于慢慢的冷静下来，她淡淡地摇了摇头。
“也不是，原本这些事情只是寻常而已可是真正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晚来。”
说着又咬了咬唇，鼓起勇气的道:“说上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贵妃今日当真有了什么差错，那么，受益最大的人就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帝，云晓灵深吸一口气，都已经说到这里来了，如果再扭扭捏捏，也没用了。
“如果臣女是皇后娘娘，无论如何，臣女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贵妃宫中，哪怕是还在休息，臣女也会第一时间衣衫重睑的赶来。”
“因为贵妃病重，用既得利益最大者的方法来推算，皇后是最为可疑之人，臣女若是作为皇后，不管别人怎么想，臣女一定都会做出一副焦急万分，贤良淑德的样子来，这样可能没有多大的用，但是至少能够堵住别人的嘴巴。”
“皇后娘娘比成女长了这么多岁数，又一直在宫廷当中长大，这些事情皇后娘娘不可能不懂，可是皇后娘娘却沐浴洗发，焚香熏衣，甚至手指上的丹蔻都要重新染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