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匪夷所思，一个人的脸孔怎么会变成七八个版本？常安百思不得其解，于芷疏却已经吓出细汗：“还在变，只要我去想他的脸，他就不停变换。有些我不认识，但有些我却知道是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都是曾经我见过的人，其中还包括你和大壮的脸。”
“那你还记得在场其他人的脸吗？”
“啊！”于芷疏更惊恐了，“每个人的脸都在变！我这是怎么了？”
“打开窗帘！”常安吩咐智能管家。
“于姐，别着急！”室内恢复明亮后，常安对于芷疏再次说，“试试回想大壮的脸！”
于芷疏强忍着心慌和无助，闭眼开始回想，呼吸从急促慢慢变得平缓。没多久睁开眼，已经冷静了几分，长长吐出一口气：“呼！包括你和灵灵笑笑的脸，都没有变化。”
这么说，于芷疏只对当时在场的人产生会产生眼盲，很可能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令她无法指认他们。
难怪小七那么有自信，轻而易举就放了她。
这个时候小捣蛋从实验室走了出来：“大壮哥这次要睡到五点以后，期间不要去打扰他。”
“正好，”常安站起来，“我们得先做一件事。”
他把之前分析的结果给小捣蛋说了，得到她的认同后继续问：“于姐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小捣蛋思索片刻：“目前能造成这种情况的，无非是两种原因，一个是催眠，一个是药剂，我倾向后一种，当时导致于姐突然昏迷，或许就是这种药剂。”
“对！”于芷疏忽然想起来什么，“那个保安抖纸巾的时候，我似乎闻到一种气味，很陌生的气味，我也形容不出来。”
看来小捣蛋分析没错。
“你们慢慢聊，我跟十三一起去准备午饭了。”于芷疏搞清楚原因，也不担心了，眼看快到吃饭时间，她主动张罗起来。
对于芷疏感激一笑，常安继续和小捣蛋探讨：“有没有办法帮于姐把画像弄出来。难道要把所有不认识的面孔都画出来，然后一一对号入座排除吗？”
这个办法既蠢又没用。
“不用那么麻烦，”小捣蛋语出惊人，“我做了一个仪器，专门用来提取记忆，正好可以试试。”
“能提取记忆？什么时候做的？”常安心里清楚，这个肯定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可是这也太快了吧？他回来才一个多月而已。
小捣蛋却沉默不语。
常安皱眉，虽然小捣蛋平时说话气死人，有时候对他也是爱答不理，可是在正事上却从来不含糊。
她的沉默，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自己的这句话，或许涉及到了一些目前他不能知道的东西。
权限？难道是四层解码？
常安回输脑细胞后，已经把开启时空之前的事情差不多都想起来了，自第二层解码开始，小捣蛋就在不停的催促他去解下一层，可是三层解码都解开这么久了，小捣蛋却提也没提这第四层解码是什么。
正在，疑惑之时，小捣蛋却突然回答了他：“一年前。”
现在是十二月中旬，一年前的话，差不多是常平刚刚去疗养院的日子。
“这么久了？”常安有些不敢置信，那个时候小捣蛋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甚至还没有开启第一层解码。
“不，你在骗我。”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骗你。”
常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想到小捣蛋是一个机器人，或许会因为某些原因不搭理自己，甚至隐瞒一些与程序特性相违背的事情，但是如果常安对她明确提出问题，她是万万不会欺骗主人的。
“我什么时候解出第一层解码？”
仔细疏理了半天，常安才想到，或许是自己回到过去时不小心改变了什么，所以导致现实中有些许改变，比如某事的时间提前了。
“也是一年前。”
“小捣蛋，”常安正色道，“我的记忆好像跟你的说法有些出入，回输记忆细胞真的有效吗？”
“融合需要一定的时间。”小捣蛋想了想，“或许会让你原本的记忆产生混乱。”
“需要多久才会融合？”
“不清楚，”小捣蛋也有些不确定，“人类的大脑是最难以捉摸的器官，也许一个月，也许永远都融合不了。”
“但是细胞回输后，我的确突然回想起很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常安有些焦躁，他耙耙头发，“我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一下。”
颜冰灵却休息好了，下得楼来。看到常安苦恼的样子，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没事，”常安露出笑容，迎上前，“你饿不饿？”
“不饿！”颜冰灵拉着常安坐下，“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事，就是觉得我的记忆中有些东西改变了。”常安不想让她担心，没有把于芷疏的事讲出来。
“那，”颜冰灵也不好追问，只笑着说，“在你记忆中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常安侧头想了想：“在电梯里面。花子，汪汪队，是吗？”
颜冰灵捂嘴笑了：“看来这个没有变！”
“对了，”常安想起一件事，“上次那个涂娇是不是留了一张照片在这里？”
“这个，”颜冰灵有点为难，“我不记得放哪了。”
“没事，一会儿找一下，肯定能找到。”常安先是一愣，马上又出言安慰她。
“很重要吗？”颜冰灵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却一直凝视着常安。
“也不是，能找就找找，找不到就算了。”常安感到小娇妻情绪不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吃饭了！”于芷疏从厨房走出来招呼，稍微化解了些许尴尬。
“真不好意思！”颜冰灵忙起身走向于芷疏，“到我们家来，还要于姐你下厨。”
“哪里的话，”于芷疏一边伸手挽她，一边说，“你现在肯定闻不得油烟，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于姐你都知道了……”颜冰灵脸颊飞起淡霞。
于芷疏笑吟吟的拉着她坐上餐桌：“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一时间其乐融融，先前微妙的气氛似乎烟消云散了。
“于姐，一会儿我要和小捣蛋出去，”吃罢饭，常安对于芷疏说，“要没什么事的话，下午帮我好好陪陪灵灵。”
“去哪？”于芷疏还没说话，颜冰灵先问了。
“我要去一趟秦公湾。”
颜冰灵咬咬唇：“我跟你一起去！”
“乖！你现在需要多休息，”常安失笑，“我去去就来，只是拿个东西。”
听到常安只是拿个东西，颜冰灵稍稍放心，不过还是嘱咐他快去快回。
可能是怀孕的关系，颜冰灵变得有些粘人。常安和小捣蛋拿了仪器，只简短跟外公说了这件事。
秦智行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来不及等常安他们离开，就张罗着要去找给外孙媳妇补身子的东西。只说让他们先回，过两天就去看他们。
常安本想一并把外公也接回去，没想到老人家固执得很，非要准备好了再去，常安记挂家里，于是商量好隔一天就来接他，才回了别墅。
刚好赶上吃晚饭，大壮也醒了。
颜冰灵心不在焉半下午，见常安回来才放心，吃完饭后只散了会儿步，就又困了。
常安陪她上楼歇息，等她睡着了又返回楼下。
“我得去一趟青山医院，”常安开门见山就和于芷疏说了，“于姐，需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是要我带你去医院吗？”
“不，你们最近尽量别出门！跟我来！”
常安把于芷疏带到实验室，让她看下午从秦公湾拿来的仪器：“这是记忆提取器。”
他简单说明了一下用途，小捣蛋也在一旁把实验的过程说了一遍：“……就跟今天上午那样，去回想当时的情境就好！”
“能提取我的记忆？”于芷疏的领悟力还不错，不过她却有一点犹豫，“非要这样吗？”
“于姐，不用担心，这个没有任何危险。”常安知道于芷疏担心什么，“你只需要把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回想，其他的不去想……我们是提取不到的。”
最后于芷疏还是答应了，留下小捣蛋一个人在里面，常安和大壮都退了出来。
“我已经可以去找工作了。”闲聊着，大壮很得意的告诉常安，“我打算边挣钱边学习。”
“噢？真行啊你！”常安微微有些惊讶，小捣蛋明明说过不可能百分百恢复到他原本的状态，没想到大壮进步神速，如果没有当初的意外，想必如今他的成就非同一般。
“大恩不言谢！”大壮突然很郑重的对常安说，“如果没有你，大概我现在还是一个傻子……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用！哪怕是去死，我也不会有二话！”
常安又被感动到了，忽然想起那碗他紧紧抱在怀里的炸丸子。
傻壮虽然不傻了，依然待人真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