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请了个假,老谢就开车去了老丈人家,他迫切想知道所有细节,那些不知道是被他遗忘,或是忽略了的真相。
坐在沙发上,老丈人正在喝茶。老谢开门见山把来意说了,老丈人却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我已经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爸……”
老丈人摆摆手:“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做的是忘了小琼,再找个知冷知热的好女人成个家!”
“如果您不说,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你就待着吧!”老丈人端起茶杯站起来,就向卧室走去。
“爸!您就不想念小琼吗?您就能真的忘记您那来不及见见这个世界的外孙吗?”老谢红着眼,呼哧呼哧吼着。
“你闭嘴!”老丈人霍然转身,“你有什么资格提起他们!”说着,他顺手把手中端着的茶杯掷向老谢。
茶水溅了老谢一头一身,但是他没有伸手去擦,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老丈人。
“你……你……”老丈人犹不解气,捞起一把痒痒挠,照着老谢就抽下去。啪啪两下,他第三次举起来时,突然捂着胸口,面色痛苦的弯下腰去,痒痒挠也掉到了地上。
“爸,爸!”老谢见状忙去搀扶,一手不忘把茶几上的药瓶拿起来。
给老丈人喂下药,替他顺了顺胸口,见面色平静了许多,才舒了口气,扶着他躺到床上,自己则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看来这件事不能再继续说了,见老丈人闭着眼,一副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老谢叹了口气,暗忖还是先离开罢。
“爸,我先走了。您休息一会……”
“小凡啊……”就在他刚刚走到房门口时,老丈人忽然叫住了他,“你想知道什么?”
2033年8月11日,凌晨。
“可以?”老谢耷拉下来的眼皮突然猛的睁大,隐隐含着怒意,“你在戏耍我?”
也不怪他这么想,换了谁都会生气,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常安抓抓头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现在不能跟你说太多……以后你肯定能明白的】
老谢收了些许怒气,这个人的确神秘的紧,况且这事给他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当下沉吟片刻,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讲给他听。
“其实具体情况也是通过别人告诉我的,我能说的也就是这么些。”
常安点点头【如果有机会,我会想办法去试试。】
“……总之谢谢你!”老谢晃晃脑袋,“我这还是第一次给别人说起这事,感觉有些奇怪,好像哪里不对劲。”
常安回忆了一下他所说的,确实也发现几处记忆模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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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呆了一下:“我肯定会去求证……我好像去求证过,怎么记不清楚了?”说着他忽然抱着头蹲下来,牙关紧咬,仿佛承受着巨大疼痛般。
头疼?常安蹙眉,他滴入眼药水观察着,脑部并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器质性病变,那么就是……
老谢头疼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常安递给他纸巾,老谢接过来擦了擦脑门的冷汗。
【你经常会这样头疼吗?】
喝了两口水,老谢长长出了口气:“以前好像频繁一些,近几年要少很多了。”
【你被催眠过?或者接受过心理治疗?】
“我被催眠?”老谢才刚刚一动念头,一阵较之刚刚还要剧烈的疼痛顿时袭来,手中的茶杯都来不及放下,就抱着头蹲下去。这次时间要更久,老谢忍不住了,开始砸自己的脑袋。
常安忙掰开他的手指,取下茶杯,放到一边。又去固定他的双手防止意外伤了他自己。
直疼出满身汗,老谢才渐渐平静下来。他衣服已经湿透,面色苍白,犹龇着牙,不停倒抽冷气。
这边的动静虽然不大,仍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很快有人跑了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老谢还是说不了话,他勉强坐在椅子上,对其他人摆摆手。
“是头又疼了吧?”同办公室的小刘试探着问。
常安点点头。
“老毛病了,早该去好好做个检查!”小刘面露忧色,转身又对其他人说,“没事了,咱们回各自的地方吧。”
等大家都散了,常安也不敢再讨论这件事,现在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老谢被催眠下了某种禁制。
“呵呵!”老谢忽然抽着嘴角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常安抬头看向他。
“我想起了一些东西……应该说是一些片段,”老谢断断续续的解释,“你说的没错,我可能……啊!”他再一次扶住头,表情狰狞。
【别想了】常安拿出笔写给他看。
摆摆手,老谢艰难吐出一句:“能……忍受了。”又缓了很久,他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说给常安听:“我得去查一些东西,你这边的事完了之后我该请个假……”
一夜过去,黑衣人并没有再来。常安清楚,他一定在其他地方等着自己。不知道那天发出去的消息,爸爸有没有收到,会不会听进去。
【我该走了】
“结束了会再回来吗?”
常安苦笑了一下【我不能确定,记事簿肯定会留给你,放心】
老谢也过了难熬的一夜,精神有些不济:“我相信你!”
常安回他一个微笑,点头致谢。
“如果我想到什么,再去找你!”
常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略一思索,留下最后一句话给他【不要放弃!】
现在是九点,常安记得自己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二十五左右。
设置了一个倒计时,整装待发。
去邮局把记事簿打包,设置成定时派送,收件人谢凡后,常安决定先到莲花亭看看情况,虽然家门依然进不去,不过地下车库可以。
车还在。
常安松了口气,也许那条消息多少起了些作用。只要他们不出门,那事情发生的几率会大大降低了。莲花亭的进出口有三个,常安没办法一分三,只能守住车了。
找了个角落,常安靠着墙坐下来。
腹部的硬皮本有点硌,他干脆取出来,借着地下车库昏暗的光线翻起来。
“你的斑驳与众不同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