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五七年一月三十日，下了半个月的雪终于停了，天空终于放了晴。

今日，江云早早起床，在林晓的帮助下进行了一番装扮，林晓在为江云整理服饰的时候，还细细讲解拜师仪式中需要注意的种种细节。

林晓对于装扮和礼仪这些事情很有些研究——林晓修炼上的天赋实在不好，即便有江东风的资源支持，四十岁前筑基依然困难重重，因此以后说不定要沦为杂役弟子，所以江东风提前找人对她进行了这方面的培训，即便以后林晓成了杂役弟子，也不至于做一些脏活累活。

林晓长相不错，人也机灵，做家务和处理杂务都能做得井井有条，未来做女管家之类的也很适用。

万灵剑宗的长老是可以直接安排杂役弟子做自己的子女或者弟子的仆人，为这些天赋很高的弟子打理杂务（灵柔的侍女就是这样来的），未来林晓如果沦为杂役弟子，江云就会请求自己的师傅把她调为自己的贴身侍女，这也是江东风和江云商量后，为林晓安排的一条退路。而江云本身也是从强调人人平等的华夏穿越过去的，没有那些尊卑观念，因此并不会欺压林晓，林晓对江云也有好感，这几天被江东风安排来服侍江云，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欣然往之。

“良雪师姐叫我了，我先出去与她汇合。晓儿姐你就先回去吧，这几天麻烦你了，非常感谢。”江云对忙前忙后的林晓道谢。

林晓则是围着他转了一圈，看他仪容装扮上都没问题，就点了点头：“快点去吧，别让韩师姐等太久！”

江云施展轻身术，看似缓慢，实则一步跃出就是数十米，不一会儿就行出十几里地，来到和韩良雪约好的地址。到达地方后，却看到两道倩影，其中一人是韩良雪，另一人则是几乎每天都和他一起练剑的灵柔。

韩良雪和灵柔都是天生丽质之人，不施粉黛仍有闭月羞花之貌，不过两人却美得各有千秋。

韩良雪有一种成熟女子特有的妩媚感，但是又不苟言笑，仪容之端庄即便是最严苛的老学究来了也挑不出一点毛病。而这种在端庄的仪表下依然隐约若现的妩媚感对于年轻的男性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那些偶尔路过的外门男弟子比起略显稚嫩的灵柔，更爱偷看韩良雪。韩良雪对这些外门师弟的目光视而不见，那种超然于世的淡然也增添了几分魅力。

相较之下，灵柔要显得更加活泼可爱，像是好动而狡黠的月兔，即便穿着保守的外门女弟子长裙，也难掩其青春活力。

“小柔你怎么在这里？”江云和灵柔很熟，也知道灵柔不喜欢别人和她说话绕弯子，就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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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啊~”可灵柔却很喜欢在言语上捉弄人。

“我猜啊？嘿嘿，我猜你师父是这次拜师仪式的见证人，你是来凑数的。”江云在经过了几天的恶补，也对万灵剑宗的拜师仪式很是熟悉，长老收亲传弟子不仅需要向宗门报备，让一个内门执事作为主礼人，还需要请另一位长老作为见证人。江云虽然不知道灵柔的师父是谁，但是以她天灵根加炽阳神体的天赋，能收她做徒弟的，至少也得是一个长老。而以前两人聊天时她就说她师父的面子韩立心长老不会不给，那么两人师父的关系应该也不会差，所以灵柔的师父作为江云拜师的见证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无聊，你就不能先猜一个错误答案，然后让我纠正你么？”灵柔见江云一下子就猜到了正确答案，嘟了嘟嘴，显得有些不高兴。

“别贫嘴了，走吧。”韩良雪长袖一挥，一朵白云就出现在三人的脚下，白云速度飞快，一下就消失在天际。三人走后，那些远远旁观的外门弟子就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江云也是第一次见到灵柔师父，虽然听灵柔说过，她师父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人，但是当他看到对方本人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只见一貌似天仙的女子披头散发、衣服华丽却又凌乱、毫无坐相地双腿盘在玉质的椅子上，她身边放着一把青绿色的长剑，桌上有一个酒壶以及一个很大的酒碗。

“见过长老！”江云不敢多看，只是低首行礼。

“你就是把我家柔儿迷得魂不守舍的江云？”女剑仙抬头看了看江云，“模样倒是不错，比起韩立心那小子要好看不少，有没有兴趣转投我门下啊？和我家柔儿做个伴。”

“师父你瞎说什么呀？！”饶是什么都不太在意的灵柔都被激了个大红脸。

江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杵在那里像一根木杆。

“南太上长老说笑了，”韩立心一脸苦笑走了出来，“劣徒何德何能入得了您的门下？”

江云瞳孔地震，这个不修边幅的女剑仙竟然是宗门唯三的太上长老之一？实在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他也不觉自己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刚刚这位太上长老的态度的确也不像是真的想要收徒，如果自己因为这样一句戏言就抛弃了这几年来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韩立心长老，未来在门内的名声也会变得很差，这种离经叛道之事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太上长老的垂青让小生受宠若惊，但是我天资愚钝，能被师父收入门下已经是道祖庇佑，不敢再奢求更多。还望太上长老勿要责怪。”江云弯腰行礼道。

“无聊。”南太上长老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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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这韩立心一样，都是无聊之人，倒是有几分像师徒。那就快点把拜师礼弄完吧，别耽误我喝酒。”

说罢，她又举起酒壶，往酒碗里倒了一整碗，一时间酒香扑鼻，光是闻到这个酒气，灵柔就脸颊绯红。

江云看着这对师徒，不由暗想：这位太上长老如此爱酒，收的徒弟却是个沾酒就醉的，也着实有趣。

主持拜师礼仪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内门执事，修为是金丹后期，大概有一千岁，是一大限将至之人，名为董正。董正为人刚正不阿，行事一丝不苟，加上辈分也很高，所以很多长老收徒都是请他主持礼仪。

在江云给师父韩立心、师母江成冰奉茶的时候，南太上长老不无感慨地说：“三百年前我收上一个徒弟的时候董正你看起来还只是个三十几岁的青年人，如今却老成这个样子了。”

“在下福薄，没有突破元婴的希望，寿元也将尽了。”董正看着江云奉茶，脑海中也浮现出很多往事，“你那大徒弟修为上都快超过我了，可能在我去世之前就能结成元婴。”

“凝儿啊...她的天赋怕是不逊于我，不过未来的成就谁有说得准呢？天赋高但是夭折的人我这三千年来见得太多了。”南太上长老喝了口酒，看着老态龙钟的董正，想了想，然后说道，“以你对宗门的贡献和在神魔战场上的战绩，我提名你进长老会，应该不会有几个人反对的。”

“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长老之事就算了，这些机会还是留给像韩立心这样的、更有前途的年轻人。内门执事的位置就挺适合我的。”董正还是笔挺地站着，像是一柄剑——这把剑虽然老了，钝了，但还是那么挺直，就像那座万丈高的万灵剑峰，经过了无数岁月的打磨，虽然棱角不再，但却风骨依然。

南太上长老见董正再次拒绝自己的提议，也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以董正的资历和战力、修为绝对是够当长老的，但是他却对这种身份上的东西并不在意。百年前他突破元婴失败并伤到根基后，他就变得更加注意对宗门后人的培养，将很多属于自己的资源投资给更有天赋的宗门后辈，而不是攫取资源，强行再次突破。在这点上，他和江东风非常相像。也正是有像董正和江东风这样默默奉献，不求浮名的宗门修士存在，万灵剑宗才能延续几十万年而屹立不倒。

拜师礼毕，董正将书札递上，韩立心和江云分别在师、徒的位置那里填入自己的名字。

从今天开始，江云就是韩立心的第五个亲传弟子，只要未来韩立心和江云不犯下背叛宗门、滥杀无辜、屠戮同门等大罪，这个师徒身份将会一直伴随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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