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一次及时的救援，姜禾不认为这值得许蕊在这里等自己。
也解释不了沈晨为什么超凡能力使用过度。
“等其他守夜人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许蕊拿了个平板电脑给姜禾。
“你看看这段视频，这是负责带陈柠萌渡过见习期的守夜人魏诚赶过去后，拍摄的现场……”
视频不长。
就半分钟左右，录了个小巷的全貌。
冰霜覆盖之下，密密麻麻的植物根须让人头皮发麻，纠缠成瘦长人形的根茎被冻成了一座凸显出诡异色彩的冰雕。
许蕊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场超凡战斗留下的痕迹，有点眼熟？”
姜禾放下平板，知道好友是在暗示什么，点头说道：“虽然破坏力不一样，但的确有些像是我用霜杀圣剑战斗后留下的痕迹。”
冰霜铺地的战斗痕迹虽然不是姜禾的霜杀圣剑独占，但是想要在江城找出第二家也不容易。
至少江城的守夜人还没遇到过除了姜禾参与的战场之外，还有哪片战场被冰霜覆盖过。
许蕊继续说道：“我记得你的霜杀圣剑只能自己使用，没法借给别人，或者说什么分出去一把小剑吧？”
“你最近是不是修仙看多了，剑还能分身是吧？”
姜禾斜了天马行空的好友一眼，然后才说道：“我就算想，也没法把霜杀圣剑借给别人使用，何况当时我在用霜杀圣剑对付卢恩红狼。”
霜杀圣剑其实没有实体，冰晶只是圣剑自然溢出的寒气凝结了空气里的水分。
只有召唤圣剑的姜禾，才能握住霜杀圣剑。
“小禾呀，你的思路要打开点，就不能是来自其他……祂吗？”
许蕊哼了哼，难得能在小禾面前得瑟一次，她故意摆出老气横秋的姿态。
结果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妥。
神怎么能用“其他人”来代称呢？连忙把“人”咽了回去。
改“他”为“祂”。
只是这样就露了马脚，姜禾很快就领悟到了许蕊在暗示什么：“你想说，黑夜女神？”
被点破的许蕊没法继续装蒜了，老实巴交地点点头，然后若无其事道：“是呀，小禾你的霜杀圣剑归根结底是神赐能力，黑夜女神能赐给你，为什么不可能赐给别人呢？”
姜禾沉吟片刻，说道：“没听说过有人能拥有两种神赐，而那副单片眼镜的鉴定能力就算出错了，也应该是同类型的能力，气息遮蔽和霜杀圣剑差了十万八千里。”
“才说了思路要打开，女神赐下力量的方式，就只有神赐能力这一种吗？”
许蕊感觉自己又行了，她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然后把孤零零只剩下一个柄的残缺匕首，在手里抛了两下。
这把匕首有什么玄机？
对了。
心心刚才说锻造这把匕首的材料里，掺了月之尘。
月之尘……
姜禾沉吟道：“月之尘除了作为超凡材料本身蕴含的特性之外，还能用来向黑夜女神祈祷，据说这种沐浴月光诞生出来的尘土能够取悦女神，使得祈祷更容易吸引到女神的注意，达成所愿。”
竟然想起来了？
许蕊还以为不虔诚的小禾早就忘记了向黑夜女神祈祷的规矩，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所以，你的猜测是沈晨消耗了这把匕首里蕴含的月之尘，向黑夜女神祈祷，换来了霜杀圣剑的力量？”
“我确实是这么怀疑的。”
许蕊微微颔首，没有继续摆弄只剩一个柄的匕首，把它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不过这种力量应该是暂时的，不可能一直保持，不然一个序列途径都没有的半吊子超凡者，能杀死三阶的超凡生物，这也太离谱了……哦对，忘了跟你说，那只瘤兽异变出来的植物类超凡生物是三阶，这是那副单片眼睛鉴定出来的结果。”
“也不能排除只是类似力量的可能性，不过考虑到沈晨刚接触到超凡，他接触过能想到的超凡能力应该没多少吧，说不定就在祈祷里指明想要和你同款的霜杀圣剑了……呃，他应该见过你的霜杀圣剑了吧？”
“见过霜杀圣剑，但没见过我出剑时的样子。”
姜禾陷入沉思，眉头微微皱起，疑惑道：“可是不是只有虔诚的信徒向黑夜女神祈祷才能得到回应吗？沈晨他连黑夜祈祷的仪式是什么样都没见过。”
她还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之前带学弟来守夜人基地时，他还把那副女神油画里的猫指认成女神。
就这。
还能让女神回应祈祷？
“何止是虔诚就够了，就算是黑夜祭祀向女神祈祷，也动不动要用到一斤的月之尘，还不一定能得到女神的回应。”
“而且月之尘可不是廉价材料，陈柠萌的匕首只是一阶的超凡器物，里面能掺多少月之尘？”
“我已经问过陈柠萌了，里面只有十克的月之尘，因为月之尘的超凡特性，说是能够牵引月亮之力也是没错，但在她的手里就只是多了个夜光功能，偶尔深夜上厕所不想开灯，就拿来照明。”
作为至少比小禾更虔诚的黑夜信徒，许蕊对向女神祈祷的了解显然更多更全面。
她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冲着姜禾笑。
姜禾哪还能不知道许蕊是什么小心思。
说了这么多却不说结论，就是在等她追问，好满足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于是主动配合：“所以这意味着什么？”
心满意足的许蕊爽快说道：
“我怀疑，沈晨是神眷者。”
神眷者，就是得到神明眷顾的幸运儿。
根据眷顾着他的神明不同，往往在不同领域能够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可大，可小。
大到天生就拥有神赐能力，小到可能是从来不做噩梦，夜夜好眠。
还有就是祈祷。
神眷者的祈祷不仅更容易得到神明的回应，神明的回应还往往更宽厚。
用抽卡打个比方。
普通人抽卡，可能一百抽砸下去，保底还歪了。
神眷者相当于妥妥的欧皇，十连下去就是个双黄蛋。
姜禾轻轻皱着好看的眉梢，摇摇头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套把我学弟变成神眷者的分析推理下来，还不如恰好有个魔术师序列的高阶超凡者路过顺手救下了他们，成立的可能性更大？就一点点月之尘，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她虽然是守夜人，但对黑夜女神并不感冒，似乎还隐隐有点排斥沈晨是神眷者的可能性。
许蕊清楚姜禾对黑夜女神的态度，但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
“小禾你是不是忘了，沈晨他本来就是你收到的黑夜神谕所指的人？”
