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海

《碑海》

第一章 碣石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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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山岛城……东临寺……”

一个中年和尚,大腹便便,晃晃悠悠地走在黑暗小道上。两边树木高大茂密,纵使今夜月光十足,也渗透不进来半点。

胖和尚也是第一次来这座城、这座寺。

但他在梦中无数次见过这座寺庙。

这条唯一通往寺庙的山路小道,寺庙的大门甚至寺庙中的每个房间,他都在梦中见过,而且梦境中的一切非常真实,纵使醒来也不会因为它是梦境而变得模糊。

又或者说,他在梦中本就是清醒的,比在现实中还要清醒。

也许对他来说,梦中才是现实,而现实,不过是镜花水月,虚假的梦境罢了。

他此次不远万里,千里迢迢赶来这东临寺,正是梦境指引,天下将有大事发生。

可是他的步伐却又显得并不是很急迫,仿佛就只是在山中闲逛,酒后漫步。

“酒……”胖和尚一摇葫芦,才发现酒已尽。

“呼……”和尚在心里咒骂起来。

这山看起来不高,走起来却异常吃力。和尚平常住在庙里便知天下事,从来都没有到这外面的世界来看看过。

第一次决定出趟远门,却不曾想累个半死。

“果然应该躺在知否庙中,神识交流一下就好了。自己是发什么神经竟然想着跑来这东临寺。”

小道尽头月光照亮处,一对丈高石狮拦住了去路。

胖和尚停下脚步,连连擦去头上的汗:“阿弥陀佛,贫僧冒昧深夜造访,特来拜访李幼微李施主……”

话音未落,胖和尚觉察到周遭暗流涌动。

只一眨眼功夫,他便已经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数不尽的小石狮将其团团围住。

“额……贫僧毫无恶意……”

胖和尚双手合十,闭上双眼,一道金光自上而下破碎黑暗罩住了他。

一只巨大的狮爪从天而降,穿过金光砸向胖和尚。

“幻境罢了……”和尚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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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狮爪果如和尚所言不过是虚幻,只是穿过了胖和尚的身子,消失不见了。

金光在狮爪消失的瞬间扩散开来。

胖和尚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

现实中的那对石狮已经活了过来。

只听见“铿”的一声,一只石狮的爪子碰到和尚的头,就像碰到金刚石一般,和尚的头坚硬无比,一点事情没有。反倒是石狮的爪子碎成了四块,散落在地上。

另一只石狮见状,赶忙帮忙,和尚却早已在它们的身后:“失礼了。”

和尚一掌轰下,两只石狮立马灰飞烟灭,连一点碎块都没有留下。

“哎呀不好意思……是贫僧用力过度了……”和尚也没有想到那一对石狮看起来十分唬人,却这么不经打。

石狮被打败,面前便出现了一条青石板路。和尚刚一踏上去,便感到了无形的巨大压迫感。

这个感觉很熟悉,和尚已经明白这样的压迫感来自何人:“神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非贫僧这种凡人能够触及到的。”

不过这种压迫感很快便又消失了,想来是对方已经知道了是和尚到访。

和尚也是捏了把汗,若全程都是这种压迫感,便不知自己能否坚持走到山顶。

青石路上再走上片刻,和尚便来到了山顶。如此深夜的山顶,风吹来冷得刺骨。一块石碑,一个银发小孩以及一座山门,这便是和尚看到的所有。

此处便是梦境指引的最终之地,胖和尚到了。

原本以为碣石碑前的会是李幼微,可是不是。

小孩的这头银发格外引人注目。

“这就是碣石碑啊。”和尚走到银发小孩身边。

银发小孩只字不语,也不去看和尚,只是点点头,呆呆看着碣石碑,有些入迷。

都说这东临寺门前的碣石碑是天下人都参不透的天书,和尚也十分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块石碑。

他在梦中也见过这碣石碑,可梦中的碣石碑上没有任何的字,只是一块历经风吹日晒,有些破裂的普通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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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胖和尚也想知道这块碣石碑上都写了些什么,竟然能让天下人都看不懂。借着月光,和尚凑近看去,只模糊看得石碑上确实有凿刻的痕迹,但十分模糊。依稀能够看出是一列列大小不一的方块字。

可是想要看清这到底刻的什么字,却感到头昏脑涨,和尚不禁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据说李施主十四岁便能读到第十八列,只最后一列没能参透。不知是因为她与这碣石碑有缘,还是她在十四岁时实力已经冠绝天下?”胖和尚有些惊讶,在他看来,自己就算不能完全参透这碣石碑,可自己与李幼微作比较,至少也能读懂一些才对。

“都是天下人的谣传罢了。”银发小孩低声道。

胖和尚扭过头看向银发小孩:“谣传?难道不是这样吗?”

“幼微姐姐确实能够参透大部分碣石碑上的信息,只是你们所谓的‘读到十八列’并不准确。真正能够看懂碣石碑的人,看到的并不是字。在幼微姐姐眼中,这碣石碑上面并没有字,而是广袤的星辰和无垠的……”

“夜深了,外面冷。”一个女孩的声音打断了银发男孩的话。

站在山门前的正是李幼微,她的出现是故意的,故意打断银发男孩的话。

这让胖和尚有些失落。

“广袤的星辰和无垠的什么?”和尚心里泛起嘀咕,却想不出来。不过就算想出来又如何,也不过是几个文字而已,真正的奥秘,还是在碣石碑上。

“好的姐姐。”银发男孩朝女孩跑去。

李幼微见胖和尚未动,便说道:“深夜前来,就只是为了在这吹山风么?”

胖和尚这才回过神来,走向李幼微。

“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你来慢了。”李幼微瞥向胖和尚,有些不满。

“他?”胖和尚不解。

李幼微却不再说话。

胖和尚不知道他是谁,但信了大半辈子梦境的人,自然不会在此刻犹豫梦境的指引。

碣石碑前,三人走向东临寺有如旋涡一般的山门,天下棋局,就此开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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