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胡尘

《马踏胡尘》

第五十六章仇恨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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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初,项志被尿意憋醒,昨日属实喝的有些多,迷迷糊糊的起身出去方便。待回到床上时,发现素娘也醒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项志。他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起夜会将素娘吵醒……

重新躺下来,伸手摸了摸杨素娘的小脑袋;“把你吵醒了,还早呢,快睡吧……”

素娘仍旧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项志笑了一下,复又闭上眼睛。突然感觉自己的被子中传来一阵的希希索索,素娘红着脸钻了过来,紧紧的抱住项志,像只小狗似的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这是杨素娘小时候偷偷看见大人们亲热的样子。

项志不禁有些好笑,任由素娘将口水沾染到自己的脸上。小妻子发现项志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羞涩。她性子中本就有些泼辣,却未停下嘴上的动作。待到素娘舔到项志唇上的时候,半年不知肉味的项大公子再也忍不住了,吮住妻子的丁香小舌,搂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第二日,当初夏的暖阳照射下来,总是令人感到昏昏欲睡,项志迎着烈日去往广固城。今天本应是回门的日子,但是素娘的家中已经没有别的亲戚了,所以这一步也就省下来了。但是,有一个人却不得不去拜访,那就是青州刺史曹嶷……

昨日婚宴上曹嶷的话,令项志不得不重视,虽然内心非常排斥在曹嶷手下当差,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来了。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与青州土皇帝叫板,每每想到当日曹嶷逼迫嫣蓉的场景,项志就有上去揪光老东西胡子的冲动……

来到刺史府,命林豹和魏双喜将准备好的礼物放下,便随着老管家曹阿福去见曹嶷,今天刺史大人并没有推脱。

曹刺史对于项志的到来很是高兴,带着项志在府衙中转了转,介绍了一些刺史府的属官与项志认识,项志甚至见到了高卓的父亲高梁。

曹嶷的性子颇高,中午留项志与手下的几名心腹一起吃了一顿午饭。项志尽量摆出晚辈的姿态应对,与席的几名老家伙也对这名知情识趣的年轻人颇有好感……

未时初,项志由刺史府中走了出来,带着林魏二人去往王府。项志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木质令牌,木牌上写着四个篆字“录事参军”,不自觉的拿手颠了颠,自己这就算是古代的公务员了。虽然只是刺史府的属官,却是正七品的官职。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权利,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参谋,项志乐得不去管事,他现阶段也没有时间陪着曹嶷周旋……

不多时,来到了王府,王根却并未在家,陪着郑林出去访友去了。令项志感到奇怪的是嫣蓉也不在家,下人们却不知道王大小姐的去向。项志本想找王家父女商量一下此事的,也只能作罢,无奈的拿着令牌回崖山去了……

与此同时,王嫣蓉正在崔婉儿的闺房中……

王嫣蓉本就是王根的独子,而崔婉儿虽不是崔望的独子,却是崔家的独女。二人都是青州顶级的世家大族,能有交集的女子本就不多,虽然年龄上差了四岁,一来二去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闺中密友。嫣蓉一直都将崔婉儿当作妹妹一样看待,崔大小姐有些任性和大小姐脾气,本性却是不坏的……

崔望在得知了昨日崖庄村树林中的事情后,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爱女,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却是乐见其成的。也就不再对崔婉儿禁足,允许她自由出入了。朝廷规定年满十七岁的女子必须出嫁,如果到了十七岁仍未能嫁人,朝廷将要指派婚事。虽然现在已经无人执行了,但是过了十七岁以后的女子,其实是不太好嫁的。婉儿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再不能由着她性子来了。崔望暗中已经派人开始挑选青州境内世家大族中的青年俊彦,准备为女儿挑选一个如意郎君。

闺房中,崔婉儿神情有些呆滞,双眼通红,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眼中已经流不出泪水了。王嫣蓉神情复杂的看着婉儿,却不知道怎么去劝慰。她本身就不太会安慰人,加之这中间又掺杂着项志,总不能劝她大胆的死缠项志吧。这就好比劝闺蜜去追求自己的老公一样,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做不出来的事情。让她放弃的这种话,她又说不出口。二人相对无言,尴尬的气氛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

良久,崔婉儿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畔的王嫣蓉,凄然一笑:“嫣蓉姐,婉儿是不是很傻?”

嫣蓉搂住她的肩膀:“婉儿,你别这样,伤了身子可怎生是好啊……”

“伤了身子……呵呵,就算是婉儿死了,他会在乎吗?”

“……”

“我就是忍不住去想他,尤其是到了夜里,婉儿心中好难受,嫣蓉姐姐你知道吗?我哪点比不上杨素娘那个村姑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都自降身份答应给他做妾了,他还是不要我,呜呜……”

嫣蓉心中一震,看着又开始流泪的崔婉儿:“我的傻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们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但是就是忍不住啊!”

崔婉儿小心的由怀中取出当日项志写下的那首诗,低着头哽咽着轻声读起来:“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嫣蓉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崔婉儿会陷的这么深,与她相交也有十余年了,自然知道崔家小姐对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过后就会忘了,看来这次有些不一样。心中不禁有些埋怨项志,胡乱挑拨人……

“这首诗,或许并不是,呃……”

崔婉儿大声道:“不,不是的,这首诗就是做给婉儿的。你看看,画楼西畔桂堂东,说的不就是我家吗!还有这句,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说的就是我啊,上元诗会上还有哪名女子是与他隔座的。会是郑巧怡,绝对不可能的!”

嫣蓉犹豫道:“或许他指的并不是在上元诗会上呢……”

崔婉儿脸色变得煞白:“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诗会上,他也是喜欢我的,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表达,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嫣蓉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女子:“婉儿你不要这样,你醒醒吧,项辰远那首诗中说的并不是你,还记得他在诗会上做的另一首诗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他心中是有另外一名女子的,这两首诗中描述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已经不在人世了……”

眼看崔婉儿又要钻进牛角尖,嫣蓉将她搂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忘了他吧,青州年轻俊彦何其多,何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崔婉儿猛地将王嫣蓉推开:“不对,不对……我知道了,辰远哥哥写的那个人其实是你,对吧?呵呵,恨不相逢未娶时,说的也是你吧!”

嫣蓉霍的站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崔婉儿看着脸颊涨红的王嫣蓉,凄然一笑:“还真被我猜中了!你答应嫁给曹嶷就是为了辰远哥哥吧……”

如果项志这时候在场的话,还真得佩服崔婉儿仅仅凭借几首他随便抄来的诗词,就猜出真相,不知道是该夸她聪明呢,还是骂她愚蠢……

嫣蓉心神已乱:“莫要胡说,你莫要胡说……”

崔婉儿看着阵脚已失的王嫣蓉,恳求道:“嫣蓉姐,你已经答应嫁给曹刺史了,注定与辰远哥哥没有结果的。你将他让给婉儿吧,求你了,你说话他最听了,你去与他说,他一定会同意的,要他向我爹爹提亲,好不好!”

王嫣蓉拨开崔婉儿摇晃自己的手,正色道:“婉儿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胡话,再说我就走了……”

崔婉儿不再说话,只是抓着嫣蓉的衣袖哭泣……

良久,嫣蓉拍了拍她的肩膀:“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过些时日再过来看你。”

“嫣蓉姐……”

看着王家大小姐的背影,崔婉儿布满泪水的双眼竟升起了一丝怨毒。待到屋中仅剩下她一个人时,小声嘟囔道:“我崔婉儿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

就在项志离开广固城的时候,有一辆印有卢家标志的马车与他擦身而过,项志却并没有注意到。车中清瘦的年轻人撩开窗帘,看着项志与两名随从消失在视野中,眼中满是怨恨……

卢家的马车停在了西城的一栋院落前,青年由仆人搀扶着跳下马车,他有些着急险些崴到脚。

站定后,眯着眼睛看向大门,朱红色的门匾上写着两个大字“高府”。他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为自己打气,也像是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

他抬步上前敲开侧门,对着门房一礼:“长清卢氏子弟卢帆卢云扬,求见高府高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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